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年轻的男人,他的房子和邻居夫妻的房子中间相隔着一片草坪。有一天深夜,男人被隔壁的吵闹声吵醒,之后他又听到了摔东西的声音,砍斧子声和牛吃草的声音,过了一会,他又听到有人撞他家门的声音,但他以为是做梦就没有理会,又睡了过去。第二天,他发现隔壁的女主人惨死在他家门口。”
“请还原案件。”
吴启恒把头懒懒地靠着车椅上,垂着眼珠盯着手机屏幕上出现的文字,同时车外明媚的阳光照得屏幕反光,他还能看见自己今天的面容和特意打理过头发。
点进游戏对话框,他快速输人:邻居夫妻深夜吵架,毫无遮掩、广而告之的吵闹声和棒东西的声音可以确认对女主人下死手的人正是她熟悉的丈夫,女主人被丈夫欣去四肢挣扎逃出自家房子狼狈爬行在草坪上,稀稀硫硫的声音让邻居的男人误以为是牛在吃草,女主人撞在邻居的门上求救,由于邻居的不作为,最终女主人死在邻居门前。
吴肩恒刚一发送这段内容,游戏房间的主持人就对他竖起大拇指,恭喜他还原正确。吴启恒退出游戏房间,无聊地打了个哈欠,上午十一点,平时这个时使他还在呼呼睡大觉呢。
旁边的人看他玩完游戏就凑进问他玩的什么游戏,说话的人是吴启恒的哥哥吴知行,他比吴肩恒大四岁,两人长相有四五分相似,尤其是那对深邃的限窝如出一旅,不过他的嘴唇丰满,比起吴启恒动不动就勾起的薄唇更显得整个人憨态柔和。
“海龟汤。”
吴启恒嗤笑着回答,他不喜欢和这个哥哥交流太多。
车子在城郊行驶了一会,吴启恒一抬头就远远地看见前方山谷里一个圆盘建筑,纵使他早就在网上看过同样角度拍摄的照片,但他还是看出了神,车子越开越近。
寸土寸金的都河开发区,矮崖上切割规则却又不失趣味的石砖兵分四路正方形向上稳然托起一座独特的白色圆盘建筑。
当吴启恒下了车站在这个临空而建的几百米高的圆盘下抬头仰望的时候,他清晰察觉到了自己当下所受的震撼,他像是一个凡夫俗子在跳望神殿。
“真漂亮,我还是第一次来呢。”吴知行站到吴启恒身边。今天是吴氏集团长公子吴知行与邢氏集团大小姐邢月的订婚日,而这座“空中神殿”一诺顿庄园就是邢氏集团投资建设的产业,于上个月正式完工,诺顿庄园第一个项目即是为自己的主人邢氏集团的大小姐举办订婚典礼。吴家两兄弟来到庄园的接待所乘上了前往空中花园的电梯,吴知行喜道:“午饭和小月的朋友们一起吃,订婚典礼的时间是下午六点半,所以现在庄园里应该还没有什么人。”吴启恒四处观望,嘴上还不忘损一句:“你还真没有朋友啊?”
“我叫了公司的员工一起来,他们应该下午就到。”
几分钟后,两人正式进人诺顿庄园,线条简洁的白色建筑神奇地搭配上大量生机盎然,色彩鲜明的草木和鲜花,宛如希腊童话里的美神的爱居,蓝天白云仿佛触手可及,吴启恒对这座临空而立的诺顿庄园联想到少时总爱偷玩的角色扮演的网络游戏,只觉身在其中。两人跟着侍从来到正对着大门但被花墙、亭台分割遮挡住的大厅,里面摆设了许多大圆餐桌,看起来宴会聚餐什么的一般都在这个庄园大厅进行。
因为要举办订婚典礼,大厅现在正有若干名工作人员正在对场景进行设置。有位笑容灿烂的女土在大厅门口迎接住了吴氏兄弟,她一头利落的韩式齐耳短发,穿着黑色西装,里面配着短款吊带,看着身高只有一米六左右,但美艳的面容和自得的气质让她具有强大的气场。
这位女士就是订婚典礼的女主角邢月。
“好久不见啊,启恒。”个因她向着吴启恒笑,怎么看都是喜上眉梢的模样。
“邢月姐,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哈哈。”邢月带着吴氏兄弟朝偌大的大厅里唯一坐了人的餐桌走去。吴启恒在后面默默思考为什么邢月和他这个傻蛋哥哥订个婚这么开心?短短半个月,这两人不会从政治联姻发展成真正的两情相悦了吧?
