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陲鼓声骤降,陇西大捷,少将军凌不疑凯旋归京,圣上得知凌不疑凯旋归来,特命人在都城设了宴,为凌不疑接风洗尘。
太子坐在主位上,三皇子坐在左下座的第一方坐席,圣人抱病未愈,特命太子和三皇子前来赴宴。
三皇子对面便是凌不疑的位子,只是如今他还未来。
林将军:“凌将军真不愧是少年豪杰,如今才几岁?便统领羽林卫左骑营了。”
林将军说道,这周围坐着的武将无一不点头赞同的。
王将军:“是啊,我在他这个年岁的时候,才任多大官职啊。”
李太仆:“即便他是封了一品侯,也不能如此嚣张吧?况且如今只不过是个将军罢了,还不是侯呢。”
李太仆说道,摸着胡子冷哼了一声。
林将军:“李太仆何出此言?”
李太仆:“太子和三皇子早早到场,这凌将军却还迟迟未到,看来是在边关待久了,规矩怕是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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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从:“凌将军到!”
门口传唤的侍从喊道,这李太仆瞬间就闭了嘴,连忙跟着众人一起起身行礼。
只见那传闻中骁勇善战的少年将军凌不疑,穿着黑衣铠甲大踏步走了进来,相貌俊朗,身量挺拔。
众人:“凌将军。”
众宾客齐齐向凌不疑说道,凌不疑大踏步上至主位前。
凌不疑:“臣拜见太子殿下、三皇子殿下。”
清朗的声音在殿内响起,凌不疑半跪着行礼,太子连忙从位子上下来将凌不疑扶了起来。
太子:“子晟,快起来。”
太子浅笑着说道,抬手请凌不疑落座,自己也走回了上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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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恭贺凌将军凯旋归来。”
坐在凌不疑对面的三皇子拱手作揖道,凌不疑也回了个礼。
凌不疑:“多谢三殿下。”
王将军:“李太仆,你方才不是说的正起劲吗?怎么凌将军一来就不说了?”
太子:“好了好了。”
太子出声道,他给身边的侍从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歌舞奏乐都可以上场了。
太子:“此宴为子晟接风洗尘,我特请了乐鼓楼负责歌舞奏乐,诸位观赏就是了。”
梁文人:“哦?可有请乐鼓楼的云娘子?”
席间的一文人问道,太子坐在台上含笑着点了点头。
随即宴会中便议论纷纷,毕竟这云鼓楼的琵琶乐女云清荷那可不是轻易能请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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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三皇子和凌不疑面不改色。
众人都知道三皇子平日最是端正,故而没觉得有什么。
凌不疑征战沙场,久未回京,自然是什么都不知道,对面几个文人争抢着为他介绍。
梁文人:“凌将军有所不知,云娘子可是都城第一琵琶手,琴艺了得。”
秦文官:“是啊,不光琵琶好,长得更是花容月貌,且这云娘子并非乐籍,乃良籍,是小时候被遗弃时捡到云鼓楼的。”
叶史官:“云娘子极少露面,能听她一曲实属难得,凌将军可有福了。”
凌不疑:“我一介武将,怕是听不来音律。”
凌不疑淡淡的说道,他抬手舀了一勺清酒到双耳杯里。
其余人见他毫无兴趣,便也悻悻的收回了目光。
不过片刻众人忽的就不说话了,偌大的宴席静默无声,凌不疑下意识的抬眸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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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乐的女娘们走了进来,宴席中的众人皆是看着为首的那女子。
为首女子抱着琵琶走来,那般的容貌简直不像是人间女子,她好像身子自带光环,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的身上。
一头青丝盘珠翠,鬓角斜插玉簪,一身淡蓝色曲裾翩翩若仙,颜如桃李,柳眉弯弯,杏眼含春,芊芊细腰,用一条紫色镶着翡翠织锦腰带系上。
