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了!”
正华中学一大早整个宿舍楼被一声惨叫震的轰轰作响。
“无头,男,18岁”,警察在警戒线里一字一句的朝对讲机那边述说着。“不是吧,一大早就这么劲爆的消息。”围观的人络绎不绝。
大胖拿着手里的煎饼,想到早上他接了两大杯自来水忽然感觉整个胃都在翻滚,如果不是因为消化的快,他恨不得把昨天甚至一个星期吃过的东西都吐出来。
容风见状赶紧伸手拍了拍身旁这个被刺激到的人,一脸同情的看着他。想着早上那洗脸水,他瞬然也觉得自己脸上发麻,他也不是没见过尸体,更不是没见过鬼魂,只是感觉此刻这死亡的味道,缠绕了他们一身,怎么也无法消散。
到底是因为什么,一个刚刚成年的学生,会被如此残忍杀害后丢在宿舍水塔中,还是被有人喝到了异味才搜查到了尸体,否则还不知道会被在水中泡多久,小城镇的警察第一次碰到这么棘手的案件此刻忙的晕头转向。
“同学....”容风正看着对面被白布盖着的人,突然后背被人轻轻戳了戳,他和大胖同时回头。
女孩子被同伴推到了前面,脸还微微带着红晕,她别了别自己的头发朝耳朵后,不敢抬起眼睛对着容风小声道:“同学,把你手机给我可以吗?”
容风此刻瞪大了眼睛,不解的轻声问着:“你没有手机吗?为什么要我的?”
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呆呆愣了一下。
大胖在一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看着他,恨不得冲上去自己来。
“啊,不是,是同学加个微信可以吗?我有学习问题想问你。”女孩的头低的更低了,手里抱着的书本也握的更紧了些。
容风终于反应了过来,明白了意思,抽了抽嘴角不太好意思的挠挠头道:“不好意思,我没有微信。”他怕解释不清又补充道:“你有问题可以问老师。”
女孩一愣,抬起了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这个年代谁能没有微信,他的拒绝说的太过刻意。
大胖为了缓解气氛,忙道:“你要不加我吧,我也可以教你。”容风是真没有微信,他的手机也就是一个翻盖手机根本用不了智能的东西,也不是他没钱,就只是真的对这些不感兴趣。
女孩快速摇了摇头跑了出去。
容风看着身旁尴尬的人耸肩道:“没微信很不正常吗?”
大胖斜视了他一眼,扯了扯发抖的嘴角。
“容风,你说这凶手会不会是对我们有意见啊,他丢哪里不好,扔在水塔里,这不是害我们吗?”大胖靠在自己的床榻上,脸还发着绿,一脸气愤有气无力的说着。
“你知道死的是谁吗?”容风关好门沉声道。
“谁啊?”大胖在吐了n次以后,终于抬起脑袋阴沉的看着他,脸上的横肉皱在了一起。
“路明。”容风道。
大胖愣了几秒,突然从床上跳了起来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惊声道:“那个年级百年第三名!”
容风随手拿起一块桌子上放着的肉松饼,蹙眉说道:“就是他。”
大胖忽然发觉身体便的寒冷,快速抖了抖自己的身体,容风看着他此刻仿佛一天之间瘦了的身体,于心不忍的递过去了一块同样的肉松饼,没想到大胖光速的摇了摇头,吞咽了一口口水苦笑着:“我谢谢你,我好不容易吐完了,不能再吃了。”
容风耸耸肩走过阳台,快速的拍干净自己的手,收起了几件晾干的衣服,一边开口道:“我过几天要出去一趟,你自己锁好门....”
“什么?!你要走?!”不知道什么时候大胖已经走到了他身旁,一脸懵的看着他 。
“以前也没看你这么想过我啊。”容风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挽起了袖子收拾好了最后一件衣服。
“兄弟,我...我也不是怕,就是.... ”大胖一副害怕的神色看着容风,倒不像以往宿舍即将剩下自己自由的雀跃 。
容风抿了抿嘴,从兜里掏出了一张叠好的纸条放在了他怀里,道:“给,够意思了吧。”
大胖抱着那张黄色符咒惊讶道:“就这?”
