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尸
“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进了这墓室,难不成竹篮打水一场空?”张龙垂头丧气地摸了下脑袋,脸上的表情非常失望。冷叔眯眼看了看这黑幽空荡的墓室,吩咐身后的女子:“阿菊,你看这里面有没有不干净的东西!”
阿菊是冷叔的干女儿,一个怯生生的女孩,十八九岁的样子。阿菊刚出生的时候,就被一个道长抱到甲子山与外界隔离起来,一直长到十岁才放回来。据说阿菊的视觉异常敏锐,可以看到常人看不见的东西。
冷叔的话音刚落,墓墙上忽然有了动静。一块黑漆漆的石砖正微微晃动,似乎有蛇或老鼠要从里面拱出来。张龙跨前一步挡在冷叔前面,把洛阳铲紧紧攥在手里,看他的架势,不管从里面钻出来的是什么东西,都要先给它一铲子再说。
那石块又动了几下,终于掉落在地。张龙抡起洛阳铲落到一半时,硬生生地停了下来。根本不是蛇或老鼠,而是一条弯曲盘绕的绿色植物藤蔓,钻出墓墙后迅速舒张,瞬间开出了一朵碗口大小的紫花。
墓墙里怎么会长出花来?我以为看花了眼,正揉下眼睛再看时,只听阿菊在身后突然惊叫了一声,吓得张龙手里的洛阳铲差点儿掉到地上。
“怎么回事?”冷叔问。
阿菊恐惧地连连往后退着,伸手指着紫花说:“五砖里长出来的是、是一具女人的尸体,脸上有很多血污,身上也有很多血。”
冷叔瞳孔一缩,向后退了一步,疑惑地问:“阿菊,你可要看清楚,这难道不是一朵花,而是什么女人的尸体?那……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一身白衣,上面全是血,腰间挂了个带字的小牌,好像是个‘侍’字。”阿菊的脸色白得吓人。
阿菊的样子不像在撒谎,但我还是很怀疑,这朵鲜艳欲滴的紫花尽管诡异古怪,但绝对是从藤蔓上刚刚绽放,怎么会变成一具带血的尸体呢?
张龙忽然指着说:“你们看,它结果了。”
我急忙看向那朵紫花,原来就在我转头看向阿菊的那一刻,那朵紫花竟然完成了从开花到结果的全部过程。弯曲盘绕的藤蔓顶端,挂着一个鸡蛋般大小的椭圆形果实。我这个风水师也曾走南闯北见识过一些稀奇古怪的事物,但眼前发生的一幕实在匪夷所思。即便石砖后面是养分充足的土层,也无法解释在缺少阳光的情况下能够迅速地完成光合作用。
冷叔紧紧盯着墓墙,好像瞧出了一点儿眉目。他走到墓墙跟前,用洛阳铲敲了敲藤蔓旁边的砖石,发出了空洞洞的声音。
“中间是空的,这里面应该有东西。张龙,你把这几块砖抠出来。”
张龙是冷叔最忠诚的保镖,他按照冷叔的吩咐走到墓墙前,拿起洛阳铲撬掉藤蔓旁边的四五块石砖,墓墙上赫然出现了一口木棺的尾端。张龙两手抓住木棺用力一拽,木棺从墙里被拉出来滑落到地上。这是一口再普通不过的木棺,长不到两米,约半米宽,木材看上去很普通,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这墓室的主人真是狡猾,竟然将木棺藏进墓墙里,这一招儿玩得真高明。”冷叔拍拍木棺盖子,咧嘴笑道,“既然藏得这么隐秘,那里面的宝贝绝对少不了。”
这时,我的胳膊被谁暗地扯了一下,回头一看是阿菊,仿佛对我有所暗示。黑暗中看不清她的脸色,我正要开口询问,张龙忽然说:“开棺吧,冷叔。”
我忽然发现墓室东南墙角处的蜡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无声息地熄灭了。
“慢!”冷叔也发现不对,急忙阻止张龙,“阿菊,你看看这棺材,有什么不对吗?”
