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忙中,祝禾还是来迟了。楚离就那么静静的躺在那里,全部的生机被猝然抽离,像是刚刚雕刻好的雕像,和往常一样的美丽,但是没了灵气。
祝禾杵在原地,看着看着竟有些出神,仿佛和周遭的环境剥离开,世界也逐渐变得不真实了起来,老人抽泣的声音不断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响着,都说人在极度紧张的时候感官会被无限放大,祝禾似乎听得见医院线路里电流的滋滋作响,似乎听得外面风吹着窗帘发出的沙沙声,听得最真切的还是他不断加快的心跳声,“砰砰砰,砰砰砰”一声比一声快,强烈的窒息感涌上,似乎有什么东西从他身体里慢慢的逸出,周围的环境也开始扭曲,奇怪的是他好像此刻正在第三人称的观察着在原地一动不动的自己,突然听到一声清脆的,好像是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祝禾轰然倒下,一时间失去了意识。
打击过大也好,逃避现实也罢,祝禾还是回到了他熟悉的梦境里。在这里好像外面世界的一切痛苦都不复存在似的,清醒的梦境里,祝禾逃着,躲着。
“救我祝禾,来找我”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梦里的寂静,刚刚离世的爱人出现在他的理想乡,这是他第一次梦到她,而后祝禾便一直做着相同的梦,也一次次的在梦里惊醒。持续的睡眠不足,再加上食欲消退,祝禾的日子过的浑浑噩噩,意志也不断消沉下去。他甚至想到我要不要也去陪她呢,转念又想到昨天还来特意自己煮粥的母亲,一时间竟矛盾了起来。“我到底应该怎么做啊,告诉我好不好楚离”他想要喊出来却虚弱到没有气力。清醒时,时常回忆着和楚离的点点滴滴,爱着的人离开了,祝禾只能从回忆里收获解药,回过神来又发现这一切早已不复存在,就那么悄无声息的被夺走。到了夜里,梦里他又做着那样的梦,痛苦却又被深深地无力感的浪潮淹没。
都说命运的齿轮不会因为缺少了某个人而停止转动,可是对祝禾来说带动他生命的齿轮却破碎了,他也停了下来。
祝禾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征兆,日复一日的被噩梦惊醒,说是噩梦但是祝禾还格外的庆幸依旧能在梦里见到她,让他费解的是,为何楚离看起来如此的痛苦呢,不免得让他觉得心疼。“难道人死去也不能得到解脱吗?明明是这样善良的她却依旧饱受折磨,这也未免太不公平了”祝禾心里想到。“如果真的有什么办法能让她不那么痛苦她就好了,即便是在梦里”。无数的‘如果’在祝禾脑袋里不断交织着:如果我去送她会不会就没事了;如果我早点让她回去就好了........想着想着祝禾陷入到了深深地自责旋涡中无法自拔,在挣扎了许久,无数的想法在脑海出现抹消之后,祝禾只得到一个结论——我一定要找到她,哪怕是梦里,我也一定要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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