她怀抱着琵琶,身形绰约,看上去如飘渺云烟,带着病美人的柔弱感。
这谪仙之姿,众人都只顾着观赏,无一人敢开口说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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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清荷踱步走着,忽的察觉到一道视线,抬眸的看向了坐着的生得眉目清俊的男子,身上还穿着黑甲,应当是刚凯旋归来的少将军凌不疑。
那凌不疑和她对视上了,随即便很快挪开了,自顾自的喝了一口酒。
太子:“听闻云娘子身子弱,还是快些坐下吧。”
太子率先说道,连忙命人给清荷还有云清荷后面的一众乐女都抬了座位过去。
云清荷怀抱琵琶,在厅堂中间缓缓落座,她看上去弱不禁风的,让人看了容易心生保护感。
云清荷“清荷谢过太子殿下。”
云清荷低着眼眸说道,秀美的娥眉似蹙非蹙,在她细致的脸蛋上扫出浅浅的忧虑,让她原本美得出奇的容貌更添了一份我见犹怜的心动。
太子浅笑着看着云清荷,若不是太子已经成婚,他还真想让她做太子妃。
宴席上也有人存这样的心思,只是都不敢,云清荷受都城文人墨客追捧如天仙一般的存在,寻常人是无人敢对她亵渎的。
梁文人:“云娘子当真是美若天仙啊……”
林将军:“今日我还是第一次见云娘子真容,我瞧着气度比高门贵女还好。”
王将军:“是啊!难怪这都城中的文人墨客都抢着为她写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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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不疑听着周围的讨论声,再次抬眸看向了坐在殿中间的女娘。
凌不疑征战四年,军营里都是些男武将,他是第一次见到生得如此美的女娘。
她大概是不小心坠落凡间的仙子,眉宇之间透着的是与凡尘女子不同的感觉,他的目光会不自觉的被吸引。
凌不疑又收回了目光,拿起双耳杯,将里面的酒一饮而尽。
林将军:“三皇子殿下怎么一直看着云娘子,莫非三殿下是——”
三皇子:“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三皇子淡淡的说道,他微微转身看向了殿中的云清荷,朝她拿起手中的酒盏,微微颔首后一饮而尽。
云清荷有些意外的看着三皇子,随即也朝着三皇子微微颔首。
她对他有些印象,此人以“文端公子”的身份去乐鼓楼听她弹琵琶,还总是给她送东西。
没有想到他的身份居然是三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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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清荷“今日,我等特献上一支边关入阵曲,以恭贺凌将军凯旋归来。”
云清荷说道,随即看向了那边端坐着的凌不疑,和凌不疑四目相对,随即很快又躲闪似的挪开了目光。
凌不疑看着那身形绰约有些柔弱的女娘,心里想着他刚征战回来,身上还带着戾气,许是吓着这小女娘了。
云清荷轻轻抚上琵琶的弦,指尖拨动,音律如月淡如风凄,弹的是出征前离别故土那般似弦乐如泣如诉,丝丝声声刻留下的印记,碰撞着心底。
身后的一众乐女皆动,抚琴高昂,弄笛洒脱,萧声肆意,大鼓敲击的洋洋洒洒如同战场的军鼓,云清荷指尖弹奏的动作快了起来,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让厅堂众人如同亲临战场,上阵杀敌策马扬鞭。
一曲罢,掌声如雷鸣响。
凌不疑唇角也扬起淡淡的笑容,抬起手缓缓的拍掌。
太子:“好!云娘子不愧是都城第一琵琶手,这首边关入阵曲当真是让我身临其境!”
太子:“赏!”
太子坐在主位上一脸笑意的说着,云清荷抱着琵琶从位子上起身,一双杏眸嫣然动人。
云清荷“清荷不敢当,曲子好不止是清荷一人的功劳,这赏赐也该是奏乐的一起得才是。”
太子:“也好,就依你所言。”
云清荷眉眼间这才带了几分笑意,唇角微微扬起,笑意冲淡了些身上的忧愁之感,显得整个人明媚了许多。
这是云清荷入场到现在露出的唯一笑容,美人一笑,自然是倾倒众生。
云清荷和一众乐女俯身行礼后,便踱步离开了宴席。
待她走后,这宴会又恢复了喧哗。
刘武将:“方才云娘子在,我一介粗人都不敢说些话,生怕惊吓了她,要不然明日这满都城的文人墨客一人一句骂我的词,都能把我淹死!”