吴启恒突然感觉到一阵恶寒。同餐桌上已经坐好的四个人都是邢月的朋友,两位女士,两位男士。看着和邢月差不多岁数。吴启恒敏锐察觉到邢月的朋友和吴知行交际甚少,他们看着面绽桃花的邢月也和吴启恒一样寻思着邢月为什么异常开心。
果然桌上一个黑色短发的女士夸邢月今天是人逢喜事精神好,明明昨天熬夜打了半宿的麻将,今天早起也丝毫不见疲累。
“今天下午继续打麻将吧。”外表儒雅的银框眼镜男兴冲冲发言。
“不来,下午还有订婚晚宴,我要回房间休息。”
邢月直接开口回道,她头也不拾地看着面前黄灿灿的参汤,像是在欣赏花一样的表情,对面的男人脸一僵,不说话了。刚才夸赞邢月的那位女士脸上的笑容也消了不少。
“什么嘛,刚还夸你精神呢。”
邢月只笑不语。等到饭菜上齐,众人开始安静食用,吴启恒从奇怪的氛围中感到了解脱,他刚观察到邢月其他两个朋友更是一副不想说话的状态。吃完午饭,吴知行准备去首都机场接回在外地养伤的邢氏集团董事长邢老,而吴启恒则被邢月引见到刚抵达诺顿庄园的邢氏集团董事长夫人邢太的面前。
在陪同邢太离开大厅时,吴启恒回头看见了同样刚好转身的邢月,她单单留给了吴启恒一个让人无法作评价的身影。
吴启恒再见到舒狼月的时候他正在和刑太谈论现在所处的这座“空中庄园”,小二三十平方的房间里呈列着两台黑金边框锃亮的全自动麻将机和一张放着棋牌的绿布桌,背对着一扇宽阔的平面窗西。服加身的年轻男子对身旁的妇人悠然道:
“我早就在网上看过太多关于诺顿庄园的帖子了,我觉得再说什么赞美的话都是重复的,诺顿现在俨然已经是首都的第一网红地点。”
“我可不喜欢网红地点这个称呼。”邢太年数高达六十多,却依旧精神抖擞,覆粉涂脂,一头黑卷发下是双明亮的眼睛,眼角微微耷拉,把岁月的痕迹和阅历共存的精明一起摆在了台面上,“诺顿可不是外面那些喜欢营销又华而不实的闹市。”邢太毫不掩饰她对这座自家公司投资建设的度假庄园的喜爱之深切。吴启恒身后微风阵阵,他顺着邢太的话侧过头看向窗外,再次感慨起这座庄园的构思之奇妙。。
“况且诺顿现在还对外面的那些人大门紧闭呢。”
两短一长的敲门声打断了邢太接下来想说的话,她和吴启恒往棋牌室的门口看去,那深棕色的大门后面出现一张英俊的脸,来者穿着米色长款风衣,身高大概1米78左右。吴启恒眯起眼,他第一时间觉得这个男子很眼熟。
“请问你们也是来参加吴总和邢小姐的订婚宴吗?”男子拿着订婚典礼的请帖。吴启恒侧头注视着邢太,“我旁边这位就是邢小姐的妈妈,邢氏集团董事长夫人邢太。”男子听了与邢太点头示意,吴启恒又道:
“我叫吴启恒。”
“我叫舒狼月,来了以后没见着吴总的人,看棋牌室开着门,就贸然进来了。”园吴启恒知道他是吴氏公司的重要员工,也开口道“吴总现在应该在接机邢老的路上吧。”再几句介绍寒暄过后,邢太瞧着舒狼月笑道,
“我猜你是苏州人。”舒狼月挑眉回道:“不,我的家乡在四川甘孜。”
