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子昆出了世,你我都体会了一把初为父母的欣喜与艰辛。但我着实没料到你会满心满眼都是他。
无论我殷勤还是冷待,似乎都无关紧要似的。”
宣神谙听得出文帝声音中藏着的那点沮丧,但没什么是毫无根由的,尤其是他们之间。
诚如他俩上次谈话时所说的,诸多儿女中她最偏爱的一直是子昆,这不仅是因为他身为嫡长子背后所带来的益处,还因为他的出生让她萌生了一种错觉,好像她又有了一个家一样。
她是作为一个筹码被嫁入这府中,名义上说是女君,其实地位尴尬,万般不能求,又有什么是真正属于她的呢?
是这个与她血脉相连的孩子,也唯有这个孩子,如此怎能让她不偏爱?
至于他所说的无关紧要,又哪里是无关紧要呢?
她生子昆时,差点搭上了命但听到他一直守在外面差点急晕过去,她又觉得没什么是忍不过去的。
尤其是她抱着孩子而他护着他们娘俩的时候,她真的做了好大一场痴梦。
可是啊,每次她骗过自己将他当作自己的郎婿时,总有这样那样的事情让她清醒过来,让她在无尽的心痛里明白他只属于阿姮而已。
宣神谙脑中浮现出当年的模样,她依稀想起湘色裙裾在风中飞扬,怀中稚儿咿咿呀呀,年轻的自己强压心酸,笑着目送那道脚步匆匆,不曾回头的背影。
什么不在意,不过都是一次一次被现实捶打后不得不认清现实而做的一些幼稚而无奈的自我保护而已。
文帝想起的却不是这个,或者说他也不曾明白过这些埋藏在岁月的辛苦,毕竟人大多只能看到自己所见所为。
思绪晃晃悠悠回到青葱少年时,他道
“我气不过便日日同霍兄出去打猎,故意弄破衣裳。
当时府上不如后来宽裕,阿姮少时又不擅女工,那便只能由你来为我缝补。”
“有时候我掌握不了力道,一件衣服直接废了就只好重做,你从来都是温柔的笑笑便熟练得拿起针线。
如此往复,马都疲了,你也没埋怨过我,最后还是阿姮心疼你又怕府中真的没饭吃才拎着我的耳朵不许我再出门让此事作罢。
现在想想我少时就挺混蛋的,还不如阿姮心疼你。”
宣神谙眉宇微动,她幽幽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不知他今日还能带给他多少“惊喜”。
当年,两大势力联姻倒是让局势稳定了一些,他们三个也因此过了几年太平日子但钱财一直不怎么宽裕。
因为养兵打仗是个无底洞,他是一方将帅,为人又宽厚,不肯薄待士兵,也不肯掠夺百姓,哪有多少进项。
所以她当年没少做这缝缝补补的事情,尤其是他所说这一段时间,她眼都熬红了也来不及做出他之前那样的衣裳。
即使工序一再精简,从可以穿出门赴宴的的华服改成精美刺绣的寻常绸衣,再到素净花纹的布衣,钱财和心力都还是跟不上。
最后没法子了,只能是纯麻衣。
就这,还是瞿媪帮忙,再加上将他每日所得的猎物都卖了才能买回来那许多的布,所以阿姮怕没饭吃倒也不是假的。
而且她也不是不气,不然就不会在他每件衣服内衬上不显眼处绣王八,只是她一直都没那么足的底气,理直气壮的去要求他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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