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风看着大胖躺在地上身体,缓了口气,才把他从地上轻轻的放在了床上,又给他灌了一大杯糯米水下肚,才终于看着他铁黑的脸逐渐缓和了下来。
第二日清晨,容风睁开迷迷糊糊的眼睛打掉响了半个世纪的闹钟。
又躺下,忽然想到了什么一皱眉,腾的一下坐了起来,快速找到闹钟,整栋旧房都充斥着男生的尖叫声:“我们迟到了!!!!”
在他们两个收拾好自己之后,大胖在窗边绕了一圈回来,一边嘴里嘟囔着:“又下雨了,真是一个夏天,天就从来没有晴过。”
“你有伞吗?我的伞上个星期送妹子回去,她都没还我。”大胖可惜的说着,似乎是在想念伞。
容风正想摇摇头,忽然想到了被他放在门后的那把硕大的油纸伞,望了过去,发现那伞果然此刻依旧还安安分分的直直树立着。
待赶到班里,二人先是万般庆幸了一下幸好不是容嬷嬷的课,可竟然是有慢羊羊之称谓的张书铭。
他们先是偷偷从半掩着的后门蹲着往里面蹭着走,胜利就在前方,大胖怀里抱着的奶茶忽然猛的落地。
大胖“.....”
若风:“.......”
“来,同学们,我们让若风同学讲一下这段历史,身为年级第一,这个应该对于他来讲不难吧。”老师扶了扶眼镜框,看向了后面“爬行”的人。眼眸闪过一丝精光。
“.....”
“哎,昨天,我怎么就睡着了?你没事吧?”大胖揉了揉自己发痛的后背仿佛什么东西用力的袭击过他一般。
“你可能食困吧。”容风一边看着黑板,一边回答着正在偷偷吃着从怀里拿出来正冒着热气煎饼的人。
大胖咬了一口煎饼里的辣条,看到容风桌子旁立着的墨色油纸伞,道:“哎你的伞挺漂亮的啊,哪里买的?”
容风,道:“别人送的。”
“送的?!”大胖惊了一下,随便拍了拍自己刚吃完煎饼油滋滋的手,想要摸一摸伞面上那仿佛是用黑墨画上去的山水画,忽然猛的被容风打落,道:“别碰。”
“小气。”
“那位同学,请你出去吃东西好吗,我已经记好你的名字了,你叫-曹-俊对吧?”老师用拿特有的催眠音调说着,一边用手纸擦了擦自己的麦。
“老师!我吃完了!吃完了!”
众人哄堂大笑,老师推了推眼镜,道:“没用,名字已经记了。”
“.....”
大胖翻开崭新的历史书低声道:“待会,下课我有点事,你先自己去吃饭吧。”
容风没抬头,只是习以为常的点点头,又接着杵着脑袋在想昨晚发生的事,心想着,那人的脸似乎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来再哪里见到过。
容风忽然坐直了身体,心道:“坏了,我没得罪人不代表我没得罪过鬼啊!那从小和老师看着收下的鬼魂少说也有数十人,万一些许是那些人的亲人又或者是逃跑的鬼魂。”
晚上,宿舍一如往常的安静,容风看着手机里大胖发来说他回家有事的短信,手撑在脑袋下,闭目养神着,心想着,那东西吃了点苦头今天应该不会再来了吧。
忽然楼下传来一声惊声尖叫,无比凄惨,。
等他快步跑下楼,发现楼下并没有看到半点人影,因为是马上关宿舍楼的原因,外面只有风吹过树梢发出的声音和宿管吹哨子的声音。
他又往深处走了几步,忽然觉察不对劲。
遭了,竟然中了圈套。
他抬头看着四周不知道是学校哪里的环境,不,这根本就不是在学校,四处的树木参天,足足有数十米高,根本就不像是他们这个县城中会有的品种。
难道是幻境?他心底一凉看着脚底陌生的黄土地,这鬼物居然已经有了可以幻化幻境的地步。
忽然四处许多藤蔓向他飞跃而来,慢慢交互纠缠了起来。“滚开!”容风看着身上越来越紧的藤蔓怒吼了一声。
那藤蔓渐渐捆绑住了他的手脚四肢,继而两根又逐渐缠绕上了他的头。他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那几人的头颅会被那么粗糙的割掉,原来是被这些藤蔓一点一点的收缩,然后直到窒息后也没有彻底隔断,那会多么痛苦绝望啊。
正在他感觉到了呼吸的困难,耳边传来的男人诡异的惨叫声,瞬间伴随而来的是众多藤蔓的齐齐断裂,睁开眼后的他急忙看向落下去的地方,一个偌大的烂泥潭。
“道长哥哥。”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单手快速把马上要掉下去的人轻轻揽入在了怀里,两人就这样漂浮在了半空中。
顾景行看着容风身后贴着的黑色符咒轻轻便拿衣袖拭了去,符咒飘飘荡荡的落入了泥潭便不见了踪迹。
“你是谁!多管闲事!”鬼物因为被长鞭打到,脸上发出了青绿色的抽痕。
容风抬头,竟然是那个小兄弟!
