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之痕被封印的那一刻,天外村里,上一任大地皇者古月,同样心有所感,抬头看向天空,不自觉地露出一抹笑容来。
氐人族女皇灵姝将端来的茶点放在石桌上,走过来,问道:“事情结束了?”
灵姝来到天外村以后,两人也算是把话说开了,或者说,是因为她没剩下多少时间了,这才懒得用仅剩的这点儿时间,去计较那些个细枝末节罢了。
她明白了古月的使命是什么,也明白了祁安从古月这里取走的是什么东西,虽然,封印天之痕的事情交到了祁安手上,可是,这件事却是和千千万万人的性命紧紧联系在一起的。
因此,灵姝才会这样问,而古月给出的答案,让她心里一松。
“对,终于结束了!”
千年时间,背负着那样沉重的使命,古月自己难道就不曾觉得累过吗?
更何况,为了让自己的心不动摇,他狠下心来,和心爱之人分开了千年之久。
付出了这样大的代价,如今,总算是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而他,也终于可以和灵姝相守下去了。
古月轻轻将灵姝揽入怀中,瞥到她发间越来越多的银丝后,不自觉地心里一痛,搂住她肩膀的那只手加重了些许力道。
“好在,何然是个有眼色的人,自觉出门远游去了,倒是把天外村让给了我们,以后,我们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里像普通人一样生活、相守余生,可好?”
两人眺望着远方的风景,古月突然开口道,语气淡淡的,似乎是为了掩饰住自己最真实的情绪。
“好啊,这样的生活,我盼了足足千年,无论是在天外村,还是在北海,只要陪在我身边的人,是你就好!”
古月刻意忽略那个令人难以面对的事实,灵姝也就依着他,绝口不提,享受着此时此刻平凡的幸福,她心里,唯余安宁。
虽然说,她的人生已经快要结束了,回顾过往,竟有大半时间,都是在等待一个狠心离去的人,但是,或许正是因为人生即将终结,灵姝看得很开。
如今再去追究过往的错处,又有什么意义呢?与其让自己剩下的时间里,只留下争吵与哭诉,倒不如抛却过往的束缚,向前看。
就这样,两人在天外村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完全像普通人那样生活着,足足一年时间后,灵姝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撒手人寰。
依从她生前的话,古月将她葬在北海边上,他知道,灵姝嘴上不提,但并不是对他全无怨言。
作为千年白狐,古月的寿命格外漫长,可是,在灵姝去了以后,他整个人就像是完全丧失了精气神儿一般,一日复一日地,气息渐渐衰竭下去。
何然远游归来,在天外村没看到人,遍寻各地后,总算在北海附近找到了人,见到他这副模样,心下一叹:“你这又是何苦呢?”
“昨日因成今日果,这是我欠她的,放心吧,一时半会儿的,我还死不了,怎么说,也得为她守墓千年,再去见她!”
古月摩挲着墓碑上的文字,如是说道,情之一字,向来伤人至深,可饶是如此,他也从未悔过遇见她,只盼,若有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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