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娘亲~”这时,一个小童指着那画中人,喊道。
姜玉进入这摆设沉闷的地宫中,心神便早已被润玉和红衣女子牵掣,这一声娘亲生生把她吓了一跳,难道润玉的生母又给他生下了一个弟弟?
她有心查验这小童的真身,却知道此时并非良机,看了润玉一眼,发现他虽然面色淡定从容,在身后的手却缓缓合拢。
“妾身不识丹青,怕是要让天帝失望了。”
润玉平静地接受了她的一再回避,并选择主动出击,“那便让我为仙上解此画。
画中女子所戴灵火珠为天界至宝,世间唯有两串,其一被先天帝大婚时礼聘天后,另一串却给了画中女子,况画中题诗〖忽堕鲛珠红簌簌,邂逅今朝不相离〗,此间情意又是何等海誓山盟。
句尾想连,便是那日鼠仙赴死前反复提及的簌离二字……”
“不堪回首,实在是不堪回首……这些陈年往事早已烟消云散”,红衣女子,也就是昔日笠泽龙鱼族公主簌离终于忍不住打断他,凄然泪下,“智计无双的天帝陛下,又何必再来寻一个已死之人?”
“陛下请回吧,自从当年笠泽的一场大火,你的母亲便早已不在了”,她掩面而泣,润玉也不忍再逼她,偏过头去任泪珠划落。
啪嗒
这滴泪落到了地宫暗沉低矮的珊瑚树上,却又好像落在姜玉的心间。
“已死之人尚在人世,未鸣之冤深藏湖底。洞庭君,簌离仙上,您当真不知,润玉为何而来吗?”姜玉见她一味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丝毫没有想到,子认母,于常人只需一声“娘亲”,润玉却还要步步紧逼才能迫她与自己相认,他心中又是何等滋味
“玉儿!”润玉对她轻轻摇头。
“他想念你,想见你,想唤你一声娘亲,想以天帝之尊护你周全,仅此而已。”姜玉说完就走,她不明白,润玉如今已经是天帝了,怎么认个娘亲还这般苦难坎坷。
姜玉抽身离去,润玉挽留不及,只好对着背对着他的簌离道,“玉儿她所言,亦是润玉心中所想。润玉感念仙上生养之恩,便是仙上将视我为不堪回首的污点、耻辱和苦痛的根源,润玉也愿意为仙上达成所愿、护仙上一生安宁。”
姜玉站在江边,最后见润玉一人出来,心下有些失望,紧接着见到彦佑抱着一个小童浮出水面。
润玉向她重新介绍了彦佑和那小童,彦佑摇身一变,从一条可能会被扒皮入药的蛇,变成了润玉的义弟,那小童唤作鲤儿,彦佑说他喜欢在泥潭里打滚,姜玉姑且推测他不是龙也不是鱼,而是一条泥鳅。
看来她先前担心簌离偏心养在跟前的幼子,实在是有些杞人忧天了。
天庭,落星潭。
润玉望着这水面星光渺渺,刹那失神,“幼年时我总想着变成一尾红鲤鱼,犹记得那时娘亲告诉我,凡人有一句话叫做〖勤能补拙〗,我便日夜修炼、只为能早日化作人形。
终有一日我成功了,我换下真身鳞片幻化的白裳,穿上一身红色鲛绡纱,每日混迹在一群红鲤精里,和他们一起玩闹。
可龙终究变不成鱼,我长出龙角后,他们便把我当做怪物,弃我辱我欺我。
娘亲为了让我不受他们欺凌,便亲自为我削去龙角、剜掉逆鳞……”
“润玉……”姜玉颤着手抚上他心口逆鳞所在,手下是嶙峋刻骨的狰狞伤痕。
龙之逆鳞不可触,他却是被生剜离体,姜玉想到昔年他说起自己所修功法,“小神天赋传承有缺,无法修行本族功法。”
她抱着他,把自己埋进他胸口,心如刀割、泪如雨下。
润玉揽着她,神思怅惘,“后来我方知,便是削角剜鳞,我也无法变成一条真正的鲤鱼,只能日复一日在不见天日的洞穴里冷到五内俱焚。”
“变成鲤鱼有什么好的?不如你真身万分之一好看,鲤鱼都笨头笨脑的,不如你过目不忘、智珠在握,变成鲤鱼还容易被钓上鱼钩、送上案板、做成菜肴。”姜玉试图以「一条鲤鱼悲哀的一生」给润玉洗脑。
润玉失笑,揽着她的手更用力几分,“玉儿当真觉得,润玉的真身好看,你何时见过了?”
“梦里见过。”在魇兽吐的所见梦里,润玉的真身圣洁如冰玉,华美清狞。
“在梦里,我见一尾白龙,隐澄潭一顷间,龙尾华美凛然,若隐若现。”
润玉脸上总算多了些别的情绪,似是有些羞涩,又有些高兴。
所以说,润玉是一尾非常好哄的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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