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在平时,宣神谙哪怕心有忧虑,听得这妥帖的话也是会感激谢恩的但这次只以夫妻论处,她便直说道
“正是因为阿钰老实,所以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的荣宠,他不敢要也担不起,让他平平安安的就比什么都好。”
宣神谙信文帝是出自真心,但朝堂之上诡谲云涌,连帝王也是没法时时周全随心。
前世加封,越氏没大意见,一来小越侯被惩,不敢蹦哒,二来是因为她与太子被废,胜负已定,三来宣氏尚主,下一代里与越氏牵连。
而现在不行,这未来十年一样不占,若被算计,阿钰不得翻身。
“好,我答应你。不过阿钰也是朝廷官员,若有功,我自然还是要奖的。”
见手中的权势于宣氏姐弟如毒药,文帝沉默了一会方才点头答应,但他也只是答应不无故封赏,而不愿亏待她唯一的弟弟。
“如此便好,妾也该回去了。”
宣神谙满足得笑了笑,她或许还有很多话没说完,但长街漫漫,终有尽时,即使他们刻意放慢了步调,长秋宫的朱红大门也近在眼前了。
文帝闻言也抬头看了一眼朱门,心里涌现出万千情愫,按照约定,今日只要进了这朱门,再出来便只是帝后,再无夫妻。
他不舍得为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轻缓而郑重得问道。
“神谙,你还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既说过了儿女,说过了阿弟,说过了即将别离的未来,那除去这些之后还有没有什么是可以留给他的?
至尊至贵之帝后,至亲至疏之夫妻,这半生牵扯如何不绊人心?
宣神谙闻言停住了脚步,她转过身却还是不敢去看他的眼睛,生怕看一眼,泪便决堤,落得一个形容狼狈。
于是索性将视线放在了常服上,可这花纹绣法还是太过繁复了,竟让她越看越模糊,连轮廓都糊成了一团。
一阵酸楚像曲折柔韧的藤蔓一般缠紧了文帝的心,他多希望神谙能像阿姮一样难过了就惊天动地得闹一场,但其实受过太多委屈的人大多连哭都无声无息,像生在墙角的花,默然生长,风雨自知。
他想若这样让她难过,那答案便不要了吧。
文帝怜惜得伸手一点一点为她拭去眼泪,心里那些倔犟与执着都在土崩瓦解。
可宣神谙却像是终于鼓起了勇气一般,突然展臂紧紧环住了他,在他殷切得期盼里她哽咽不成声得说道
“夫君,努力加餐勿念妾,愿君身长健,余生长欢。”
“宣神谙…”
文帝闻言眼里的光瞬间炸裂碎作星子,喉间也升涌起一阵甜腥,他加重手中的力道几乎想将这没良心的人按进骨血里才好。
努力加餐勿念妾,锦水汤汤,与君长诀。
长诀之后,君身怎可长健?余生怎可长欢?
宣神谙啊宣神谙,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感情往往就像是一场拉锯战,总有一方落败收场,感受着心里一阵强似一阵的哀痛却张口无言,文帝知道自己已经输了。
他认命一般将头搁在她的颈窝处,柔声以郎婿的口吻对他的新妇说道
“神谙,这一场婚姻有错,错在开头,但你没有,你是上天赐予我的好福气,可我没有珍惜。
此生对你不起,我也不敢再奢求什么,只盼来生故园花开,你我陌上重逢,你还愿再赠我一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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