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秦愫

吃完饭，江澄便打道回府了，莲花坞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处理。

秋水和金光瑶送他到乘风台，月色明亮，照着他俊秀挺拔的身姿，他对着金光瑶客气地道别，转到秋水的时候，视线停顿了一下，微微一笑，转身离去。

今夜月色很好，秋水还不想回去，便接着月色随便转转。

聂明玦和金光瑶站在金陵台高高的台阶上聊着什么，貌似......相谈甚欢。

聂怀桑：嫂嫂？

秋水：嗯？怀桑，你也来赏月？

聂怀桑欲言又止，目光落在她的手腕上，秋水这才注意到袖子举起来的时候，她手挽上的淤青也露了出来。

秋水：哦，没事......

她将手放下来，用袖子将手腕遮住。

聂怀桑拿出一瓶药膏放到桌子上，坐到秋水的面前，将她的手轻柔地拉起来。秋水想要抽开，但他握的很紧，掌心的热度从她的指尖传来，有些痒。

聂怀桑：这三哥也真是的，怎么下手这么重？看把你的手都弄成啥样了？

聂怀桑：不过嫂嫂别担心，我这里有上好的金疮药，擦上去，只要一晚上就能好了。

扒开瓶塞，瓶子里飘出一股花香，清淡的，十分好闻。

月光下，凝露缓缓从瓶口溢出，透彻明亮，落在淤青上，像两滴眼泪。

少年用食指并着中指，轻柔地将凝露晕开，幽幽地香气在他指尖晕开。

聂怀桑：大哥也经常受伤，小的时候我还常给他上药，可后来长大了，他受了伤也不告诉我。

聂怀桑：但我都知道，他不告诉我是因为我啥忙也帮不上.......

说起这些隐秘的往事，一向明艳的少年也不禁垂下眼帘，显出几分落寞。

秋水：你怎么这么想呢？

秋水：你可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一个人呢。

聂怀桑：真的？

秋水：当然是真的。

聂怀桑抬起头来，眼里冒着星星。秋水没想到这简单的一句，竟会令他高兴成这样，不由地也笑了。

正要再说什么，乘风台的争吵声已经越发的明显，秋水忙站起身来，素白细腻的手自手心出抽离，聂怀桑留恋似地摩挲了两下手指。

秋水：怀桑，我吩咐厨房做了夜宵，你去看看好了没，若是好了，记得给你大哥送一份过去，刚刚你们几个只顾着喝酒聊天，都没怎么吃东西。

聂怀桑：嫂嫂真是体贴，我这就去。

送走聂怀桑，秋水赶忙朝着乘风台上跑去，金光瑶神色激动，对着聂明玦厉声道：

金光瑶：是！我当然和他们不同！

聂明玦气的脸色通红，额头青筋鼓动，饱呵一声：

聂明玦：娼妓之子！

飞起一脚踹向了毫无准备的金光瑶，那一瞬间，秋水的脑海里忽然出现一个身着布衣的少年从高高的阶梯滚落，从三百多级阶梯滚落到最底下一层......

回过神时，她已经将金光瑶推开了，腹部被一股大力击中，身子飞了出去，撞在了栏杆上，哐当一声，她感觉自己被摔成了两段。

金光瑶：阿愫！！！

秋水摔的七晕八素的，只觉得浑身都快散架了一样，整个下半身都麻了，完了完了，这是要半身不遂了吗？

金光瑶抱着意识模糊的秋水，声音哽咽着，红着眼眶，伸手在她后脑勺上一抹，全是血。

瞪大的双眼里满是惊恐，他感觉自己马上就要失去她了.......

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颤抖的，夹杂着恐慌，从未有过的失态。

金光瑶：阿愫？阿愫？来人，快来人！

聂明玦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大跳，完全不知所措，瞧着倒在地上的脆弱身影，他的心里是无限的自责和悔恨。

正想着过去查看秋水的情况，但金光瑶凶恶的目光却生生让他止步。

金光瑶：这下你满意了？要是阿愫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就要你给陪葬！

聂明玦：我......

秋水：相公......

虚弱的手拉住他，昔日明亮的双眸依然黯淡。

秋水：有什么事，好好说......

金光瑶：你别说话了，我带你去找大夫........

金光瑶：人呢？都死去哪儿了？

纷乱地脚步声匆匆涌来，又很快泯灭在她的耳边。

当她沉入黑暗中的时候只想问一句：聂明玦你娘的到底用了多大力气？

*

歪歪：聂明玦三个字已经被金光瑶标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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