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回了龙王庙,敖蓉给柳如声找了间禅房打坐休息,本打算给昌黎也找一间,它却拒绝了。
“我打算去允生那守着,现在他的状况十分凶险,我实在放心不下……”敖蓉见它失神的样子便也没劝,由它去了,兀自回了自己的禅房。
春儿今日出奇地浅眠,听见响声便醒了。看着敖蓉悄悄地爬上床,忽然出声。
“可有查到些什么?”春儿声音里带着刚醒的雾气,懵懵地问。
敖蓉小心地在他旁边躺下,一边给他整理枕头,一边轻声说,“查到了,但,好像没有什么用……”
“怎么这样?”春儿似乎还没醒个彻底,眼睛半闭半醒。
“是啊,本来我们以为查到施术者的来源会有什么帮助,结果,查是查到了,但是怎么破解他的阵法还是毫无头绪……”敖蓉少有的龙生有些惆怅。
春儿听罢有些略略精神了,“难道你们神仙也有无法破解的事?”
敖蓉听罢嗤笑,“小笨蛋,神仙也不是万能的。虽然仙者大部分事情比一般人显得无所不能,但其实每位仙者的修行大部分都只是在某一项上特别厉害,少有的能力和天赋卓绝者,能有几项特别突出已经算是十分了得了。”
“哦,那他们大部分是什么特长啊?”春儿迷迷糊糊地问。
“嗬嗬,这就不好说了,千奇百怪,什么技能的都有……有会奇门遁甲的,有会算命的,有练法器的,也有炼丹药的,没办法一一数清,好多我都不知道。不过,像这种练邪术的,是没办法成仙的,从他借命的第一天开始,就已经无法正当修炼了。”
“那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办?”春儿已经有些半睡半醒了。
“现在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哎……我头一次碰上这种事……你不知道,我以前不太在人世间行走,这种术法没怎么听说过。这次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敖蓉突然生出一种陌生的挫败感,情绪很是低落。
春儿勉强睁开快合上的眼睛,看着情绪低落的敖蓉,声音软糯地应着,“那就没有找到别的施术的人吗?他肯定不是第一个做这种术法的人啊……”
“谈何容易……这种术法极其诡异隐秘,主要是这些人自知违背天道伦常,隐藏极深,我们碰上这一个稀罕,怎么可能还碰上第二个……”敖蓉苦笑着,摸了摸春儿睡得毛绒绒的脑袋,手忽然停住了。
春儿正被摸着舒服,都快睡着了,忽然停住了,艰难地转过头,勉强睁眼看着敖蓉,“怎么啦?”怎么停下了呢?
只见敖蓉眼睛一下子亮了,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愣了一会,转头在春儿的额头上亲了一下,“你可真是个宝儿啊,还真让你说着了,还真有个施术成功的人被我们碰上了!我怎么没想到他呢!”敖蓉心下高兴,决定明日一早便去通知昌黎,便哄着春儿睡下了。
这边昌黎到允生的院子里,先悄悄潜进允生的房间查看。只见他还是昏迷不醒,脸色却越发的差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天没有进食,或者是因为他的生命正在流逝。
昌黎忍不住坐在允生床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和脸颊,微微发凉。这个温度让昌黎害怕,它是蛇类,本身体温就比人类冷,现在它都觉得允生的体温太凉了,它忽然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修炼的原因,它最近似乎越发敏感而渐渐有了情绪,只觉得鼻子很酸,而心里一紧。这种感觉也许就是难过,它想。月光透过窗纸照进室内,映着允生的床周围一片温柔。而昌黎却觉得月光照的太过清楚,特别是允生越发清瘦的脸和隐隐铁灰的脸色。它生平第一次觉得有点害怕,不是自己遇到危险的害怕,而是无法掌控一切,被一切抛弃的害怕。
“我怕我这次救不了你……”它喃喃地说,有一滴泪从它的眼角流过,它没有察觉。一个精怪,特别是蛇类,当它会流泪了,它们就离人更近了一些,直到它们感受七情六欲,再修炼到无欲无求……其实,即使仙者也没办法彻底的无欲无求……但,没有走到那条路上的人,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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