冷叔说完话却没有应声,我们这才发现,阿菊竟然不见了。
尸变
“冷叔,这棺材是不是不太对劲儿,把阿菊吓跑了?”张龙扭头看冷叔。
“先不管阿菊,蜡烛可能被风吹灭了,你过去再把它点起来。”冷叔眼巴巴地盯着木棺,手里攥紧了洛阳铲,吩咐张龙,“这墓室虽然邪门儿了一些,但载冷叔也经过一些大风大浪,不是个胆小如鼠的无能之辈。”
我鄙夷地看了冷叔一眼:干女儿丢了竟然不着急,还有心思惦记木棺里的宝贝,这老家伙想发财想疯了。
张龙摸出打火机,走到蜡烛前重新点上,火苗忽闪了两下后,“噗”地一下又灭了。
“不好,快撤!”冷叔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嘁了一声后,转身向墓室门口的方向急速退去,我和张龙也紧随其后。
身后一阵劲风扑来,我们三人同时低头趴在地上。“砰!”一块巨大的石板从头顶上飞过,猛地砸了过来,直直地嵌进了墓室门口,把逃生的出口封得死死的。紧接着,在我们身后响起了夜猫子啼哭般的怪叫声,这凄厉的叫声在狭窄的墓室里回荡,有说不出的恐怖与刺耳。
我们转过身来倒吸了一口凉气,一个白衣女子悄无声息地站在我们身后,一张冷漠诡异的脸面无表情地对着我们,脸上与身上都沾满了血。
“这就是阿菊说的那具带血的女人尸体?”就在我一愣神儿的功夫,白衣女子脸上悄然生出了一层白毛。
“白凶!”我心中一寒,尸变后身上长出白毛的叫白凶,也叫白毛僵尸,比普通的粽子难对付多了。尸体应该呆在木棺里,怎么会从墓墙里爬出来呢?我脑子里刚闪出这个疑问,只见这具白毛僵尸双臂一振,无声无息地攻了过来,只一跳就跃过我们三人的头顶,挡住了去路。其实,即便僵尸不挡,我们也已经无路可退,因为墓室的门被石板封死了。
冷叔摸出一把糯米,朝白毛僵尸的身上撤去,谁知根本不起作用,反而激起了对方的怒意。它的动作快得出奇,一下子蹦到冷叔身上,两只枯手抱住冷叔的脑袋,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咔嚓”竟然将冷叔的一只耳朵咬了下来。迅速在嘴里咀嚼着,空气中顿时充满了令人作呕的腥臭气息。
“张龙,快用黑驴蹄子!”冷叔疼得龇牙咧嘴,伤口处的鲜血顺着耳根流到脸颊上。他一边大声吩咐张龙,一边将手里的洛阳铲狠狠插进了白毛僵尸的胸膛里,然后用力拔出,高高扬起想敲击僵尸的脑袋。由于用力过猛,冷叔手里的洛阳铲拿持不住,呼地脱手而出,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后,直直地垂下来,正好插在紫花结成的椭圆形果实上。果实破碎,流出了白花花的浆状物。
与此同时,张龙疾步赶到白毛僵尸面前,一手掐住它的脖子,一手将一个黑糊糊的黑驴蹄子塞进了它的嘴里。
紫花果实破碎的一刹那,白毛僵尸的脑袋忽然像西瓜被敲碎了一般,从里面溅出了一腔墨绿色的血浆。张龙被血浆喷了一脸,他下意识地伸手试图抹掉脸上的血浆,那僵尸猛然张嘴一口咬住了张龙的脖子,两手死死抱住他的脑袋,竟然将他的脑袋硬从脖子上扭了下来。
张龙闷哼一声倒在地上,头颅被敲成浆状的白毛僵尸竟然将张龙的脑袋直接按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然后,它快速向墓室的墙角处爬去,眨眼就到了墓墙角,身子在墓墙上如蛇般游动,到了被搬开的石砖洞前,倏然消失了。
腐尸
我和冷叔惊得目瞪口呆,墓室瞬间恢复了平静,紫花果实粉碎后的浆状物沿着墓墙滑落到了地上,缓缓向木棺流了过去。
冷叔的目光重新回到木棺上,他竟然不顾眼前危险的处境,眼神中充满贪婪。他拔出插在紫花果实上的洛阳铲,走到木棺前,将铲子一端伸进木棺盖子的缝隙里,咬牙道:“老子今天就是死在这个鬼地方,也一定要看看里面有什么宝贝。”
“慢!”我急忙阻止冷叔,“眼下当务之急是赶紧想办法离开墓室,这木棺还是不动的好。”
谁知,冷叔可能因为刚才张龙的惨死受了刺激。听了我的话后,他疯狂地叫了起来:“老子如果逃命,就对不住张龙兄弟。我偏要撬开这棺材叶子看看,就算里面没有宝贝,我也得掰下死人的两颗牙齿带回去。老子摸金从来就不走空!”