邢太面露惊讶:“哎呀,真的看不出来,你和我之前见过的苏州人简直一模一样。”
“也没差多少,我猜你毕业于杭州美院。”吴启恒对着舒狼月笑着说道,他用眼神示意舒狼月拿请帖的右手,“中指和大拇指处有厚茧,是常年握毛笔吧?风农里的那件薄卫农是最近网上很火的某新锐美术家和知名品牌的联名单品。我确定你是学美术的,更何况你还留着中长发。你的普通话很标准听不出什么口音,但我瞧着你的风农应该是你自己设计的,领口绣着你的直译英文名,袖口内衬的暗纹是桂花和荷花两种结合在一起的图案,这是杭州市最有代表性的两种植物。所以我猜你是甘孜州人,但在杭州知名的美术学院上完了大学。”
吴启恒说完又在心里默默补充,可能比起自己的故乡更加喜欢出来学习的地方。邢太听了吴启恒的一番话笑意更盛,她打量起舒狼月,而舒狼月则是慢悠悠地开口道:
“你毕业了大概两年,没工作,眼睛红血丝来自你高强度沉迷于棋牌?还是游戏?你穿的西服是高级手工货,所以你应该家境优渥,姓吴?我好像听说过吴总有个弟弟。”吴启恒笑起来,摊手道:“兄弟,我在我哥举办的侦探迷派对上见过你,不过那时候我有事先走了。”
“一面之缘能有第二次,也算是真正的缘分了。”
舒狼月表情放松,嘴角微扬,身段和言行都有一种为人轻巧细致的感觉。两个青年毕业生和一位商业富太在诺顿庄园的棋牌室里有一挂没一茬地聊着天,吴启恒颇有兴趣地聊起今年六月份美院的毕业设计展览,舒狼月淡淡道:“我那年的毕设展都没怎么参观过,全忙工作去了。”邢太感慨道:“你们年轻人就是好,精力充沛。”四远列过个一是以对吴家两兄弟和眼前这个年纪轻轻就身兼要职的舒狼月,邢大从头到尾毫不吝啬赞美之词,吴启恒也觉得这场聊天很是愉快,本来他只是在订婚仪式的空档期单纯尽着吴家人的资任陪着自己哥哥未来丈母娘聊天消遭,但不得不说邢大的言行举止确实让吴启恒心生亲近,好几次吴邢两家的私人聚会都是如此。吴知行的老丈人邢老在吴启恒心里评价也很高,据他观察邢老是个内含且热情,精明又很自制的人。
虽说是这场姻缘的家族联手的成分居多,但吴启恒已经懒得管他那个神经兮兮经常毫无主见的哥哥到底和邢家小姐有没有感情,吴启恒很待见邢家人,和邢家结亲他是毫无二话的。
“你们刚才说的侦探迷派对是什么?是知行办的吗?”邢太笑意盈盈。衡只清一圆
“对啊,我哥是侦探发烧友。就喜欢在网上募集同样的解谜爱好者来参加他的侦探派对,奖励嘛,还蛮丰富的。”舒狼月看到吴启恒打趣的眼神,随意道:
“从吴总侦探派对赢的奖励都够我在旅游胜地住上一个月了。”
“也难为你们能忍受我哥搞这么无聊的悬疑谜题了。”屋里的三个人欢快地笑起来。
“什么时候也带上老婆子我玩一玩侦探游戏吧。”
“行,以后加上我哥和邢月姐可以组个家庭侦探团,其实我也是个侦探发烧友。“
“启恒,你那么喜欢破解谜题,为什么不考虑去当警察?
