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你是认真的?
钟离在听见空跟他说要和迪卢克在一块后,喝了一口茶,手微微的收紧了些。因为听说魈杀了枫原万叶,所以,他才一直不让魈出现在空的面前。
想让空能够尽快放下这块疙瘩,好好的生活。
而现在,他养大的人,告诉他想要离开这里和别人生活…
吸血鬼的占有欲是很强的。
他是不会同意的。
空点点头,他站起身走到钟离的面前。装了这么久,他也累了。他这么做,不过是为了让荧一个人高兴就够了,其他人怎么样…
关他屁事。
空我不是来询问你同不同意的,我只是来告诉你一声。
钟离:空,我倒是觉得,这件事情有待商量。
空完全没有商量的必要,父亲。比起在这里跟我说一些有的没的,不如…想想让魈出现在我的面前。你知道的,我是一定要杀他的,摩拉克斯。
钟离并不惊讶空知道他的真名,他的身边那些人总有几个会告诉他的。而这些事情,空也是早晚会知道的。
但现在,不是让空在意这些事情的时候。他更想知道,他与那个雷电国崩已经到了什么地步了。
钟离:你与雷电家的那小子…到了什么样的关系。
空不能没有他的关系,这个回答满意?
钟离:…这次的事情,他的死最好不要跟你有关系。
空为什么会跟我有关系?还是说…你知道他为什么会受伤?
钟离放下茶杯,他起身走到空的面前。微微俯下身,单手撑在空的身侧。睁开那双鎏金色的双眸,神色暗沉,不苟言笑。
从他身上传来的依旧是从未变过的琉璃百合的香味。
没什么好怕的。
空想。
他闭了闭眼睛,然后又睁开了。抬起头,直视着这个曾经他最为敬重,也最为喜欢的人。
低气压从对方的身上传来,本垂在脑后的绑在一起的头发多余的部分,顺着肩头滑落到前面来。刚刚好是在空的眼前晃动,左右的晃动,反倒是有点逗弄小猫的意思了。
突然,钟离大力地捏着空的脸颊,迫使他完全的去看他,而没有机会去转移视线。大拇指上的扳指很硬,搁在软乎乎的脸颊上很不舒服。
空只是皱眉,并没有推开他。任由他这样捏着他的脸,或者是因为明白自己的反抗并没有什么作用,所以并没有反抗的意思。
钟离:或许是对你太过于纵容了,才让你一直叛逆下去。空,我从未把你当成我的儿子。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你喊我父亲。
是的,一开始被钟离带走时。
钟离是不让喊父亲的,他让他们兄妹两个跟别人一样叫先生就可以了。
但因为已经被领养,再加上他们兄妹两个都没有了家人,钟离又给他们很安心的感觉。一次次没忍住的喊了这个,到最后,钟离也只能无奈的默许了他们。
空在你的心里,我跟荧究竟算什么?你的玩物,还是可以肆意戏弄的猎物。又或者是心血来潮想收养来娱乐的家畜。
空并不打算像从前一样顺着钟离,他本就没有可能再成为什么乖孩子。对待害死他亲人的凶手,也没必要有什么好脸色吧。
本应该…他们会有一个幸福快乐的家庭,但…
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了。
他好恨…
钟离松开他的脸,反而大力撕扯开他的衣服。手指点在了他脖子上的几个没有愈合的血洞,不用猜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而刚刚好,这几个血洞跟那帮愚人众执行官脱不了干系。
钟离:魈跟你一样,在曾经也是个人类。
空……
空被面朝下的推倒在沙发上,背对着钟离。自始至终,他都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冷漠着脸,没有任何事情能够让他有所动容。
钟离手指轻轻地触碰着这后腰上极为明显的印记,属于愚人众的标志。那些家伙,看来把目光放到了空的身上。
太受吸血鬼欢迎,反而让空容易受到危险。
这个标志已经抹除不掉了,像是在告诉每一个会看见的人。眼前的人类,早就被其他人盯上了。下手的话,会给自己找麻烦。
这多半不是达达利亚会做的事情,那家伙虽然神经质,但确实不会喜欢做这样无聊的事情。
钟离:他没有父母,但有相亲相爱的兄弟姐妹。几个人就生活在小小的村落里,日子过的很清苦,但却丰富也很满足。
钟离:我在他们生活过的村子上停留过一段时间,见过他们。很热闹也很闹腾,那时候,魈还是会微笑的,虽然次数并不多。
钟离:我以为他们会一直幸福下去,但这样的幸福并没有持续多久。直到有一次,我受邀去观看了人类贵族间的寻找乐趣的表演。
钟离没有再做什么,松开了手。
空从沙发上坐起来,回头看他。
钟离:无论是人类,还是吸血鬼,贵族间总是会有无比无聊的兴趣爱好。他们的乐趣是看比自己低等的人类互相厮杀,互相争斗。
钟离:而在那里,我重新遇到了魈。像是被当成畜牲一样关在笼子里,就算是被那样对待了,也依旧没有流露出任何表情。为了活下去,魈能做的只有杀戮。
那个时候,看见那样的魈。钟离并没有太多的感觉,他本身就是个冷血的吸血鬼。
特殊的人类可以有,但不是每一个都会让他留意到的。
魈就是那个特殊的让他注意到的。
钟离:他被关的环境很恶劣,那个冰天雪地的地方。成年人都受不了,更别说是一个身子骨瘦弱,衣着单薄的少年了。食物不过是个冷掉的馒头之类的,从来不会有什么热食。
钟离:有时候没有东西吃,饿了,渴了,只能是把地上的雪挖起来,团成一个球来吃。这对于一个真正长身体的孩子来说,可是不利的。
空静静的听着,半响,他开口道。
空所以,你没有帮他?