果然不出我所料,这老狐狸是摸金校尉。最初,冷叔让我帮他寻找一处风水好的穴脉作为将来葬身之地,在寻脉过程中,我们无意中闯进了这座古墓。
我忽然想起阿菊在失踪前暗中拽了我一把,急忙打开手电往地上照去,在木棺左侧五米左右的地面上有一个黑糊糊的窟窿,我连忙快步跨过去,缩身跳了下去。
我感觉身体向下坠落了一段距离后似乎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然后在地上翻了几个跟头,等身体平稳后发现自己竟然处在一个冥殿里。四周阴气森森,供奉着十几尊奇形怪状的石像,这些石像用料极具考究,每一尊都价值不菲。
忽然,一个女人的尖叫声从右侧方向黑暗中传了过来,好像是阿菊。我寻着声音赶过去,果然是她,阿菊听见背后有脚步声,回头一看是我,并不惊讶,她指了下大殿的左侧。我发现左侧角落处暗光闪烁不定,隐约出现了一张阴森森的鬼脸,两只褐色的眼球缓缓转动,令人难以捉摸地望着我。
我将阿菊挡在身后,摸出一把匕首向前一探,刚要将匕首刺出,匕首伸到半路就停住了。原来这是一尊黑色的石雕塑像,上面刻画着许多奇异的符号,像是古代某个部落特有的文字。石像面部表情有说不出的邪恶与诡异,两只褐色的类似大甲虫状的东西趴在石像的眼球上,正慢慢爬行,看上去像是石像的眼球在动。
竖立在黑暗中的这尊石雕塑像勾起了我对古代尘封历史的一段记忆:传说在一千三百多年前,这里有一个古代王国。该王国视黑暗为图腾,认为光明只是暂时的,而黑暗才是水恒。人类之所以无法掌握命运,是因为黑暗中的神牢牢锁定着人的灵魂。该王国之所以有这个古怪的信仰,与这个地方曾经挖出过一种腐石有关系。当地巫师们说该腐石乃地狱所赐,他们用最古老的方式对腐石施加了诅咒,从而可以操纵人的魂魄。由于这种腐石极其稀有,所以被珍藏在宫廷内,王国的王公贵族死后,将腐石制成墓室内墓墙上的石砖。一些忠诚的侍卫以自杀的方式追随主子而去,巫师们将其阴魂锁在腐石制成的石砖内,世世代代守护并陪伴着墓室的主人。
“我知道了,你看到的血尸就是守卫者的阴魂,而在短时间内让它开花结果的原因很有可能是因为活人的气息。”我对阿菊说,“这是一座诡异的古墓,我们必须赶紧想办法离开这里。”
风水师
说完,我去摸兜里的狼眼手电。糟糕!刚才在墓室里翻滚下来的过程中,手电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跟在我后面,运气好的话或许能够走出去。”阿菊说完,转身朝石像右边的黑暗中走去。
我跟在阿菊身后,边走边琢磨她在墓室里拽我的那个细节:是她一脚踏空下意识地拉了我一把,还是她看见了地下的机关有意提醒我呢?
我们在黑暗中走了几十米,阿菊忽然停住了脚步,眼前出现了很多粗细不一的石柱。每根石柱上都刻着一个雕塑画像,和黑色石雕塑像上的画像一样,面部表情都有种说不出来的邪恶与诡异。
“这些石柱是故意迷惑人的,不要靠近它们,只管继续向前走好了。”我提醒阿菊。这些石柱很可能都是用腐石制成的,说不定每根石柱里面都锁着一个邪鬼的恶灵。
继续走了一段距离后,石柱越来越多,而且毫无规则地排列着,我和阿菊在石柱阵里转悠了半天,感觉像是钻进了迷宫。
“这是古人用石柱布下的迷魂阵,继续走下去只会徒费气力。”阿菊蹙起眉头,转脸看着我,“风水师先生,你一定有办法能从这阵中走出去,对不对?”
我一怔:“为什么这样说?”