王将军:“哈哈哈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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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清荷身子弱,况且她为了这次奏乐,熬了几天夜修改入阵曲的曲谱,这才刚走到一处走廊,便再也强撑不住,好在有身旁的其他乐女搀扶着。
乐女:“清荷,可是咳疾又犯了?”
身边的一个乐女有些担忧的问道,云清荷抬手轻掩着唇咳嗽了两声,随即柔声道。
云清荷“没事…许是这几日连夜改这入阵曲的曲谱,受了些风寒。”
身旁的乐女们皆是担忧的神情,云清荷自小被捡到乐鼓楼,身世可怜又自小体弱,乐鼓楼的所有乐女都把她当作妹妹来看待。
云清荷“没事的阿姊们,你们去准备下一曲吧,我去寻白芍,让她带我先回去休息。”
白芍是云清荷的贴身婢女,那些乐女虽然不放心云清荷,但这场宴会十分重要,嘱咐了云清荷几句便回去准备下一曲奏乐了。
云清荷抬手扶额,额头还些烫,许是因为染了风寒所以发热了。
她缓了缓力气,随即往前走着,在走廊的拐角处转弯时,忽的撞上了一个坚硬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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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清荷有些踉踉跄跄的往后退了一步,被那人用手拉住手腕,站稳脚跟后方才抬眸看向面前这人。
此人剑眉星目,正是凌不疑。
她手腕微凉,凌不疑握她手腕的掌心温热。
云清荷有些惊慌的从凌不疑手里挣脱开来,揉了揉手腕。
云清荷“凌、凌将军……”
云清荷有些怯弱的唤了一声,因着风寒身体不适所致,她眼尾微微泛红,连忙往后退了两步,一只手轻轻撑在一旁的柱子上。
凌不疑:“云娘子……”
凌不疑抬手微微行礼道,那双好看的眼睛看着云清荷,目光灼灼,他看她双颊微红,撑在柱子边上,似乎是身体抱恙。
凌不疑:“可是身体不适?”
白芍:“女公子!”
此时云清荷的婢女白芍跑了过来,连忙搀扶住云清荷,看着站在云清荷面前的清冷男子,白芍不认识凌不疑,只当他是心仪云清荷并对其纠缠的儿郎。
白芍:“这登徒子是不是欺负你了…”
云清荷“不可无礼…”
云清荷连忙制止道,白芍不知道他是凌不疑张口就说他是登徒子,云清荷担忧会惹怒凌不疑。
她抬着湿漉漉的眸子怯怯的看了凌不疑一眼,他俊秀的脸上并没有想要问罪的神色,云清荷这才松了一口气。
云清荷“凌将军,清荷抱病在身,就先告辞了。”
云清荷说罢,朝他俯身行礼后就带着白芍离开了。
徒留凌不疑在原地看着她离去的倩影,周围还残留着云清荷身上淡淡的花香,久散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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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
乐鼓楼.
云清荷偶感风寒,从昨夜那宴席上回来便卧榻不起。
白芍:“云娘子!”
白芍一边唤着一边端了汤药走了进来,将汤药放在床边的桌案上,随即抬手将床帘子拉了起来。
云清荷听着了动静,从床上缓缓起身,身上穿着白色的里衣,容色清丽肌肤胜雪。
白芍:“云娘子,药熬好了。”
白芍的声音都轻了几分,连忙扶着云清荷靠在床榻边上。
云清荷抬手拿起桌案上微热的汤药,一勺一勺的细细喝着。
白芍:“云娘子,文端公子带了好些补品前来,说是想见你一面。”
云清荷握着瓷勺的手一顿,随即将汤药放了下来。
云清荷“我昨日宴会上见到他了,他是三皇子……”
白芍:“三皇子!”
