天色泛黄,斜影细长。逛了一天的女先生这才回到紫竹林
山中岩石呈紫红色,因称紫竹石,后人在此栽有紫竹而得名。
据说观音菩萨曾在珞珈山上种植一片紫竹林,只因紫竹林能静心。
紫竹林里的紫竹个个粗壮,直插云天,微风拂过,竹叶发出泠泠的声响,好似潺潺流水,确实能安抚人的内心。
虞弦推开紫竹林深处的竹屋,此时屋外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屋内燃起火光,照亮这黑夜中的一处地方。
…………
夜,更深了。风,也不吹了。紫竹林里没有蝉、蟋蟀这种小动物,显得更加寂静了。
倏尔,一阵阵慌乱的脚步声踏碎着一地月华。
大毛:快快快!
李浩:稳一点!
泰恩:快到了吗?
几道慌乱的人影走在前头,两个人抬着另一个人走在后头。寂静的紫竹林里只有他们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泰恩:这里好安静啊……
李浩:我从来没待过怎么安静的地方。
大毛:闭嘴,不要再说了!
话是这么说的,但是他们每个人的脚步加快不少。
……
夜色戚戚里,两间竹屋并排立在竹林中,一间比较大,尚有灯光,另一间较小,与黑暗融为一体。
“咣!”主屋的门被人推开。
灯光照亮来人的面孔,他们每个人脸上都浮现出“谢天谢地,总算到了”的侥幸。
虞弦坐在圈椅上,手里捧着一杯竹叶青,不紧不慢的品着,对于来人似乎并不惊讶。
若是识货的人一眼就能看出女先生坐的圈椅跟饮茶用的茶盏都不是凡品。圈椅是唐代紫檀圈椅,茶盏是宋代琉璃盏。就连这燃灯的灯具都有了年纪。
领头的男人扫了一圈,发现这普普通通的竹屋里的宝贝可真不少。
他恭维一笑
武瑞:女先生,你这地方到了夜里可真不好走。
虞弦放下手里的琉璃盏。
虞弦出了什么事?
武瑞:我们武当家今夜不幸……去了。
武瑞挤出几滴悲伤的眼泪。
虞弦要我帮你们当家入殓送尸?
虞弦殷红的唇角一勾
虞弦这要看你们的诚意如何了?!
武瑞十分通晓人事,举起一只手,亮出五个手指头
武瑞:这个数,女先生觉得怎么样?
虞弦没急着回答,反倒问道
虞弦你们是哪里的下人?
武瑞认为虞弦这态度可能是为了维持她谪仙的姿态,一开始就谈钱确实对不起她这个外貌。
武瑞:女先生,我们是水沥渡口武家的人。
武瑞老实回答。
虞弦这水沥渡口可是十五年前东南第一大港?
虞弦在心里暗戳戳想:她十五年前好像听过武家盘下水沥渡口,借着水沥渡口发家。
那是当年最引人注目的一件大事!
这么说来,这家人很有钱,不狠狠宰他们一顿,真是对不起自己“东南钱万岁”的称号!
武瑞:是是是。
武瑞急忙回答道,希望虞弦能给水沥渡口一个面子。
虞弦这点钱可彰显不了你们的诚意。
虞弦放下茶盏,不知从哪拿来一把黑鸦扇在手中把玩。
武瑞:那……女先生觉得多少才合适?
武瑞总有一种跟人买东西讨价还价的即视感。
毕竟下一任的武当家是这位意外离世的亲弟弟,弟弟要让哥哥经过女先生的手。
他们哪怕花大价钱,也得让尸体过女先生的手。
虞弦再加两个零。
虞弦撑开黑鸦扇,遮住自己的半边脸。
武瑞被虞弦一句话逼得肉疼,这女先生还真是狮子大开口。以为他们是什么好欺负的吗?!
下一秒,武瑞就焉了,想想渚南的遭遇,想想渚南老头子亲自赔礼道歉都场景。
这位不好惹!是真的不好惹啊!
他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吞。
武瑞:……行!
武瑞咬牙切齿的说道。
虞弦如果钱财不够,也可以拿些古董来顶替。
虞弦微笑道。
武瑞:谢……谢,女先生的好意,这点钱水沥渡口还是拿得出手的。
武瑞脸色憋得通红。
虞弦发出“渍”的一声。
武瑞脸上一黑,心想:你这是后悔没多砍我们几刀是吧?!我看你就是这个意思吧!
得到了钱财的虞弦收起黑鸦扇,放在桌子上
虞弦尸体给我送到隔壁去,我一会就去处理。
武瑞:是。
武瑞赶紧离开竹屋,安排手下的人把尸体搬到隔壁屋。生怕这位再砍几刀,他就无脸回武家了。
虞弦慢慢品尝竹叶青,整间屋子只有一根蜡烛在苟延残喘的烧着。
倒不是她拿不出多余的蜡烛,而是这根蜡烛是人鱼烛,一旦燃烧便不会熄灭。
虞弦仔细想想,这根蜡烛从她刚到这里烧到现在足足有十五年了。
……
虞弦这一杯茶一直喝到了屋外再无动静的时候,银月从山的一头爬到了山的另一头。
虞弦放下琉璃盏,拿起黑鸦扇起身离开主屋。
隔壁的竹屋特别安静,虞弦推开竹门发出一声叽呀的声响,就像平地打起雷,格外惊人。
虞弦走进竹屋,却发现屋子里多了一丝黑气。
她手中的黑鸦扇一挥,屋顶吊的灯笼里立即燃起蓝色的火光。
躺在床上的尸体变得朦胧,下一秒,那尸体睁开眼,扶起床角,坐起身来。
这人长了一副好相貌。一对剑眉好似书法涂抹的笔画那般快意潇洒,高鼻梁下一张浅色薄唇紧抿着。浓密的睫羽,迷人的下巴。
七分英俊三分严肃,他多像女娲娘娘最用心捏造的杰作。
虞弦看见这人的脸时,眼眸中泛起阵阵涟漪,心中一动。
总觉得,这个人长得非常合她的眼光。有种让她为之动容的感觉。
虞弦收敛自己的内心。
虞弦你是谁?
武川鸣:我叫武川鸣,山川的川,一鸣惊人的鸣!
虞弦对人使用了真话咒,虞弦问什么,被施咒的人就得老实回答什么。
虞弦继续逼问
虞弦你的身上有不属于人世间的邪气,你还记得你在哪里遇见的吗?
武川鸣:没印象了。
武川鸣皱起眉头,这一句倒不是假。
虞弦应该是邪气入体,损害了你的生命和记忆。
武川鸣:邪气入体?是什么……
武川鸣突然双手按住脑袋,他的头突然好痛啊!
武川鸣的难受让虞弦看着也难受,她伸出双手,轻轻抚上武川鸣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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