容风“切”了一声道:“不要?不要省下,这个可没几张了,是我老师亲自画的。”说着他就想收回。
没想到大胖快速收了回去扭捏道:“ 也不是...就是...你能不能再多给我几张?我保证下次你有活来我家店里我让我爷爷给你做的最好看的娃娃和元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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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我马上就到!”容风挂了手机,拿起矿泉水往嘴里灌去,这单可是他第一次独自出行,自然是紧张大于兴奋。
老旧的公交车里播音筒传来干净冷漠的女声:“风村已到,前方到站穆村,请下车的乘客.....”
这站下车的人很多,一下子拥挤的车厢顿时空旷了些许,在燥热的夏天,竟然有点格外的凉爽。
容风懒惰的扒在窗户框上看着外面,郁郁葱葱的树林下一条小道,甚至都有点看不清天空的颜色。
车子也走的是磕磕巴巴的,极度艰难的行驶在狭窄的土路上,甚至都能听到车子快要散架的声音,还有铁器碰撞在一起的声音,车子在外面拉开长长的影子,和树影融合在一起。
突然车子又开始摇摇晃晃,他一个本来不晕车的人,都有点不适,他用力摇了摇头想平和一下眩晕的感觉,忽然听到身后传来沙哑的声音:“小兄弟不是本地人。”
因为说的突然,吓得容风一激灵赶快扭过头,目光处,他看到一个身材矮小的老婆婆穿着不符合时节的黑色大袍子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而脸上虽然皱纹很多,但却眼神清明,一个人坐在身后无人的排座上,看着他一脸慈善的微笑着。
他歇了一口气,微微扯动嘴角扬起一个似笑非笑的笑容:“老婆婆,我是来找人的。”
那老婆婆定睛看了他几秒又看了看外面已经渐渐昏暗的天似乎想说什么,想开的嘴又合上了,只是一脸可惜的看着他,看的容风心里发毛。
感受到尴尬的容风礼貌性的微微点点头,又把头转了过去,环抱着书包等着车子到站。
他发现这一站居然走的格外的久,低头看了看手机想要看下时间,好巧不巧的这个时候手机打不开了,他用力用手磕了磕,还是没反应,此时没电的手机仿佛一块沉重的板砖。
忽然车子一个急刹车,他的手机成抛物线圆滑的飞了出去,随后狠狠砸在地上,成了两半。他的头也直直向前面的车靠背冲去,显而,头不会那么容易成两半,只是会非常疼。
“啊!”一声惨叫传来。
司机又尝试打了几次火,终是除了冒烟的车油筒就没有别的变化了。
容风捂着自己的起包的脑袋,用力叹了一口气,心里无奈道:“容风你干脆改名叫个看黄历吧,为什么出门总是不看黄历。”说着他垂头丧气的下了车,甚至忘记了看四有没有路。
外面昏暗的道路格外的狭窄,似乎除了通这么一个车就再也不能容下第二辆车了。
容风管不了那么多了,背起他鼓鼓囊囊的大书包,向前面唯一的路走去,刚走了几步她忽然想到车里的老婆婆应该是顺路,他便扭过头叫上婆婆准备一起结伴,可转身后,后面能看到的地方除了一辆已经熄火的车便没有了任何人,连里面的司机师傅也不见了踪影。
他突然感觉后脊梁发冷,挺了挺身子,握紧口袋里的黄符继续向前面走。
冷风吹过头顶的树叶发出“沙沙”声,甚至还伴随着三两声乌鸦的叫声,他内心无语道:“要不要这么配合。”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抬起头来突然发现前面有两个分叉口,一个荒草丛生,一个则是平坦的水泥路。
他想了想向右面好走的路走了两步,顿了顿又退了回去,不行,不可能这么容易。
这大半夜的连个问路的人也没有。“天要灭我!”他朝着天上大喊,惊的呆鸟乱飞一通。
忽然就在他的回声快要结束的时候,他听到身旁传来“呼噜~”一声。
若说平时,他应该不会在意这么平常的肚子饥饿声音,可是这个节骨眼上,除了他还有什么能发出这种声音,随即他摸了摸肚子,他刚才明明听的很清楚,这不是他自己传出来的声音,而是在道路旁,树林中传来的。
不怕,我是道士,要怕也是小鬼怕我。他干脆把手里的黄符拿了出来,展开来,清了清嗓子喊道:“我只是..借路!我可是道士,告诉你,我不怕!”