“能在荒山野岭中找到这样一座大墓的人,一定有着丰富的摸金经验。”阿菊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不定。
真是个聪明的女孩子,我心里暗赞。我早些年跟着师傅倒斗,学了一些分穴定脉的本事。师傅过世后,我靠给有钱人看风水混碗饭吃。看风水的过程中,如果碰上有冥器的大墓,我当然不会错过。
我从包里掏出飞虎爪,对准一根石柱的顶端掷出,爪头挂在石柱顶端缠了几匝,伸手一试,牢牢抓死。我让阿药抱住我的腰,两手攥紧锁链提了一口气,身体往上一跃,借着飞虎爪绳索,从石柱间的空隙向前荡了过去。
我知道这种石柱阵纵向距离并不长,只是借助黑暗迷惑人的视觉。
果然,眼前出现了一片平坦的地面,我和阿菊刚从地上爬起来站稳,忽然听见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从前面传来。仔细一看,隐约出现了冷叔的身影,他从远处逃命似的飞奔过来,看见我和阿菊先是一愣,然后大喊“救命”,脚下不停地继续向前跑去。
我正感到奇怪,突然听见冷叔的身后传来一阵“轰轰隆隆”的响声,转脸看去,墓室砖墙里出现的那口木棺紧紧跟在冷叔屁股后面追了过来。我大吃一惊:怎么回事,难道木棺变成了活动的僵尸?
幌子
冷叔惊慌失措地向前跑了一段距离,好像遇到了一堵墙,然后返回来,木棺紧随他身后穷追不合。这木棺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我意外地发现木棺下面露出四只毛茸茸的脚趾,心里顿时一怔:真是邪门儿到家了,难道木棺长腿了不成?
就在我惊奇无比的时候,木棺被旁边的一块岩石撞裂了,从里面跳出一只黑糊糊的爬行动物,表皮非常粗糙,身上长满了褐色的斑块。它吐着血红色的舌头,身体向后一缩,然后迅速向前弹出,一下子蹿到冷叔面前,张嘴咬在冷叔的大腿上。
冷叔疼得大叫一声,用力将手里的洛阳铲向怪物的背上插去,想不到怪物皮太坚硬,洛阳铲根本不起作用,反而激起了它的怒意。怪物一甩脖子,硬生生地从冷叔大腿上撕下来一块肉,然后腾空一跃,又一口咬在了冷叔的胳膊上。
“砰!”一声枪响,那怪物从冷叔身上软绵绵地滑落到地上。冷叔手捂胸口,挣扎着转过身来,瞪眼看着我,“你……”他话未说完,身子一个趔趄,倒在了地上。
“冷叔,对不住了。”我吹了吹枪口,语气中充满歉意,“我的枪法不是太好,本来我只想打这该死的怪物的。”
“恰恰相反,你的枪法非常好。否则,不会一枪正中冷叔的心脏。”阿菊冷冰冰地说,“墓室墙里出现的这个木棺其实是个幌子,目的是转移盗墓者的注意力。真正的木棺应该还在墓室里,你只是想独吞木棺里面的东西而已。”
幌子
冷叔惊慌失措地向前跑了一段距离,好像遇到了一堵墙,然后返回来,木棺紧随他身后穷追不合。这木棺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我意外地发现木棺下面露出四只毛茸茸的脚趾,心里顿时一怔:真是邪门儿到家了,难道木棺长腿了不成?
就在我惊奇无比的时候,木棺被旁边的一块岩石撞裂了,从里面跳出一只黑糊糊的爬行动物,表皮非常粗糙,身上长满了褐色的斑块。它吐着血红色的舌头,身体向后一缩,然后迅速向前弹出,一下子蹿到冷叔面前,张嘴咬在冷叔的大腿上。
冷叔疼得大叫一声,用力将手里的洛阳铲向怪物的背上插去,想不到怪物皮太坚硬,洛阳铲根本不起作用,反而激起了它的怒意。怪物一甩脖子,硬生生地从冷叔大腿上撕下来一块肉,然后腾空一跃,又一口咬在了冷叔的胳膊上。
“砰!”一声枪响,那怪物从冷叔身上软绵绵地滑落到地上。冷叔手捂胸口,挣扎着转过身来,瞪眼看着我,“你……”他话未说完,身子一个趔趄,倒在了地上。
“冷叔,对不住了。”我吹了吹枪口,语气中充满歉意,“我的枪法不是太好,本来我只想打这该死的怪物的。”
“恰恰相反,你的枪法非常好。否则,不会一枪正中冷叔的心脏。”阿菊冷冰冰地说,“墓室墙里出现的这个木棺其实是个幌子,目的是转移盗墓者的注意力。真正的木棺应该还在墓室里,你只是想独吞木棺里面的东西而已。”
“你的确是个聪明的女子。”我忍不住啧啧道,“不过有一点你说得不对,不是我想独吞,是我们两个。我想你并不希望冷叔活着,对吗?”