邢太从一个跃跃欲试的老该子回归到长辈状态。
吴启恒表情不变、这个问题他早已同答过很多迪、内心标准的应对答案早就经过多次演练,进化到现在儿平固定不变的完整版。刑侦调查不能和使探游戏混为一谈,生活里的警察着手是真实的、血淋淋的、围饶着错综复杂的人际社会案件,处理和安置死著,现场勒查,与死者的牵连者交涉,根据一切现星的普通人无法搜查的线索和官方记录锁定基数不小的嫌疑人们,要对审讯室里的嫌疑人软硬兼施,要不远干里不解道寻。环环相扣的程序执行与因地制宜、为一点细节而动用无数直觉的侦探游戏大相径庭,难以挂钩。
吴启恒并不觉得自己能成为一个严肃克制,手脑并用的忠勇程序执行者,他兴放一阵没一阵的,只满足于游戏带给他的烧脑和成就感,其他的,他想都不敢想。
“玩使探游戏就想成为警察是远远不够的,就比如说我在商城里玩枪击游戏连一个气球都打不掉。”
吴启恒边说边抽起鼻子,做出一个怂怂的怪表情。
“你要是从十八岁就去读警校,我保证你现在绝对是个好警察!”邢太感叹道。
“我要是一觉醒来是十八岁就好了。”就在吴启恒做作说话的时候,棋牌室里的电话响了起来,邢太走过去接起,她随口应和了儿句,然后挂掉电话,笑意盈盈地回头对着两位青年道:“走吧,小伙子们,我们去大厅坐坐。”
著顿庄园的大厅已经彻底布置成甜蜜的订婚规场,走在两个背年前面的邢太喇进门就远远对着某一桌的老人喊道:“老邢!”邢老比邢太大了十二三岁,满头白发未做
掩饰、眼神却是难得的清亮。
邢老旁边坐着的则是订婚典礼的男主人翁,吴启恒的大哥,舒狼月的老板一吴知行。管大的大厅已经陆陆效续坐下了些人,他们聚在一起聊家庭聊事业。
吴启恒坐在自己哥哥的旁边和邢家人搭了几句话后就拿出手机玩起网络小游戏,他听见邢老问:“已经来了客人,怎么没见到邢月?"吴行知轻声回道:“小月在补觉吧,她昨晚忙到很晚才睡。”
邢老哼道:“忙着在诺顿打麻将打到凌晨?婚礼布置也没见她操心。”
众人听了邢老的话都或多或少笑了笑,邢月小姐虽然对婚礼的策划没有亲力亲为,但她早就聘请知名设计团队要求对“开门红”的诺顿庄园进行高级不艳俗的订婚宴会场地布置。再说邢老养病,邢月掌管公司大部分实权,没有时问管理宴会布置也很正常。心的大家都心知肚明老这番话说出来只是表
明他支持邢月重视婚约重视伴倡的立场。
吴启佩对着手机目不斜视,心里笑自己的哥背会不会听出来邢老话里的意思。只不过没等到吴知行说出吴启恒预测的意话,邢老侧头便对一个白村衣的中年男子开口说:“你去叫邢月来。“
男子胸前的挂郴写着一一经理赵利本这位邪小姐,虽然在这段家族联姻里与吴
启恒交际不多、但她是把优越和才干都写在脸上的人,所以吴启恒对他未来的嫂子设什么特别的看法,知道她是圈子里常见的那种富家小姐,只是邢月尤为能干上进罢了。
吴启恒玩了好几局海龟汤,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激劲,他准备打声招呼去外面透气,在手机息屏前看了眼时间,14点59分。
有人神色恐慌地跑进了餐厅,四肢撞到了一排花篮,嫩粉色的气球被踩出刺耳的声响,他在人群里像只惊弓失措的免子,并带来了黑童话般的噩耗一订婚晚宴的女主角死了。
邢氏集团的千金邢月小姐死在了自己房间的床上,她穿着雪白的睡袍,右手握着一把银
色小刀,左手腕一道鲜艳的血痕,面色冰冷。看起来像是上演决绝的报复桥段的话剧场景。她的床头上还从窗外延伸进了半支饱满的月季,染红了她的大半个身体。
吴启恒来到死亡现场,身边已不见了刚才的人们,说来不好意思,他是没有他们那么悲痛欲绝,就比如他那个对凶杀剧情情有独钟的
哥哥也早就失魂落魄不知道跑哪去了。客人中有一个看着像四十多岁的警察控制住了死亡现场,并且推断出邢月的死亡时间概在下午一点左右。
吴启恒看了眼他的走姿和腰部,相信眼前这个中年男人的确是名副其实的警察,但死亡时间他还是要等专业的法医来鉴定。
太奇怪了,吴启恒站在戴着手套取证的中年警察的身后沉思,他觉得这起自杀案很奇怪。
“这不是自杀。”吴启恒转头看着说话的人,和他一同前来的舒狼月重复了一遍,“这不是自杀,是谋杀。”
“是吗?”吴启恒对他的话反应平淡。斯“让我看看邢月.”客人纷至而来,堆在邢月的房间前张望,警察从死亡现场抽身出来安抚他们。
闪到一边的吴启恒对舒狼月做了个口型。进去看看。
邢月的房间在诺顿庄园的客居区,独立独层(诺顿庄园所有的房间都只有一层),走过开放式带吧台的客厅后面是浴室,紧接着就是卧室,都是利用空间设计巧妙衔接在一个空间里,并没有使用木门来划分房间。站在门口就能看见卧室的窗户。房间整洁,没有打斗痕迹,吴启恒瞧着不像是有入室抢劫之类的暴力发生,而最引人注目的是有台白色的iPhone手机被丢在一杯装满水的玻璃杯里,吴启恒确定这手机是邢月的,吃午饭的时候她手上就拿着这台手机。
他身旁的舒狼月也开口道:“看样子是熟人做案啊。”
因为没有手套,所以两人只是在房间里站着看,吴启恒突然注意到客厅吧台上的东西,走过去一看,那里放着五个白色圆形的水杯,吴启恒埋头仔细瞧了瞧之后转头对门口的舒狼月说道:“我想去外面看看,你能帮我弄到一副手套吗?”