过了一会,除了风声他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他又缓和了一下心情,用他自己惯用的点公鸡方式点到了那个满是草垛的路,也没多想,就继续向前走入。
终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剩下的路他再没有走错,竟然就这样徒步走到了穆村,虽然现在天已经微微发红,太阳刚升了一个头出来。
村内弥漫着淡淡的雾气,他凭借这自己干这行敏锐的感觉居然找到了村委会处。
听到敲门声,一个穿着松松垮垮的男人穿着拖鞋从屋内走出来,继而看到一大早出现在村委会门口的容风惊的手里的烟都掉了。
他看了看微微发亮的天空,又看了看略微凌乱的容风和他背上露出一半的桃木剑柄,声音带着疑惑问道:“道士?”
黄容风本在打量着这村长大门上已经褪色的符咒,上面的咒语是他从未见过的,忽然听到村长开口说话,他立刻收起了目光,道:“对,是我,容风。”
“你刚到?”村长的声音带着十足震惊,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这个长的眉清目秀又穿了一身潮流白色运动衣套装的少年,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神色。
容风冷面点点头,一般要在外面装着自己能力很大的时候只要面无表情给人一种神秘莫测的感受便很容易造成这种幻觉 。
果然那村长终于露出了让容风舒心一点的笑容,他赶紧打开门,示意容风进去,一边讪讪问着:“道长一路可还顺利?”
容风略微迟疑的轻轻叹了口气,继而道:“除了车抛锚在了村外....别的还可以吧。”
“那道长没..碰到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吗?”村长一边说着一边把门关严实,一副做贼的样子。
容摇摇头道:“没有。”
那村长难掩欣喜之色,搓了搓手,低声嘀咕着:“太好了太好了。”
容风屁股还没坐热,门外就传开了用力的拍打木门的声音,带着那破旧的门甚至落下了灰尘。
“村长!!”一个粗狂的男声。
村长赶紧打开门看到满头是汗的人问道:“怎么了黑子?”
那人站在门口急急燥燥的仿佛快要哭出来的声音“村长,快去看看我奶奶吧!她老人家不行了!”
村长脸色一变,顿了一下,看向了容风。
“道长,麻烦您了。”
容风拿出包内的黄袍,穿戴整齐便跟着他们走了出去。
一路上,容风听那个叫黑子的介绍他奶奶的症状,说夜间突然吵着喝水,给她喝凉白开不行,非要喝滚烫的开水,刚烧开的水,便直接往肚子里灌去,吓得他们一家都慌了神,没等天全亮就跑了出来。
因为这个村子,夜间无人敢出门。
容风刚走到门口,便感觉到了院子的阴气太重,不仅整个院子,这整个村子都被一个巨大的黑雾笼罩着,当然这些别人看不到,但是他能很清楚的感受到这种压抑感。
大门上的门神贴的整整齐齐,黄符也在大门中心处,容风用力推开门,那个叫黑子的躲在后面不敢进。
走进院子,屋子里面传来凄厉的声音“给我水!我要水!!”
越走近,他越能感受到那种不悦的情绪在身边徘徊。
他拔出背后的桃木剑,慢慢走进屋内,里面的几人正用力按着那老人,看容风一副道士的样子,都松了一口气。
容风看着那老人双眼发青,嘴已经被烫起了皮,只是重复说着一遍又一遍的:“水...给我水!”
容风用剑抵在那人额间,不动声色的看着她。
突然那老人昏暗却犀利的眼神看向容风,嘴角随即微微扬起发出刺耳的声音:“臭道士!你少管闲事,滚开!”
