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热心的邻居带着乔一成这几个孩子上医院来见他们妈妈最后的一面的时候,看到的便是乔祖望哭得像个孩子似的模样。
一旁的魏淑芳神情怪异,却是难得和乔祖望好声好气地说着话,劝他别太伤心了,还是得先把姐姐的后事办好才行。
乔一成带着弟弟妹妹们,脸上满是茫然之色,似乎是不太明白,早上还挺着个大肚子的母亲,怎么会就这样说没就没了呢。
看到孩子们来了,乔祖望的哭声更响了,扑到乔一成跟前抱着他:
“一成啊,你们妈她怎么就这样走了啊?她怎么这么狠心,就撇下咱们一大家子不要了呢?”
自记事以来,这还是乔一成第一次和他爹离得这么近呢,当下身子一僵,牵着弟弟妹妹的两只手却是握得更紧了。
看着眼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乔祖望,任谁都能感受到他的伤心,在魏淑英的丧事过后,附近人家评价起乔祖望来,却是又换了一种说法:
“老乔这个人啊,平时看上去对媳妇儿孩子也没多上心,但遇到事儿了,还是能扛得起来的嘛,这样看来,这个人也不是没有优点。”
毕竟,向来扣扣搜搜、只舍得在自己身上花钱的一个人,这次魏淑英的丧事,却也是难得办得体面了许多呢。
给魏淑英办丧事期间,其他孩子还好说,他们姨夫齐自强和二姨魏淑芳主动请缨照看着几个孩子,最小的乔五生却是照顾不过来了,因此,好说歹说的,乔祖望央求着医生把孩子留在医院又照顾了几天。
等到魏淑英的后事已了,乔祖望便去医院交了欠的住院费,把孩子也接了回来。
“爹,这就是五生吗?他看着有点儿瘦,还有点儿黑,一点儿也不好看。”
一成、二强、三丽这几个孩子已经懂事了,自然也记得乔祖望这个当爹的先前种种自私凉薄的表现,就算他这两天表现得靠谱了很多,但之前的那些事情也没办法说抹去就抹去的。
因此,这两天最给乔祖望捧场的,还是年纪小的四美了,这会儿也是她围在乔五生身边,观察了好一阵子,这才皱着眉说道。
二强和三丽对这个最小的弟弟也有些好奇,同样围在了弟弟身边,唯独乔一成,别别扭扭地站在不远处,就是不肯过来。
乔祖望大概能猜到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不由得叹了口气,摸摸四美的脑袋,很是认真地告诉几个孩子:
“你们妈妈怀五生的时候,也没吃点儿什么有营养的东西补一补,他出生以后当然就有点儿瘦了,不过没关系,我买了牛奶和麦乳精,你们几个也跟着一块儿喝,到时候五生肯定能长得白白壮壮的。
还有啊,你们几个得记着,五生他是你们妈妈拼了命生下的孩子,所以,她更愿意看到的是,五生健健康康地长大了。”
几个小的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乔祖望这话更多的还是说给乔一成听的,这孩子对五生有心结,他自然看出来了,只是,这个弯儿也不是说转就能转过来的,慢慢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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