钟离:如果我没有帮他,魈就不会活着。
钟离又喝了一口茶,茶已经凉了,失去了最佳的饮用时间。
不过,他并不在意。
本就是最好的茶叶,就算是凉了,也能够品出其中的一部分特别的滋味。
钟离:那天,有贵族出钱要放出所有人自相残杀,活到最后的人能够离开这里。所有人都在自相残杀,只为了能够重新获得自由。
钟离:魈的兄弟姐妹们把生的机会留给了他,让他成为了最后一个赢家。但那个贵族出尔反尔,在魈背对着跪坐在亲人尸体前,射出一箭击中了他。
钟离:我出手把人带走了。那孩子是第一个接受我的初拥变成吸血鬼的,变成吸血鬼后,他向那个贵族复仇了。之后,就是一直跟在我的身边。
钟离:这么多年,他一直都是忠心耿耿的。直到我遇到了你,把你们兄妹两个带走。后面得知你加入了血猎,让魈暗中保护你。你的每一次遇到危险,都是他在保护你。
钟离:不…是从你小时候开始,我就一直让他保护你们兄妹两个。见证了你成长的并不只是我,还有他。
空低下头,轻咬着自己的食指指节。
【当初救下你的亲生父母的是他,让他们死于吸血鬼的也是他。如果不是他引来了那些吸血鬼,你们兄妹两个这么会无家可归,怎么会成为孤儿?】
〖钟离一开始就是知道你加入的血猎,但是他没阻止。而现在,你妹妹加入,他也同样没有阻止。〗
【在他心里面,你们兄妹两个,只不过是他随便领养的两只供他娱乐消遣的小宠物。时间一到,没了兴趣,自然是要丢掉的。】
〖他呀,最擅长养宠物了。手里的几个疯狗,可都是他的手牌。凶得很,咬人也特别的凶。〗
【你们兄妹两个的安危,在他心里面根本就不算什么。他最乐于看戏了,闹的越凶,看的越津津有味。】
〖他是你养父钟离的人,说是保护你,还不如说是在监视你。呵呵,要是保护你,早就选择让魈把你从神里绫人那救出来了。你不过是个被玩腻的弃子。〗
神里绫人和雷电国崩说过的话,出现在他的大脑里。
有点混乱了…
他应该相信吗?
空抬起头,看着钟离。
那两个人已经是个死人了,他没办法去问真相。
钟离…他一直都看不透他在想什么,这次说这么多,是为了让他知道魈曾经是人类?还有经历?
空为什么…没有来把我从神里绫人那救走。
钟离:我若是知道你还活着,那就一定会去。所有人都说你死了,我要如何相信你没死?你的尸体是我亲手带去火葬场的,你的样貌我也确认过了。我不知道神里绫人是如何在我眼皮子底下偷梁换柱的,但我可以确定,我并不知道你还活着。
空…我应该相信你的话吗?
