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清平乐（2）

赵祯出了福宁殿，自己一个人在雪地里走着，突然听到了一道骂声，待他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找过去，看到声音主人的时候，顿时心中一梗。

原身记忆中的张妼晗一直都是以一个成年女子的形象出现的，让他不自觉忽视了一个问题，张妼晗这时候可还是个9岁的小姑娘呢。

看到她还带着点儿婴儿肥的脸，赵祯就算再想提前和她培养感情，也不会禽兽到这般地步。

怀着一种很是微妙的心态，赵祯成功安抚了小姑娘，待看着她进了教坊，这才转身离开了。

只是，刚回到福宁殿，赵祯难免又想起来两桩事，妼晗如今年纪还小，正是容易受到影响的时候。

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来翻阅原身的记忆，他也察觉到了不少不对劲儿的地方，依他看，教坊的那个贾婆婆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啊。

另外，先前因为他的缘故，导致汴京城中蜜饯梅子价格直线上升，就连药渍梅子的几味药材也成了天价，害得梁家家破人亡，这还只是一个缩影，汴京城乃至整个大宋，类似梁家这样的更是不知道有多少。

赵祯不是什么大善人，但明知自己的一时任性带来了那么多麻烦，还不去加以弥补改正，他害怕自己会在这一个个世界的经历中迷失自己，所以，有些底线，依旧是该坚守下去的。

于是，前脚在坤宁殿里用羊肉酥饼安慰过曹皇后，后脚回到福宁殿里，张茂则便接到了两个略显奇怪的命令。

“官家怎么突然想起来插手教坊的事情了？可是有人在您面前说了些什么？”

张茂则自小与赵祯一道长大，情分不一般，比起其他内侍，他也更加敢开口一点儿，关照梁家人合情合理，毕竟，官家向来仁慈，可这去寻个值得信赖的教养嬷嬷送去教坊，又是何缘故啊。

赵祯不咸不淡地瞥了他一眼，比起平日里温和的样子，那个眼神要显得威严不少:

“没什么，只是偶然撞见有教习故意打骂舞女罢了，她们本就身世凄苦，朕心有不忍，你去寻个可靠之人充做教养嬷嬷，安排在教坊中，对外就说让那些舞女也学一学规矩，以免冲撞了宫中贵人。”

按理说，这样的事情由曹皇后去做才是最合适的，可是，一时间赵祯也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这个不得不娶的女子。

他更是做不出来那种刚刚在新婚夜里把人扔在坤宁殿不管不问、随后就给人家分派任务的事情来，哪怕是对待朝臣，也素来没有这样只给棍子、不给甜头儿的道理。

要是时间节点更早一些，他怕是根本不会考虑让曹丹姝进宫的事情，她家世显赫，心性、能力样样不缺，即便与人和离过一次，依着曹家的门槛儿，二嫁的人选也是由着她挑的，总好过进宫来当一个有名无实的皇后。

不过，眼下曹丹姝成为皇后已经是既定事实，赵祯也不是不敢面对的人，第二天一早心情略有些忐忑地来到坤宁殿之后，见到她这么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倒也放下了心来。

或许，这才是最适合他们两人的相处方式，既然不适合做夫妻，那么就把她当做臣子吧，赵祯心里如是打算着。

自大娘娘刘娥病逝、郭皇后又被贬为净妃之后，后宫中的事情都是由位分较高的几位娘子暂管，如今既已有了皇后，赵祯也没忘记将中宫该有的权力移交给曹丹姝。

这也大大地缓解了曹丹姝那一颗不安的心，看样子，官家虽然对她并无感情，但理智还是占了上风的，能够得到官家的敬重，她便心满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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