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海的幻象

不知走了多久，周围的风景渐渐从起初的大道变成了幽静坎坷的山间小路。

松柏碧如盖，偶有枯枝怪石挡道，小心避过也就罢了。

穿过小路再往前数步是个连着山路的陡坡，因为挡住了大半个视野，只能远远从空隙处望见残缺的天和几片白云。

等到真正踏上了坡顶，天地一览无余。

俯瞰而下，但见田野纵横如棋盘，棉絮如雪乱。

又见远处一片黑压压、分辨不出是什么的东西盘旋在靠近田野的村庄前。

奇怪的是，虽然相隔甚远，风薰却听到了水声。

风薰（指着那团黑压压又怪异的东西）那是什么？

御熙：虚海。

风薰还想问虚海是什么，他又不说话了。

心思间，脚下的场景忽然变了。

天上狂风骤雨不止，地上波涛汹涌的洪流瞬间吞没了村庄和田地。

河里漂着许多东西，有桌椅板凳的，也有棉花树叶的。最多的当然莫过于人，但只一瞬间，河面上漂着的尸体便变成了白骨。

又过了许久，这水才息了势头，霎时间那河水和上面浮着的东西都不见了，只剩最初见到的田野村庄虚海的景象。

一连串的变故实在惊到了风薰，她正想问这是怎么回事，却看到御熙神色奇怪的盯着她。

风薰（被盯得有些不舒服）怎……怎么了？

大概是发现自己的目光吓到了风薰，御熙收回视线。

御熙：虚海所呈现的东西取决于心，每个人看到的东西都不尽相同。

风薰（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也就是说……我刚才看到的发洪水，你们没有看到？

玉凌：没有啊，我和小熙熙只看见了种满棉花的田野和村庄，不过这里应该会遇到很多有趣的东西。

玉凌：嗯……就像以前一样，我们一起去抓它们，你说好不好？（转过头问御熙）

御熙：（点头）

风薰（没太听懂）？？

风薰（他们好像在说什么加密对话）

三人说着，顺着陡坡走了下去，穿过田野径直向虚海边走去。

据玉凌说，通往霜林的路只有一条，那就是虚海北边的小道。

那是条绕着虚海河堤，一直延伸到虚海北面的树林深处的小路。

谁也不知道它究竟有多长。

在夕阳余晖的映照下，本身普通的小路因为树林阴影的晦暗添了几分诡异。

风薰仅仅是望了一眼，心里就隐隐产生了不祥的预感，好像树林深处有什么危机在等着她。

接着她发现了天即将黑的事实，这更令她感到恐慌——

谁也不知道夜色里会藏着多少危险的东西。

风薰放慢了脚步，她下意识想避开那个树林。避无可避时，延缓一阵到达的时间也好。

越是靠近虚海，波涛声就愈是清晰，走到最后，水声几乎是贴着耳朵发出的一样。

但风薰心中涌出无数的念头却使她并没有闲情去注意和描绘波涛的声音，尽管外表一团像黑云一样的东西能发出水声本身就很奇特。

风薰还没想出个名堂，便听到不远处的声音，那声音似叹息，却不知是为何叹息。

“唉……治河如治病，虽堵不如疏，却不该草菅人命啊。”

她抬头看去，只见河边坝上围着一群人。

其中多数是短褐打扮的农夫，却又有一位手摇串铃棉布袍的人，原来他就是刚才发声的人。

那些农夫原本如木偶一般，看见他似乎都有了神智：“听您老刚才的话，是有法子吧？请快些说吧！”

这人却面露难色：“我并非阴魂之身，只是蒙了阎王爷恩典才能停留几日，虽有计策不能施。还是让小徒留下吧。”

说罢指了指身后的人，众人这才注意到他身后还有个年纪不过二十的少年。

只怪这少年实在没什么存在感，不论是长相还是其他都挑不出值得人记住的特点。

“这……”围在堤坝边的农夫满脸不信任，窃窃私语了许久才又说:“那也好啊！总不比现在受罪的模样！既然是您老推荐的人物，我们就信了您！”

那些人中有人似乎认出来他，问道：“您是铁翁么？”

那被称作“铁翁”的人闻声笑了，却不再言语，飘然而去。

等风薰回过神来，那堤坝的农夫，刚才谈话的铁翁和他的徒弟都不见了人影。

风薰刚才那群人……你们也没看见吗？”

自从御熙说虚海的东西都是随着个人心思幻化的，她就不太敢确定自己看到的东西是真的了。

玉凌：是拿着串铃的那个吗？

玉凌：我也看见了，肯定不是受到虚海影响产生的幻觉！

风薰那……

御熙：天黑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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