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秦愫

聂明玦：弟妹，你的伤好些了吗？

秋水：不碍事的，大哥不必放在心上。

秋水越是大度平和，聂明玦便越是自责。

他这鲁莽的性子，没少让他自己吃苦头，以前让自己受伤，他觉得无所谓，可如今伤了秋水，让她以后不能视物，他竟是寝食难安。

聂明玦：对不起，都是大哥的不是，大哥在这里向你赔罪了。

聂明玦站起身来对秋水鞠躬道歉，秋水哪里受的起他这大礼，也跟着站起来。

秋水：大哥你快别折煞我了，这就是个意外，你也别放在心上。

秋水上前两步，本想虚扶一把聂明玦，却不小心触碰到了他的手，宽厚的，结实有力的一双手。

女孩子的手柔软的像花瓣，聂明玦按下心头的浮念，牵着秋水的衣袖将她带回了座位。

聂明玦：你快坐，我们坐着说。

秋水：我这样做，只是不想相公难过而已。

秋水：他虽然不曾说，但我知道他把身份体面看得极重，若是那一脚真踹到他身上，你们之间便真的无法挽回了。

聂明玦叹息，也在后悔。

聂明玦：我知道，事后我一想，也觉得太过冲动了。

秋水：那你会向相公道歉吗？

聂明玦：…………

聂明玦：我是他大哥，我是为了他好。何况他公报私仇，戕害同道是事实。

语气不由分说，不容置疑。

秋水：看，你觉得你做的没错，相公自然也觉得自己做的没错，所以你们到底谁错了？

聂明玦察觉她话里有话，反问道：

聂明玦：弟妹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秋水：依我看，讨论对错，除了引发争执以外毫无意义。

秋水：诚然相公的确做了很多错事，但这些事真的影响到了天下苍生，世道安稳吗？

秋水：他可能不是大哥认可的那种君子，但也觉对不是大哥所认为的那种小人。

秋水：大哥生来就是世家子弟，从小被寄予厚望，又有家世傍身，自然是不会明白一无所有的人是如何在这世间苦苦挣扎的。

秋水：大哥你扪心自问，他在金陵台的所作所为，真的有你想的那么不堪吗？

秋水：当然，有些错误是没有办法挽回的，但倘若一个真心悔改，你又何必揪着过去不放呢？

聂明玦：他的苦衷大于天，那么别人的痛苦，别人的性命就可以忽略不计了吗？

秋水：当然不是。

秋水：只是你的这些方法除了你们的关系便僵，没有任何的用处。

秋水：相反，你若是将他逼急了，反而不好处理。

聂明玦：那我就只能忍气吞声，什么也不管，看着他胡来？

秋水：大哥，我相信你对相公是有情义在的，无论你对他是失望还是生气，都是基于你曾对他抱有期望，是希望他能改过，对吗？

聂明玦咽下火气，稳住气息，放缓了语调。

聂明玦：自然，若换做别人，我早一刀砍了。

秋水不禁又想起之前还是江厌离的时候，在百凤山的时候，聂明玦对着金光瑶暴跳如雷的模样。

不由地笑了。

秋水：看来我是白费心思了，大哥还是那个大哥，你们中间这结太难解了。

聂明玦不知她为何无故发笑，但看到她的笑容，他却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

聂明玦：你在笑什么？

秋水：没什么，就是觉得大哥这样挺可爱的。

赤峰尊，赤色的高峰，像山一样的男人，不是倒在战场上，却要败在阴谋诡计当中，着实有些可惜。

聂明玦：可爱？

这是什么形容词？他又不是女人。

直男聂明玦心里颇有微词，不过也许是第一次被人这样形容，震惊之余似乎还有一点别的触动。

秋水：聂明玦，如果我告诉你，你以后会死在金光瑶的手上，你现在会选择怎么做？

聂明玦瞳孔微震，却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意外，沉思片刻后，缓缓道：

聂明玦：将来的事将来再说，至少现在，他还杀不了我。

聂明玦：你为何这样说？你不相信他？

秋水：我愿意去相信，但人心这个东西，还是不要对它抱有太高期望的好。

*

歪歪：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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