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喂，知道吗，昨天半夜我们学校有几个人被打了，听说满脸都是血。”

“哎，昨晚凌晨两点半有个家长群里一个家长说自己儿子在医院呢，向老师请假。”

“好像地点在中央公园，还被围起来的那块，不知道怎么有疯子随便看不顺眼的人，抓着就人打。”

……

怎么会这样...

不可能、不可能....是同一伙人。

这时已经离梁璇被打几个月了，周围的同学滔滔不绝地讨论最近有人被打的事，似乎并没有人将最近的事和几个月前梁璇的事联系在一起。

但作为目击者，地点、时间、方式...都让林柯宇觉得熟悉，他企图停止回忆来平复自己不安的心情。

梁诺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拍了下他的肩膀，笑着对他说：“嘿，少轩哥。”

谢少轩：“啊，梁诺，怎么了？”

“你怎么看起来魂不守舍啊？”梁诺说。

“明天去玩吗？宇哥说去吃火锅，叫我问你去不去。”梁诺心大，问了句谢少轩就开始讲别的了。

“嗯，我不去了吧，有事情去不了。”

梁璇就坐在谢少轩的前面，听到他说不去，回头问：“什么事？真不一起出去吗。”

虽然家庭重组，但由于有共同的朋友——谢少轩，梁璇和梁诺还能堪堪保持友好，不咋理对方的那种。

“...你们去吧。”谢少轩握着拳，手心里早已汗津津了，没有抬头看梁璇。

“你怎么看起来有心事，”梁璇说，“怎么了，能说说吗。”

“没有，哪来什么心事，又快要考试了，哪有心思想什么别的啊。”谢少轩笑笑，转移了话题。

“是又快考试了，加油冲榜啊。”梁璇说。

梁诺指了指门口：“那...少轩哥我先走了。”梁诺站一旁插不上话，准备走。

“嗯，明天好好玩。”

梁诺笑笑：“知道了。”

等梁诺走后，梁璇一边整理包一边观察谢少轩，发现他脸色真的不太好。

“昨晚没睡好吗，你脸色很难看。”

谢少轩：“可能吧，我没事的。”

“真的吗，那你明天记得好好休息，”梁璇说，“走吧，一起回。”

谢少轩根本没有收拾东西的想法：“你先走吧。”

梁璇：“...那好吧。”

梁璇拿上包出去没走几步，刚下了层楼又想上厕所，于是进了三楼的厕所。

没想到，等上完厕所出来，已经快要六点半了——现在已经放学一个多小时了，教学楼里估计没什么学生了，静悄悄的。

“妈，我真没事。”

“...我当时是在。”

谢少轩还在这？

梁璇听出了他的声音，发现此时他就靠在她头顶上的走廊围栏上打电话。

“我没...”

“我不会有事的，我是看到了，我没和人说过。”

看到了什么？

“我马上就回去了。”

梁璇听到他下楼的声音，却没有出去，第六感告诉她自己现在不该出去。

没想到还没过几天，梁璇就后悔了，如果时间倒退，她绝对会更快去问谢少轩发生了什么。

呼——呼——

你以为是风声？也可以这么说，但准确来说是物体高处下落带起来的风声。

“别——”梁璇伸了手，那女孩的手擦过她的——没有拉上，回忆起来，那触觉令人头皮发麻。

“怎么会这样...”

好巧不巧，谢少轩和梁璇同时目睹了那个女孩跳楼，谢少轩直接瘫了，边喃喃边往下滑，最后几乎半蹲半坐在地上。

梁璇看着他，不知道带着什么感情问出：“你是不...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我、我不知道...不知道。”谢少轩突然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往下跑，没多久就离开了梁璇的视线。

梁璇回去之后班主任就说谢少轩妈妈替他请假了。再之后，警方介入，判定女孩自杀，虽然事情闹得很大，学校里议论了很久，但最终，随着时间流逝，这件事还是慢慢被人遗忘了。

梁诺气愤地质问梁璇：“你做了什么，为什么少轩哥一直请假？”

自从那天离开后，谢少轩再也没回学校，落在学校的东西都是他妈妈来拿的。

梁璇不想吵，缓缓地说：“我什么也没做...”

“我不信，”梁诺眼睛盯着她，“你是不是怀疑少轩哥知道...”

“不是我怀疑，是事实就是这样。”

“不可能！”梁诺眼睛红了，“你怎么就知道他知情了？你有证据吗？”

梁璇：“就在几天前，我听到他打电话...”

“我不信你说的，你什么时候真的信过别人，生性多疑！”

梁璇冷冷道：“不信拉倒，真是头大无脑。”

梁诺抿着嘴，没有再开口，后来也几乎再也没给过什么好脸色。

蒋倩轻易就看出了她们的不对劲：“诺诺，璇璇，你们这是？”

梁诺：“妈，别理她，我们吃饭。”

“诺诺，怎么能这么说呢，璇璇是你姐姐。”

“她不是！”梁诺说。

梁璇头都没抬：“我不是她姐，我也、不是你女儿。”

她们语气都不好，后来还大吵了一架，不出意外地——她们正式翻脸，从此相看两厌。

蒋倩看梁诺背包准备出门，问道：“诺诺，你怎么去学校？”

自从吵翻后，梁璇就喊梁邢给她买了自行车，说她以后自己骑车上下学了——不再和梁诺一起坐公交车上下学。

“我坐公交啊，妈，我不是一直坐公交吗，”梁诺说，“别人坐不坐，关我什么事。”

蒋倩无奈：“诺诺...”

梁诺就像自己说的那样，坐公交上下学，除了有时候天气不好，梁邢会送她，但梁璇并不知道，因为她之后一直比梁诺先出门近半个小时。

林柯宇妈妈和谢少轩妈妈是多年好友，谢少轩转学后，他的事林柯宇还是能知道。

林柯宇看梁诺最近老是出神，主动道：“梁诺，你想知道少轩的事吗，他...”

“不想。”梁诺赌气地说。

林柯宇就像没听到一样，继续说：“他在现场，看到了，和梁璇猜测的一样。”

“和我没关系。”梁诺不为所动。

“他现在精神状态很不好。”

“他都走了，我们还要追过去吗，”梁诺和之前比平静了很多，摆摆手，“我们没不信他，没不愿意帮他，他都不告而别了。”

林柯宇叹了口气：“...也是。”

梁诺闭了闭眼：“以后别和我说了，他先走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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