钟离:选择在于你,不在于我。这都是你的权利,我不清楚他们对你说过什么。但我能够保证,我很사랑해。从未想要伤害你。
空……
钟离叹了一口气,扶着额头。
钟离:…你跟迪卢克的事情…算了,你高兴就好。
他还是忍不住让步了。
…
阿贝多死后,这房子就留给了可莉。想着,为了更好的照顾可莉,空决定搬过去住。
布置还是没有变呢…
空在偌大的房子里行走,先去整理一下房子,重新打扫一遍吧。
迪卢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迪卢克询问道。
空帮忙丢一下多余的垃圾吧,我打算整理一下,看看有什么需要丢掉的东西。
空把抱着他腿的可莉给抱了起来,自从阿贝多死后,可莉就害怕空也会突然死掉,所以缠在了他的身边。看不见他,就容易多想害怕。
把小家伙轻放到沙发上,让她先自己玩游戏,自己忙完就过来陪她。
可莉虽然很不安,但还是点点头。
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可以扔,阿贝多留下的东西,大部分都是可以用得到的。他本人也是经常住在血猎里熬夜做实验什么的,可莉大部分时候都是自己一个人在家里,又或者是跟琴一起。
所以难得可以和喜欢的哥哥在一块,就会特别的粘人一点。
这里…似乎是阿贝多的画室,阿贝多喜欢画画,这一点空知道。有时候难得出任务闲下来的时候,能看见他在随身携带的本子上画画。
推开画室的门,他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到。
整间画室,无论是墙壁上贴着,还是花架上摆着,又或者白布盖着的,还有为未完成的,全部画的都是空。
有笑的,哭的,生气的,什么样的都有。
空走了进去,他来到这副未完成的画作前。每一幅画,底下都留有创作日期。从他死亡宣布开始到现在都有,而在旁边堆压在纸箱子里一页一页整整齐齐的画纸上,也全部都是他。
这么多年一有时间,阿贝多就会停下了画他。
空注意到每一幅画日期下面的最小的一行字,清秀漂亮整齐的字迹。
那写着三个字:사랑해。
腿一软,空跪坐了下来。他颤抖着手,轻轻地抚摸着这行字。
为什么?
阿贝多…
那天晚上,阿贝多非常温柔的注视着他。一遍又一遍的喊着他的名字,像是在确认他在一样。
他以为只是在制造乐趣一样,而现在看来…不过是把思念宣泄出来而已。
迪卢克:怎么了?是发生了什…
在没听见空的声音,以为发生了什么,迪卢克就上来了。上来一看,他怔了一下,很快反应了过来,过去把空扶起来。
空转身抱住他,声音低沉。
空我并没有任何人想象中的那么的好,为什么…你们一个两个都跟着了魔一样…无法理解。
迪卢克:你确实不是最好的,但不管是在我心里,还是在阿贝多的心里,都是不可替代的。那个时候,对你的话有些质疑…真的很抱歉。
空迪卢克…我想留下这些,你…不会介意吧。
迪卢克:说实话有一点,但…如果是你希望的,那就都留下来吧。
。
。
达达利亚给他发的这些,跟钟离说的是一样的。而魈最近的行踪离他不近不远,处在刚刚好的位置上。并且,和他关系有所来往看上去很好的有三个人。
一个是荧的新男朋友鹿野院平藏,另一个是温迪,最后一个就是一个名叫甘雨的。
温迪,空知道的并不多。
甘雨完全不认识。
而鹿野院平藏,上次见面就把人记住了。毕竟是妹妹的男朋友,而且还是个吸血鬼。
他们两个有交换联系方式的,平常也是对方先主动发起聊天,空应付一两句。话题的话,都是围绕着荧展开的。
与雷电国崩不同,他认定了魈是凶手。对方认定了这件事情是神里绫人,所以才展开报复的。终究还是自虐心在作祟,以至于让他完全无法认定神里绫人就是真正的凶手。
迪卢克:在看什么呢?
迪卢克端着果盘过来,他看见空趴在床上看东西。
空翻了个身,坐起来伸了个懒腰。
空在查魈的事情,忽然有点明白迪卢克当时为什么如此迫切的想要调查杀死自己父亲的吸血鬼了。这么多年过去了,迪卢克放弃了吗?
迪卢克:说不上放弃,只能说,如果还有线索,我一定会追究到底的。
空嗯哼,我也是一样的。
迪卢克:可莉睡着了吗?
空嗯,玩累了就睡着了。我已经抱回房间里去了。
空把手机丢在旁边,吃起果盘里的水果。
迪卢克看了一眼,是跟达达利亚的聊天。
他知道自己如果说出不要再和吸血鬼有所关系,空会不乐意的。与其闹的两个人都不愉快,不如识趣的闭上嘴。
并且,他不用太担心什么,因为空现在就在这里。
空迪卢克,你会在意么。
迪卢克:在意?在意什么?
