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何梅的身世,没人清楚,连她自己都模模糊糊。
她记性不好,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也不知道自己从哪儿到哪儿去。
清醒过来时,脑子里一片空白,人就像提线木偶,什么也不知道,就呆坐在一间老旧的木阁房。
“孩子,醒了!”
一个衣着虽破旧但穿着却很整洁的老太太出现在门口,那饱经风霜的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两只小小的眼睛有点浑浊,她的手,有小薄扇那么大,每一根指头都粗得好像弯不过来了,皮肤皱巴巴的,有点儿像树皮。
似乎每一寸皮肤都记载着她几十年的风雨。
老奶奶一脸祥和的坐在她旁边,拉着她绑满绷带的手,细细的端详了一会儿。
何梅简单的环绕了四周,这里的东西都很陈旧,但她身上绑的崭新的绷带却包得整齐。
“我看你年纪不大,一个人躺在草堆里,满身的伤啊,莫不是被人打了?”
何梅愣了好会儿,仔细的思索了一下,最后只能皱皱眉,轻轻摇摇头,她什么都想不起来。
看着她那副表情,老奶奶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那你还记得你的名字?你的家人呢?”
何梅又是愣了好会儿,还是令人失望的摇了摇头。
老奶奶叹口气,看着这副可怜的模样,开始心疼这个小姑娘。
“会说话吗?叫声奶奶来听听?”
何梅努了努嘴,嗓子倒不干燥,沙哑着声音喊了句。
“奶奶。”
老奶奶一下笑开了花,那眉间的皱纹像初开的花儿一样绽开,笑得满脸春风。
“既然你这丫头无家,跟着奶奶我生活好吗?我来照顾你。”
何梅这次没有犹豫,坚定的点了点头。
“既然你记不起你的名字,那你就跟着我姓,姓何,我叫你何丫头怎么样?”
何奶奶满心欢喜,自己终于多了个孙女。
在与奶奶生活的这段日子里,何梅才了解到她的真实情况。
何奶奶是个苦命的女人,她双亲去世的早,从小就不受待见,她的祖母重男轻女,封建思想特别严重,信神,所以自小由于她祖母的影响,何奶奶也跟着神神叨叨。
她一生未嫁,无儿无女,孤苦伶仃,周围的人又不大喜欢她,见到了都叫小孩离这个怪婆婆远一点,说她是狼外婆,要吃人。
何梅也会受到影响,会在帮忙做事时,被人丢小石头,也有人劝过她,叫她离老婆婆远一点,免得半夜被她捅一刀。
但何梅始终不会相信他们的话,在她心里,老奶奶是个很和善的人,她也始终相信老奶奶只是拥有自己的想法,跟他们不太一样而已。
老奶奶也不会在意他们说什么,她会时常拉着何梅的手亲切的说。
“他们要说就让他们说去吧,做自己就好,管别人什么事儿,何丫头啊,你要信命啊。”
至于何梅这个名字的由来,源于一个冬天,她们所住的院落虽小,种一棵梅树是完全没问题的。
在冬日寒雪交加之时,雪花落成一片一片儿的,何梅窝在火炉旁,看着雪花成群结队的落在地上,片片叠加,很轻盈很纯洁,就如同她的心思般,不容一点污渍。
冬日里,烤着温暖的火无疑是一件幸福的事,连空气都有一股淡淡的甜,她的嗅觉本就很敏感,这股甜渐渐发展成一种香。
“好香啊…”何梅忍不住赞叹。
坐在火炉旁打着瞌睡的老奶奶醒了,笑呵呵的落了一句。
“后院的梅花开了,你去看看吧。”
梅花开得正盛呢,远远的就能闻到一股细细的清香,直进入她的心肺,梅花的色,艳丽而不妖,梅花的香,清幽而淡雅。梅花的姿,苍古而清秀。
何梅突然意识到他好像很喜欢这种花。
“这就是梅花啊……”
“喜欢啊。”老奶奶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这梅花啊,乃是岁寒三友中的领头羊,它生性坚毅,不服输它就这么一股子冲劲,哎!要不丫头?给你单字取个名咋样?就叫何梅。”
何梅?很好!
从此她又多了一个新的名字,何梅。
只是岁月不饶人,人的生命就会像蜡烛一样燃烧殆尽,这崭新的船只到了渡口,也变得破破烂烂。
人哪里熬得过生死啊……
在垂死之际,老奶奶吊着一口气,向何梅发出最后的嘱咐。
“你去一个叫苑西的地方,去找一个叫古箐的人,你会记得她的,你只管去找她,把她带到指定的地点就行了,剩下的一切皆有定数。”
随后,灯灭人去。
何梅兜兜转转,也不知道转了多少个年头,但她的样貌一点都没变,记忆一天天衰退,以前的东西都有些记不住,就像是一直在更替,旧的东西不要了,新的东西又添进来。
她多少岁了也不知道,记得以前奶奶告诉她,大概有十六岁,但她一点儿也没长也没变。
这上面的内容,也就是她能回忆得起的所有内容了。
古箐淡定的听她讲完,内容可不可信,她也不知道,但这故事听起来或真或假。
“所以说你们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不知道。”何梅已经很坦诚的告诉她。
古箐也不忍心再逼迫她,看她的样子,也就只有十几岁而已,可不能把她逼急了,毕竟以后还得靠她呢,他身上的秘密有很多,但来日方长,总有一天会把它全部掘出来。
“过来。”
何梅受宠若惊的看着古箐向她伸过来的这只手。
“我叫你过来坐,你愣在那儿干什么?”
何梅很别扭的坐过去,样子拘谨了不少。
古箐看着她泛可爱的模样忍不住好笑。
“刚才着实对不起,把你吓着了吧,你真的只有十几岁吗?看着你这副老气的模样,一点都不像,话转回来,你这个十几岁的小丫头,功夫底子一点都不浅啊,什么时候练的?”
何梅又摇头,能说的他都说完了,其余的一点都记不住。
“我和奶奶住的时候,就发现我的身体和别人不一样,别人向我丢小石头的时候,我总能以最快的反应躲掉,有一次我和他们打起来,身体做出的下意识的反应,不是我自己控制的,然后无意间被一个练过武术的大叔看见,就说我这些动作很标准是练过的。”
“哦~…”古箐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但眼睛一直飘在一个地方。
何梅顺着她的目光往自己身下看去,她在盯……盯……盯什么!!!
何梅的脸像熟透了的番茄,情商偏低的她很容易敏感。
“嘶~”
古箐露出老流氓的笑容,调侃道。
“你这小丫头发育不健全,你是女孩子吗?这胸…有点儿…那啥了,要是再大点就好了…太平了。”
何梅并未反应过来,但胸膛却突然出现了漂亮的五根葱正覆在上面。
何梅的脸像烧开了的水,噌的一下跳了起来,直往外奔去,开玩笑开过头了的古箐笑得满地找牙。
但若是这幅画面被楚凌幽看见了,要么古箐死,要么何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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