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妍 94

殿外有微弱的哭声响起，皇后凝神听了片刻

富察·琅嬅：是谁在哭？怎么早早就替我哭上了。

素练忙道

素练：皇后娘娘，是三公主在外头。她一直想进来看您，但以为您睡着，都不敢进来。公主都等了很久了。

皇后轻叹一口气

富察·琅嬅：那就让她进来吧。

和敬在进殿后明显收敛了她的哭声和眼泪，极力展露出几分笑意，向着背对她的皇后深深一福到底

和敬公主：皇额娘万安。

皇后闭目片刻，口吻淡漠

富察·琅嬅：你是皇上唯一的嫡出公主，站在长春宫前哭，太失仪了。

和敬鼻子一酸

和敬公主：皇额娘，儿臣是担心您。

皇后的神色冷冰冰的没有温度，以训诫的口吻道

富察·琅嬅：你是大清的嫡亲公主，任何时刻，都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再说，你弟弟都死了，哭还有什么用？

皇后怆然的伸出手慢慢抚摸着女儿的脸，只是那手势并无多少温情的意味，而是带了一丝丝探索之意

富察·琅嬅：像我这样连儿子都保不住的额娘，难怪你皇阿玛伤心，这些日子只一心召见健康的阿哥。

和敬忍不住落泪

和敬公主：皇额娘怎么心气颓丧到这种地步？您是皇后，皇阿玛唯一的正室啊！如果您自己都灰心丧气，您要叫女儿怎么办？

和敬公主：皇阿玛有嘉贵妃，有慧贵妃，有娴妃，有别的阿哥，可女儿只有您！

她凄然别过脸

和敬公主：皇额娘病成这个样子，还不知道吧，皇阿玛已经打算东巡，要带着嘉贵妃和慧贵妃为首的六宫嫔妃去齐鲁之地，他们会去祭泰山，祭孔庙。

和敬公主：这是皇阿玛登基十三年来第一次东巡。您是天下之母，您怎么可以不去？

皇后有一瞬间的茫然，继而是深彻的震惊与疑惑，她看着素练道

富察·琅嬅：什么东巡，本宫怎么不知道？

素练有些怯怯的

素练：其实皇上一直是希望皇后娘娘能去东巡的，只是担心娘娘您悲伤过度，病体未愈，经不得车马劳顿，所以一直没有对您说……

皇后的眼底有两行清泪涌出

富察·琅嬅：本宫还没有跟着永琮去了，她们就都当本宫死了么？

和敬看着皇后的悲怒，不自觉地含了一缕笑

和敬公主：当然不能！皇额娘能这么问，儿臣真心为皇额娘高兴！

她紧紧握住皇后的双手，跪在皇后身前

和敬公主：皇额娘，您就算现在连后位都不在乎了，难道连给二哥和七弟报仇都不愿吗！

富察·琅嬅：什么报仇？有人害了本宫的永琏和永琮吗？

和敬想着自己听到小宫女的切切私语，斩钉截铁的说

和敬公主：是啊，皇额娘！宫里的孩子金贵。一旦生下来就不容易夭折。宫里这么多孩子，怎么偏偏夭折的就是额娘的孩子，大清的嫡子！

和敬公主：当年二哥后皇阿玛皇额娘重视，里里外外全是忠心的奴才！怎么芦花就偏偏飞了进去，守夜奴才们还没能发现呢！

和敬公主：还有七弟，怎么马上就要健康的时候染了疥疮！为何除了乳母之外，宫里再无一人染病！

和敬公主：我还听说，二哥薨时，海贵人曾在延禧宫偷偷烧纸！

和敬公主：这种种蹊跷，皇额娘就当做看不见吗？

皇后所有的意志在这一瞬被和敬眼底的坚毅与不肯服输激得坚硬如铁，她不自禁地伸手抿好蓬乱的鬓发，沉声道

富察·琅嬅：素练，去传齐太医来，本宫要请他好好看一看了。

既然本宫的孩子是被人害死的，本宫就要为他们报仇才是！

富察·琅嬅：再去坤宁宫把莲心调过来！她是个忠心的，当年王钦事发时还在维护本宫，这几年也陆陆续续的递了些有用的消息进来。

富察·琅嬅：南巡是大事，追查凶手更是要忠心的人手！素练，你现在身子不好，还是要莲心回来本宫才能安心一些！

素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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