“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在你逃离墓室的时候,提醒的是我,而不是他们。”我自信地分析道,“虽然我不了解你和冷叔之间到底有什么瓜葛,但是可以确定,就像墙里出现的这个木棺一样,亲情其实是掩盖真相的幌子,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互相利用而已。”
“风水师先生,你错了!并不是每个人都对财宝感兴趣。”黑暗中,我看不清阿菊的脸色,但她语气里带着嘲弄,也透着淡淡的失望。
“财宝是我的,谁都不能和我抢!”我正琢磨阿菊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冷叔忽然冷不丁地站了起来,边喊边吃力地朝我举起洛阳铲。这是人死前最后的回光返照,他身子摇晃了几下后一个趔趄倒在地上,脑袋一歪,这回是彻底死了
阿菊
“接下来,我们就要开始愉快地合作了。你可以让我们重新回到墓室,真正的木棺一定隐藏在里面,有你的眼睛和我的经验,寻找这口木棺应该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也许这就是天意。”
阿菊没有说任何话,她不声不响地抬脚就走。一切如我所料,在她的带领下,我们顺利地回到了墓室。这其中并没费很大周折,其实墓室与石柱阵之间有一条暗道连接,冷叔刚才就是顺着暗道逃命过来的。地上依然残留着与白毛僵尸打斗的痕迹,我闻到一股腐臭的味道。低头看去,那个早已破碎的椭圆形果实里面的浆状物几乎流干了,正隐隐渗出最后一些暗红色的液体,好像是腐烂的血液。
我用洛阳铲敲击铺在墓室地上的每一块石砖,终于将木棺从地下挖了出来。木棺纹理厚重,四周全部描金,用手一推感觉非常沉重,里面不知道有多少奇珍异宝。
在打开木棺盖子之前,我警觉地看了阿菊一眼,尽管对方是个柔弱女子,但是我不得不防。阿菊正对着我身后,脸上露出了异样的表情,仿佛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事情。我急忙回过头,只见墓室墙上的石砖缝隙里赫然冒出了一条弯曲的绿色植物藤蔓。没等我反应过来,这条藤蔓的顶端瞬间开出了一朵紫花,然后迅速变成了一个椭圆形的果实。“是张龙!”我想起白毛僵尸将张龙的脑袋按在脖子上快速爬向墓墙的那一幕,恐惧地叫出来。话音刚落,墓墙上朦胧出现了张龙身影的轮廓,由模糊变得越来越清晰,只见他一身血污,面目狰狞地朝我扑了过来。
我急忙掏枪对准张龙,刚耍扣动扳机,突然一眼看到墓墙上那个紫花生成的椭圆形果实,随即将手枪用力抛出,朝果实狠狠砸去。没想到,手枪没有砸到果实,偏到一边反弹回来落到了阿菊的脚下。“阿菊,快、快砸那该死的果实!”我刚说完这句话,就感到一阵窒息,张龙已经扑到我身上,两手死死掐住了我的脖子。情急之下,我一拳击中张龙的面门,奋力一脚将他踢开。
这时,我反而冷静下来了,张龙现在不过是一具失去魂魄的僵尸而已。而我现在也不再是什么风水师,我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摸金校尉,必须要拿出从前的勇气。
“砰”枪响了,我感到心脏破碎时那股无以言状的疼痛。我身子摇晃了一下,努力让自己站稳,抬头冲阿菊苦笑道:“我应该想到的,没有谁愿意和别人共同分享财宝。”
“我已经说过你错了!”阿菊边说边走到墓墙跟前,举起手枪朝椭圆形果实砸去,“我对木棺里的东西丝毫没有兴趣,我在墓室里之所以暗示你离开,是因为感觉你与冷叔他们不是一路人。但原来是我错了。”
我突然想到,阿菊从小就脱离俗世,她怎么会对身外之物感兴趣呢?否则,她就不会看见常人看不见的东西了。
可惜,我明白得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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