白芍惊叹道,云清荷是从大半年前才开始出面弹琵琶的,在那之前她都在乐鼓楼默默学艺不曾露面。
那文端公子——哦不,那三皇子,自从看了一次云清荷奏乐后,之后的每次他都会来看,还时不时的会送些珍贵的东西来。
毕竟是三皇子,乐鼓楼不可拂了他的面子,白芍服侍她穿上外衣便去正堂见三皇子了。
正堂内,三皇子穿着一身素色衣袍负手而立,身旁站在两个侍从。
三皇子回眸一看,便见白芍搀扶着云清荷走了进来。
女子一头乌发只盘了发髻,一根珠钗都没有,未施粉黛,更衬得人柔弱无骨我见犹怜。
云清荷“清荷见过三皇子殿下……”
云清荷柔声说道,刚想行礼却被三皇子搀扶住了手肘,扶着她坐在了一边。
三皇子:“听闻云娘子染了风寒,我带了些温补之物来……”
三皇子在她对面落座,云清荷轻轻抬眸,便让三皇子仿若置身夏日莲池,她身上还散发着似有若无的好闻的花香。
云清荷“清荷今日身体抱恙,不便奏乐,殿下还是请回吧。”
三皇子一怔,面前的女子端坐着,蹙眉细眉好似略有忧愁。
三皇子:“我不听乐,来看看你便走……”
云清荷“清荷一介乐女,身份低微,怎能劳烦殿下如此?”
云清荷蹙着眉柔声说道,随即抬袖咳嗽了两声,由白芍扶着站了起来,三皇子也一同起身。
三皇子知晓云清荷身世可怜,自小被人遗弃捡到乐鼓楼成为一介乐女,心中对其更是怜惜。
三皇子:“云娘子不必妄自菲薄,我从不将你视作卑贱之人。”
三皇子轻声说道,见面前的女子还是如此排斥他,随即便让侍从将带来的送给云清荷的东西放了上来。
三皇子:“这些东西云娘子收下就是了……告辞。”
云清荷“恭送殿下。”
云清荷微微俯身行礼,三皇子还想伸手想她扶起来,却见云清荷有些躲闪的回避了一下。
他收回了手,心里淡淡的失落,想表明心意又怕惊扰云清荷,随即便领着侍从离开了。
待三皇子走后,云清荷便缓缓的坐了下来,柔声说道。
云清荷“这大半年来还是要多谢三皇子暗地相护,要不然,我不可能过得如此安好……”
白芍:“是啊,女公子如此貌美,无权势傍身,但是却没人敢对女公子你怎么样的,仔细想想,看来还真是受了他的庇护。”
白芍上前仔细翻看三皇子赠予的东西,都是一些极其珍贵的温补之物。
白芍:“这紫须参株可是世间难得的珍品,滋补气血最为合适,想不到三皇子连此等好物都赠予了女公子你。”
白芍:“我猜啊,三皇子定是心仪女公子你……”
白芍拿着那一方锦盒一脸笑意的说着,见云清荷坐在桌前,一头柔顺的长发披散开来,带着一身的清香,宛若盛开在人们面前的一朵娇弱清莲。
白芍深觉云清荷当真是天底下最美的女娘,就不像娘胎里能生出来的模样,就像那天下下凡的仙子。
白芍方才还觉得三皇子仪表堂堂又是皇族,和云清荷倒是般配,如今却是不那么想了。
白芍:“不行不行,女公子生得如此容颜,应当好好挑挑郎婿,可不能被三皇子拱了去……”
云清荷秀目流转,眸色深沉,可又像一泓秋水般清澈而纯净,她闻言笑了笑,笑颜如花世间再好的珍宝也不过如此。
云清荷“你放心…我自然是…”
瞧不上他的。
不过她对昨日见过的凌不疑倒是有几分兴趣。
她在神域数百年,追求者送的各种奇珍异宝也没能入了她的法眼,凡间送的东西更不过尔尔。
是了,她并非失去渡劫前所有的记忆,神域共主那厮的能力还不足以让她失去记忆,只不过没了神力罢了,可那又如何?
神域所有人不论妖魔仙不论男女,都被她迷的团团转,更不说这些凡夫俗子了,这渡劫对她而言,只不过是游历人间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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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华:清荷其实没有失去渡劫前的记忆,性格也是病弱娇柔白莲花的弱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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