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四起,一盏盏灯相继亮起,文帝终于迈步向自己的寝宫走去。
从园内到两宫的各处奴婢都被越妃有意提前掉离了,所以今日的种种情状都只有当事人心知肚明。
刚回到殿内,文帝便连写三道圣旨,道道事关长秋宫。
第一道,赐婚四公主与宣侯世子,五公主与越侯世子,两位世子即日起入宫,一应礼遇视同皇子。
第二道,将摄政监国时的金甲卫尽数召回,连同出入宫闱的令牌一道赐予皇后。
第三道,废除两宫并位,皇后之令尊同帝令。
圣旨之上荣宠至极,可眼睁睁看着这圣旨被书就的曹成却心惊不已,他自今上御极那一年便随侍身侧,对于陛下对两宫之心也能看出个一二但此番变动却是将两宫多年来维持的平衡尽数打碎了。
文帝让曹成连夜下传圣旨,可圣意还未下达多久便听得宫人来报,长秋宫病重。
他霍然起身,将碍事的凳子一把推得老远,抬脚就要向长秋宫奔去,可被袖子带到地上的朱笔滚了几圈挡住去路时他突然悟了。
他本想着她既说担忧儿女,他便下旨为之周全。她既说无枝可依,他便赋之多重倚仗。她既说要十年尊贵,他便予其无上尊贵。
可她不信他会将一切处理妥当,不信他能护住虎视眈眈下的长秋宫和宣氏,所以这一股脑的好就会让母家孤弱的她惊惧不安。
既圣旨无法回寰,她便也只能用自己来给圣旨一个理由。
可是神谙啊,宁愿作践自己也要先把别人要的理由找好,你让我怎么办呢?
文帝想明白以后,高大的身影似乎都萎靡了几分,嘴角死死抿住却还是渗出点点血迹。
他用威严而不可抗拒的逼视截停了曹成的惊呼,然后垂着头扶着桌案支撑住身体,一字一句得吩咐道
“朕安好,若有消息走露,小心脑袋。还有…今夜皇后病重,而后圣旨方下,懂吗?”
“是,奴才这就去安排。”
这一先一后的顺序可大不相同,曹成心思急转也不敢深思,连忙躬身退出去安排。
待曹成领命退下后,文帝则从半开的窗户向外远远看着已近圆满的月亮,他见月色皎皎,纯洁无瑕,心里想得还是那张美人面,他心道
“神谙,你不要怕,也不要不安,我终究是会如你所愿。”
第二日,皇后病重和那三道圣旨的消息传至永乐宫时,越妃一时愣在了原地,连笔间的墨汁污了正在谱的曲子都全然不觉。
“看来陛下还是没留下阿姊。”
她美艳的眉眼间尽是怅然与难过,她年轻的时候为这三人成行的婚姻闹过不少,但如今真的看到了结束的踪影,她却没有想象的高兴。
“皇后那边的情况如何?陛下呢?”
“皇后娘娘哪里情况危急,似乎还未醒。陛下倒是遣人去查问了几番,但许是国事繁忙,本人并未前去。”
越妃身边的傅母神情犹豫,终是有些焦急得开口问道
“娘娘,您不担心吗?方才小越侯遣人来信,想要拜见娘娘。”
“担心什么?帝后之间的事也是旁人能揣测的?傅母,你不要犯糊涂。”
越妃听着眉毛一蹙,面上就有了些不耐烦,听闻小越侯又想掺和心里更是腻歪,张口便拒。
“三兄又来做什么?不见!”
“是,奴婢去回绝侯爷。”
傅母知道越妃的性格,被呵斥了也不敢多说,但当她刚行至门前时又听得越妃叫住她改了主意。
“罢了,还是让三兄过来吧,不然又不知要闹成什么样子。”
“侯爷也是担忧娘娘。”
“担忧?陛下何曾亏待过越家,尽是不知足的。打着我的名头,便连天子家事也敢过问。”
本是想和缓两句,没想到越妃听了越发生气,傅母一刻也不敢停留,后悔之余也只能为小越侯点根蜡,想也知道盛怒之下的越妃娘娘会如何敲打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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