顾景行冷笑了一下没有回答,则是低头看着容风穿着的拖鞋,容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出来的急还没来得及换的鞋,老脸一红。
“你也配知道。”他的声音仿佛冰泉,瞬然使人冻结般。狭长的丹凤眼始终没有抬起,只抬起一只修长的手化出黑色的火焰,那火焰燃烧的疯狂。
鬼物看着忽然脸色一变,嘴唇哆嗦着道:“三味...啊...”它话还未说完,便开始抱着脑袋惨叫起来,叫声凄厉,让人听着都会冷麻不已。
顾景行看了一眼皱眉的容风忽然更加不悦的看向了远处的鬼物,手也在瞬间收紧,手越紧,鬼物惨叫的越厉害,仿佛一瞬便可以让它烟消云散。
容风忽然捉住了顾景行的手,晃了晃脑袋,道:“等一下小兄弟,我有点问题问它。”
顾景行听罢,快速放下了手,道:“哥哥,你问。”
容风蹙眉看着那似乎逐渐缓和了好了点的鬼物,道:“你究竟为什么要害这么多人?在我映像里,我并没有见过你,更没有得罪过你。”
那鬼物喘息了好几下才抬起头,先是忌惮的看了眼顾景行带着不解,鬼帮人,它也是第一次见,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哼,狼狈为奸。”
容风还是不明白,凝眉想了一下,摇了摇头:“我还是不懂,你总得说清楚,再报仇也不迟啊。”
鬼物开口道:“我弟弟,秋晨。”
容风听着名字耳熟,在脑海里快速搜索了一遍,抬起头看着那鬼物,此刻依稀能辨认出一点想似,他听说过那个秋晨,他在班级中学习很好,可不知道为何年初的时候却选择了跳楼。
“他没有作弊,却被学校冤枉说他作弊,后来他考砸了一下子从第三名考到了第四名。”鬼物悲切的说着。
“再后来,他就跳楼了吗?”
鬼物带着哽咽道:“是!而最过分的是学校竟然将他除名了!就为了他们那高校的荣誉,就轻而易举的抹掉了我弟弟的存在!”
容风这才想起来为什么红榜上的第四名并不是他。
“可,他考砸关前几名什么事啊?”容风虽十分同情这个早亡的少年,却也更加同情剩下几个被害死的人。
鬼物惨笑了好久道:“那个作弊的纸条肯定就是这几人其中一个!却被我弟弟背了锅!”
容风揉了揉眉,对这个话有些无奈。
“他说他看到了是他前面人丢在地上的!可学校怎么都不相信他!就是不相信!他也没有办法!所以...”
“所以他就一蹶不振,倒退一名自己心理受不了了就跳楼了?”容风反问着。
鬼物流出了血泪无力的垂手看着地面。
容风摇了摇头看着那鬼物竟觉得有些可怜,开口道:“我会帮他查清楚的,也会还你弟弟一个公道,而那些死于非命的人自然也会记在你的账上,你去阴司那里受罚吧。”
鬼物狐疑的抬起头看着他们,又重重低下了头,身体在微微发抖,瞬然消失在了空中。
“他去哪里了?”容风看着消失了的地方疑惑问道。
顾景行飞落空地,松开手道:“去他该去的地方了。”
三味真火烧过的鬼物都挺不过三刻便会消失殆尽,永世不入轮回,这也是对他的惩罚。
容风回过神看向顾景行,见他正柔柔的笑着看着自己,容风轻咳了一身踢了踢自己脚下的石子,粉白的拖鞋上画着的轻松小熊被荡上了灰尘显得格外可怜。
“哥哥,你的宿舍要关门了。”顾景行指了指身后,容风回头便看到宿管阿姨正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看着面前的人。
好吧,刚才的东西在宿管眼里就只有容风自己在那里抽风,希望不会被宿管拖去精神病院。
容风缩了缩脖子朝里面走去,路过宿管时听到宿管在身后一边关门一边低声嘟囔着:“现在好好的孩子,长的眉清目秀的就是压力太大了,弄得精神都有问题了,真是可怜。我得给我家大侄子打个电话嘱咐嘱咐他高三千万别有压力。”
容风抽了抽自己的嘴角。
楼道里熄灯后黑漆漆的一片,本来就有夜盲症的容风颤颤巍巍的扶着楼梯把手小心的走着,突然手下冷硬硬的铁把手变成了一个柔软的布料。
“哥哥,把手放在我袖子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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