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病体未愈,宣神谙没多一会儿就有些累了,正巧他们转转悠悠到了北宫的花园内,不远处就有一处半封闭的飞檐亭台可供歇息。
早有机灵的下人取来了软垫,杯盏茶点一行物什,配合亭内原有的设施倒也算得齐全。
母子俩叙话也不必外人在侧,所以不用吩咐侍从们便体贴得都退了出去,太子亲自扶着母亲坐下然后才自己落座。
行动间腰上环佩难免发出些微声响,宣神谙也因此无意中注意到了太子腰间的玉佩。
“子昆这玉佩选的好,润泽生辉,雕刻的纹样也颇有几分巧思。”
都道玉有君子之德,温润内敛,清雅自持,无论是文人雅士还是朝堂勋贵都以玉来提醒行止修为,无故而不去身。太子向来有文气,多以白玉为饰,这次的青玉倒是少见。
本是随口一夸,怎料得太子身体一僵,手也不自觉抚上了那块青玉。
知子莫若母,宣神谙瞧着这反常的举动愣了一下突然反应了过来。
玉可持身亦可定情,这玉怕是同那外柔内刚,聪敏贤良的小女娘——曲泠君有关。
“子昆,你可是有了心悦的女娘?”
“母后,我…”
太子不擅掩饰自身,听得母亲如此笃定的问话心中一惊,脸上便也直接带了出来。
“年少慕艾是佳事,我儿何须纠结?”
宣神谙想到后事却不能明说,只好怜惜得对太子问道,希望他能亲自对她再说一遍,也让她好替他做一次主。
太子不知内情,听了只能苦笑一声,他低着头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还是念及母亲在才勉强克制着说道。
“可是母后,儿子已经有婚约了。孙氏柔弱纯善,温良贤淑,儿子得守诺娶她做新妇。”
宣神谙听了先是想到太子妃贪婪愚蠢,虚伪善妒的样子呼吸一窒,随即心里又升起深切的愧疚与心疼。
她的长子是个纯粹又心善的好孩子,即使再怎么喜欢也不愿意去委屈了别人。
若他自私一点,大可以退亲另娶或者纳曲氏为良娣,但他都没有,只是自苦,只是不断体谅旁人的不容易。
是他们做父母的委屈了孩子,当年匪患多发,陛下基业不稳,需要拉拢地方望族才阴差阳错得让十岁不到的子昆与那孙氏女定了亲。
那想到人之运势难以预料,陛下得天之幸终成帝业,而孙家却后继无人,一路衰败,若不是有这婚约撑着,怕是在乱世中都早没了踪迹。
所以子昆虽是太子,娶的妻子不仅不是心爱之人,还无论从胸襟、家世、容貌、才学各个方面都不如他所有兄弟的新妇。
“是得娶而不是想娶,子昆,这并不是一段婚姻应该有的开端。”
宣神谙用柔软的视线轻轻扫过长子略带苦涩的眉眼,突然就忆起当年自家二子兴高采烈得跑来长秋宫告诉自己,他找到了相携一生的良人时面上的欢喜,还有…当初越候状似无意在外人前说起的陛下少时娶越姮时的欣喜若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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