空如此残破不堪的我,你真的一点都不在意?一般人对待这样的事情,恐怕避之不及,又怎么会凑上来。
空咬碎了这甜脆的哈密瓜,甜甜的味道,足以让他心情能够愉悦一些。
到了现在,他想听迪卢克说说真话。如果是真的可怜他,那真的完全没有必要。他已经想好了,等杀了魈,就去陪枫原万叶和雷电国崩。
可莉,就拜托给迪卢克了。
虽然这样很自私,但他…真的不能接受一段新的生活。
在黎明到来前,总有人要提前击破黑暗。
迪卢克:大概…我不是什么一般人吧。不在意是完全不可能的,但我清楚的知道,这不一定都是你的自愿。空,相信我。
空拿了个哈密瓜塞到了他嘴里,站起身去,掀起后面的衣服。他指着这个标志,扭过头对他说。
空即使,我被愚人众盯上了,你也要和我站在一起?
迪卢克:这…这是什么时候弄上去的?
空在阿贝多死的那天,我晕过去被他们送进了医院里。然后,就有了这个。都是达达利亚和国崩的同僚,十分讨厌的感觉。
迪卢克:就算是你被盯上,我也不会放弃你。
空人类是有极限的。
迪卢克:那就把极限全部发挥出来。
空呵,这个时候我就应该嗤笑你一下,但…迪卢克,我不讨厌你的固执。
…
空的事情,达达利亚怎么会不知道?他当即就回去了,怒气冲冲的闯了进去。
达达利亚:潘塔罗涅!你给我出来!
潘塔罗涅:公子?嗯,我好像有告诉过你,进别人屋是要敲门的。
潘塔罗涅微笑着,轻轻敲了一下桌面。
达达利亚切了一声,退了出去,用力关上门。过了一会,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得到了里面人的回应,达达利亚才进来。
达达利亚:你对我的空做了什么!你居然敢带着人袭击了他,还在他身上刻上标志。
那是他一个人的,凭什么要他跟别人分一杯羹?
达达利亚做了这么多,就是要除掉出现在空身边的所有碍事的家伙。
潘塔罗涅又笑了,让达达利亚坐下来跟他聊聊天。
潘塔罗涅:你喜欢太阳,很刚好,大家都喜欢太阳。尤其是,表面是太阳,内心散发着绝望的太阳。很有吸引力,你跟散兵可真是让人无奈。
潘塔罗涅:都是同僚,却都瞒着。既然都不让人知道,让人碰…不如主动一点。确实…那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小家伙。就连多托雷也很喜欢他呢。
潘塔罗涅:血的味道,也很不错。有这样的极品,藏着掖着,总归是不好的。你说对吧,公子。
达达利亚根本不清楚他们是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空的,他不记得有谁去见过他。
看出他的疑惑,潘塔罗涅继续说道。
潘塔罗涅:从神里家的前家主死后,就开始注意了。你不觉得,那位家住大人为了一个人类死了,很可笑吗?但,如果再听说,那个人类不是普通的人类,是不少人所在意的…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达达利亚:…离他远点,那是我的。
潘塔罗涅:如果他知道是你让散兵去送死的,他会怎么样?你应该会和那个魈一样,成为他要杀的对象。
达达利亚跟这样的人说不来,这个人可比他狡猾的多。跟他打交道,会在不知不觉中,把自己给搭上去。
果然…
他很讨厌这个组织的所有人。
达达利亚:听着,给他点了博士研发的特殊香的人是你。跟他说那么多的也是你,我不过是说了几句就走了。真正让他受香影响去送死的是你。
潘塔罗涅:但你没有阻止不是么,你从心底就想着让他死了。从跟神里绫人的合作提供假的消息,让别人处理了枫原万叶,后又去反击自己的合作伙伴,坐享渔翁之利。到现在这里的,你在一步一步推掉小家伙身边的人。
达达利亚:……
或许,他来找潘塔罗涅聊天就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达达利亚愤怒的把这面前的桌子给掀开了,他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不错,潘塔罗涅说的不错。
他一直都在旁观,也在提供一点小帮助。
散兵会死,他也是默认了潘塔罗涅的做法。这个家伙一直不讨人喜欢,会让人不快想除掉,也是他活该。
再加上…
这家伙有想离开愚人众的想法。
离开?离开去和空在一块?
不行…
他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哎呀…
恼羞成怒了。
嗯…这掀掉的桌子和摔毁的东西,就从公子的工资里扣出来吧。
潘塔罗涅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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