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氏的后代,这么废物?你胆子就那么小吗?”
什么?他知道我姓昭?昭阳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忽地想起那天晚上的人影。他,不就是讲台前的那个人吗?!
昭阳张了张嘴,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
他还是那个样子的素色衣衫,翘着二郎腿坐在她书桌前的藤椅上,棕红的藤椅漆色衬着他好看的肤色,眉宇间似乎笼着些许阴郁,像是最好的整容大师精心制作的五官。
那精致的脸庞,多一分显得太轻浮,而少一分又显得太平常。
这完全是比梁御更帅的帅哥啊,梁御的帅是人类的帅,可是他,和凡人放在一处比较,都是对他的亵渎。
“几百年了,我还以为,昭家的后代,再不济也是掌握一方天地的一代宗师呢……谁知道,居然是这副模样……”他勾起唇角,嘲讽的语气丝毫不加遮掩。
“你……你……”昭阳结结巴巴,但是心底的好奇与震惊多过了恐惧感,可能是他皮相的确绝佳的缘故吧?昭阳想着。
“裘晏。求衣裘,曰安晏。”他起身,朝昭阳走去,伸出手。
“现在的人,出于礼貌,不是应该跟正直没有恶意的陌生人握手互相认识吗?”见昭阳愣在原地没有反应,他便索性上前拉起她的手。
凉如冬雪的温度从指尖传来,冻得昭阳一阵鸡皮疙瘩。
听说,只有那些不干净的东西,才是这样毫无温度的。这个念头突然出现在昭阳的脑子里,霎时间,她似乎感觉到她的心正在嗓子眼儿处跳跃,响亮的心脏跳动声在耳边“咚咚”地喧嚣着。
“你那么害怕干什么?我又没有恶意!”裘晏像是能看见她的想法一般,冷下了脸,松开手,转身坐回到藤椅上。“是你自己找我的,怎么现在又是这副德行?”
我找你?!笑话!我什么时候要找一个疑似“鬼”的东西了?你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好吧?!——当然,这只是昭阳的腹诽,她毕竟还是怂,只能好言好语地“请求”他回去。
“大、大大哥,那个……我没有找过您,真的没有。如果哪里冲撞了您,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我吧!还、还有啊,您可以放心的回家去,留个地址,和,那个,生辰死祭,我回头、给您烧钱哈!”
昭阳低着头,唯唯诺诺。
“生辰死祭?……你是把我当什么了?”
“我一定一定会烧很多的……您、您就安心的回家吧!”听见他严肃的声音,昭阳腿肚子一软,吓得几乎滑到地上,不得已只好扶住床沿。
不对啊,我不是有梁御给的平安符的吗?他说他们家有人是风水先生之类的,那么这个符也是可以驱鬼的吧?那我干嘛要怕他啊?
昭阳的小脑瓜飞速地旋转着,悄悄抬手刚准备拿出平安符,他突然轻笑了一声:“那小子就给你一个破三角符防身呐?”
说着,他轻轻抬起手,忽然间,挂在昭阳脖子上的平安符缓缓地移动,从衣服领口处飘了出来,脖子上结实的细线也不知怎么的,就自己给解开了。
平安符飘到他的手上,还没有碰到他的手心,便自动燃烧了起来。
昭阳深吸一口气,活了那么久终于见着凭空起火了?
平安符在他的手掌上方燃出好看的蓝色,一会儿便什么也没有了。
我的天,这是什么火,能烧的连灰都不剩?还是,做平安符的纸有玄机?昭阳看着消失的火星,百思不得其解。
“怎么?吓得话都不敢说了?昭氏的子孙就那么点儿出息吗?”
他张口闭口的“昭氏子孙”,语气里含着满满的鄙视和看不起,听起来老气横秋的。
“这位先生,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跟着我吗?”昭阳强装镇定,“加上这次,我见过您已经有三次了。您可以说一说,您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也许,我可以尽绵薄之力。”
鬼嘛,找上你一定是有什么心愿未了!韩子秦她们看的鬼故事里不都是这么讲的吗?
这一定是除了考试以外昭阳脑子动得最快的时候了。
“未了的心愿?”他轻声笑着,可语气中却听不出他的态度来。“这倒是有啊!你也一定帮得上忙!”
“是什么?我能做到就一定会帮你!”昭阳赶紧坐直了身子,眼睛都亮了。帮他完成了以后,那自然就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了!
“我还活着的时候,没有娶妻生子。倒是可以考虑你……”
什么?!仿佛有一记重锤砸到昭阳的头上,她赶忙摆摆手:“额……这个嘛……裘先生,这个有道是‘人鬼殊途’,所以还是不要考虑我了。我可以找个专门做这行的,给您好好物色一个貌美如花的鬼小姐,然后配‘冥婚’嘛!”
人鬼殊途,可是“鬼鬼”又不殊途!幸好听过子秦她们讲过那么多的鬼故事,这下,派上用场了!
他端坐在藤椅上,身子一动也不动,眼睛倒是翻了个白眼。
“开个玩笑而已,你紧张什么?”
昭阳暗自长吁一口气,她还想多活几年呢。
“你知道是你叫我过来的吗?”裘晏紧盯着她的脸,仿佛想透过这张脸看出自己想要的答案来。
“那个,大哥,不好意思啊,我实在是不清楚。但是你还是可以考虑考虑我的建议的……”昭阳被盯得不好意思了。
“你那是什么鬼建议!”他又打断昭阳的话,“瞎想些什么?”说着,他一眨眼便坐到了昭阳身边,拈起了她的左手,还附赠了一副特别嫌弃的表情……
“这个手镯,是你爷爷留给你的,对吧?”
昭阳点点头,又摇头。“是……也不完全是。这个手镯是在我三四岁的时候,我爷爷一个失散多年的兄弟,从南洋托人送回来的……说是,说是……”
“说是传家宝。”裘晏接过她的话头,托着昭阳的手,仔仔细细地看着那手镯,轻声道:“果真是一模一样。”
“你怎么知道是传家宝?”
十几年前,昭阳和父母去乡下爷爷家避暑。一天,一名西装革履的男子风尘仆仆,带着一个大信封找到了他们。他自称自己是从南洋而来,受了昭勤的委托,来找昭勤失散多年的弟弟。他还特意带了书信,并且,说是要归还昭家的信物。
而那手镯就在信封之中。
昭阳爷爷一听昭勤的名字,便老泪纵横,看完书信后,登时便晕了过去。可醒来之后,对这个失散多年的哥哥却闭口不提。
后来,又过了两年,昭阳的爷爷也撒手人寰,临终之时,将手镯戴到了昭阳的手腕上。
那时,昭阳的父母也曾去南洋找过这个失散多年的伯伯,可是遍寻无果。那信封里的书信,也在昭阳爷爷看完之后,被爷爷烧毁了。
“我就是知道。你们家祖上是驱邪师。这个你应该知道吧?”
不等昭阳回答,他又继续说:
“我们裘氏的祖上原是驱魔人,两家世代交好,也一直比邻而居。大概五百多年前,两家分开。你们昭家一路往东,裘氏一族归于地底。这期间虽一直有联系,可到你太爷爷那一辈,由于几经离乱,便中断了。若是你的血没滴到这颗珠子上,只怕我还要找寻好久。”
昭阳看着他好看的侧颜,微皱着眉头,装出一副认真听讲的样子,可心里面,却是越听越糊涂,脑子里是一个接一个的问号。
“归于地底的意思……是不是已经……”她克服不了心底的好奇,试探性地问道。
“已经死了。”
“那又是怎么和我太爷爷……保持联系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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