容风不理会她,继而拿出黄符贴在她嗓口处。
老人立刻不再说话,只是恶狠狠的瞪着容风,仿佛想要要把他生吞活剥一般,眼睛愈发红,骨头的轻响逐渐传来。
容风脸色一变,大叫道:“捉住她的嘴,别让她咬到舌头!”
说罢,那几人用力控制住那老人的嘴,容风朝门外躲着的黑子喊道:“准备沉香水!”
那人怯生生的叫道:“啥是沉香?!”
容风无奈摇摇头:“那就准备童子尿!烟灰!要快!”
黑子又看向了她:“我..早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失身了....”
.....
村长转过身走了出去“我来吧。。”
拿到递来的竹碗,容风把童子尿混着烟灰灌入老人口中,随之而来的女人凄厉的尖叫声响起,众人捂起了耳朵。老人身上的黑气,瞬然也消失了,口中冒出淡淡烟气,人也仿佛泄了气一样,瘫在床上。
容风用衣袖擦擦汗,对众人道:“没事了。”
这种鬼物说是鬼魂不如说是怨灵,是灵体里面中下等强度的一种,一般很容易发生了身体虚弱的人身上或者说阴气重的地方,但一但被缠上不及时处理总得被折腾的不死也半伤。
容风转身对身后焦急的黑子说:“赶快送你奶奶去医院吧。”
等到了晌午,容风被邀请到了村长家吃饭,简易的房子虽然古朴,但是里面摆放的物件却都仿佛是很多年前古董,还是那种年代非常久远的,一个发着幽光的青色瓷碗放在黑色老旧的木柜上,显得格外诡异。
村长看出了容风的诧异,憨憨一笑:“这村子这玩意儿地里特别多,看着好看,我就摆在桌子上了。”
容风点点头,便把视线转移了回来。
木桌上摆放着三菜一汤,土豆炖豆角,凉拌茄子,还有一个西红柿炒鸡蛋,冒着热腾腾白气的米饭。
别说,容风现在已经饿的饥肠辘辘,看着这一桌好多年没吃到过的熟悉家常菜,更是口水直吞。
正当他拿起筷子,他耳边又传开了熟悉肚子叫的声音,他一愣,看向了正吃香的村长,显然他没有听到。
他顿了一下,拿出自己的碗碟还有木筷子,分别把菜饭都分了一点,在村长诧异的眼光下,放在了那个黑木柜子上,青瓷旁边,继而 用自己的血在碗旁轻轻划过。
做完一切又若无其事的坐了回去,当然,村长不敢问,只是很恐惧的看着那个青瓷,转身又给容风拿了一套新碗筷放在桌子上。
“唔”容风刚吃了一口白菜,便感觉到了菜里不一样的味道,这也太咸了吧,他忍着快速拿起桌上的白水喝了一大口。
“村长,你这次主要让我是看哪里的风水?”容风干脆放下手中的筷子,看向了村长。
村长欲言又止看向了外面,长叹了一口气摇摇头道:“整个村子。”
容风诧异道:“整个?”
村长皱着眉头道:“对,整个村子,我们这个村子从古到今都一直风水很好,可是不知怎么回事自从五年前的某一天,就莫名发生怪事,先是村里的畜生都死光了,再是外面的河都干枯了,这里的土地也逐渐贫瘠。”“后来再厉害就是晚上会有人莫名其妙的就死了。”说着村长无奈的摇摇头将手中的白酒一饮而尽。
容风看向了外面,这才刚过了晌午,外面竟然已经逐渐昏暗,他对村长说“今天晚上,我去看看。”
吃完饭没多久,外面已经伸手不见五指,容风看了看挂在墙上的时钟,只有四点半,太阳已经被乌云遮了起来,明明只有七月,外面的风却吹的让人直打哆嗦,街道上一个人都没有。
容风舔了舔嘴唇,拿出他的桃木剑,他轻轻摸了摸剑柄,似是在安抚它的情绪。
“咕咕~”一声鸟叫,险些让紧绷神经的他一口气没上不。
忽然一阵似乎是人脚步的声音在耳边由远及近,似是带着匆忙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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