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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化十年,一月里,这些时候下了很长时间的雨。大邺宫城被浸泡在水气里,约摸有十来天没有见到太阳了。
宫中甬道之上,宫人们行色匆匆,丝毫不敢停留。这几日本该是到了年关得喜庆日子,却因为元贞皇帝的身子能的后宫人心惶惶。
原来前些时候,皇帝宠幸新封的采女,而那女子也颇有手段,直接教唆皇帝在酒水里放了鹿血,皇帝一个激动连御四女,还没有等第二日太阳出来,就吐血昏迷在了床榻之上,俨然有濒死的前兆。
永和宫里,顺嫔抱着二皇子与赵昭仪,刘美人三人坐在一处!
想着如今皇帝的样子,刘美人便是唉声叹气。
“早知这样,当初还不如随意寻摸个人嫁了呢!”刘美人说道“本以为皇上正值壮年,谁知……竟是个没寿元的……”
“嘘!”顺嫔赶忙摇头示意她别在说下去了“妹妹可不能乱说,当心隔墙有耳啊!”
“是啊!”赵昭仪也是点头“你小声些儿,叫人听见了!你不知道咱们那位皇后如今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性情大变!你这样说,咱们只怕捱不到最后,倒要先行一步了。”
“是啊,是啊!”顺嫔说道。
“二位姐姐!”刘美人无奈的摇了摇头“我看了,早走晚走都得离开,如今叫人吊死,我看我还不如被那皇后磋磨死算了!省得整日担忧这,担忧那的!”
“唉……”
“谁说不是呢,如今只求老天开眼,保吾皇万寿无疆,让咱们多活两年,便是上辈子积德行善的福报了。”
到了傍晚,天色渐黑,雨势似乎小了些。昼夜交替的时辰,外面的暮色是稀薄的蓝,恍恍惚惚竟叫人一时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不远处一道深紫色的身影打着灯,从后宫朝养心殿走来。
“参见皇后娘娘……”
“参见娘娘!”
“……”
后殿里,赵皇后穿过龙凤落地罩到外间坐了下来,不一会太医们都陆续的走了进来。
“本宫问你们,依着脉象,陛下圣体何时能大安?”
宫中忌讳多,即便是不好了也不能明着问,太医更不能不带拐弯地答。
为首的太医听着赵皇后的话只得弓腰回话:“万岁爷脉象软而细,医理上说精血亏虚不充则脉细软,阴虚不能敛阳则脉浮软。臣等先前瞧了,主子手足心热、口咽干燥、舌红无苔,病势和昨儿相比,又略进了一层,就算是醒来,恐怕也会瘫在床上,人事什么都不能一直……”
太医叽里呱啦的一大堆,赵皇后只听到了病逝比昨天要更加严重,醒来恐怕也是个瘫子。
虽然心中大喜,赵皇后还是叹了口气说道“皇上昨日看着还恢复了些,今日不知怎么的一里一里亏成了这副模样。”
说着,众人的目光都透过镂空花窗的缝隙朝里面看去,只见一张灰扑扑的脸,口眼半开,像是时日不多的样子!
为首的陈太医眼看赵皇后这样问,犹豫片刻还是说道“臣曾经请过万岁脉象,飘如浮絮,按之空空,乃是个虚劳失精、内伤泄泻之症。这种病症……得远女色,静心调息方可,只是……”
“只是什么?”赵皇后眉头一挑出声问道。
“那个……幸御后宫的事儿,臣当时也向陛下奏明过,现今陛下病势愈发凶险,想来并没有将臣的奏请放在心上。”陈太医低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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