舒狼月笑了笑“不,我要弄到两副才行。”
很快,两人一起站在邪月的房间门口,这是诺顿庄园客居区里修得最为漂亮精致的贵宾房间S01号房。
“就地取材。”舒狼月从外套兜拿出一袋餐饮手套,他打开,吴启恒接过顺手全塞自己的裤子口袋里。
“谢了,等会再用。”
“每个房间门口都有监控摄像头。”
“但估计查不出什么来,这摄像头太显眼了,不会有人注意不到吧。”
吴启恒小心躲避簇展的花草绕到房间侧面,他环视四周确认房间客厅窗户外的区域也属于监控范围,他再往房间后面走,邢月卧室的窗户外面没有监控摄像头,只有绝境峭壁—邢月沉睡在了一座悬崖密室。吴启恒正感叹时,不知道从哪儿来了一阵风,窗外阳台上的花枝随风抚过他的脸…下午三点三十七分的时候,诺顿庄园来了警察,领头的警长和邢家二老看起来交情颇深,他一看见邢家二老就冲过去把住邢老的肩头。吴启恒从这九个人的警察肢体表情判断出因为邢氏家大业大,他们和邢家关系匪浅,可以说这是专门为邢家服务的特别警队。
邢老近对着警长的脸呼喊似的念道:“小
林,邢月她不可能是自杀!你一定要替我查清楚!”
“您节哀!”
警长双眼似乎含泪。
警长身后的警察们对邢家人点头致意之后往案发现场去了。
当然不可能是自杀,选择在订婚的大喜日子里自杀为何连最基本的遗书都没有留下?吴启恒拿出手机打开社交软件,在诺顿庄园的官方宜传账号的关注列表里轻松找到邢月的社交账号。他飞快浏览,各种奢侈品、美食、旅游风景照很难让人相信这位笑靥如花,气质阳光的账号主人已经自我了结。吴启恒的指尖停住了,他觉得自己没必要再看。警察开始着手调查这起案子,吴启恒和吴知行、舒狼月等人待在庄园的房间里。舒狼月向吴启恒搭话,他一本正经:“今天光宾客和工作人员就不在少数,就算知道是熟人作案也很难锁定嫌疑人。”
“也不是所有人都和邢月熟。”四
“诺顿是邢氏名下的,报纸上清清楚楚写过邢氏集团大小姐掌管诺顿庄园的经营,这群工作人员恐怕跟邢月都有点接触。”相吴启恒点了点头:“凶手居然敢明目张胆把死亡现场伪装成自杀。这一点让我觉得很奇怪,如果他和邢月很熟,难道就没有考虑邢月是不是一个会自我了结的人?凶手甚至是连假遗书都没有准备。”
“你有没有想过万一邢月的房间不是第一死亡现场。”
听了这句话,吴启恒平静地撑起眼皮看着舒狼月,在满是高清监控摄像头的诺顿庄园,杀了人把完好无损的尸体转到另一个房间,那可不是一般的高难度。
魂不守舍的吴知行突然开口:“那个凶手为什么会杀害小月?”
吴启恒反问:“你难道很了解她?”你只是顺理成章喜欢上她罢了,她是你的联姻伴侣,生意上的盟友,是众人夸赞的般配新人,可你连他身边的嫌疑人都找不出来。
“阿恒,如果小月真的死于他杀,我拜托你一定要找出凶手,小月她还那么年轻,谁会那么残忍”
吴知行坐缩在靠墙的椅子上,他把整张脸对着那面墙,吴启恒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他哀求的语气已经全然暴露。
吴启恒没有像往常一样熟练地吐出各种嘲死亡现场的那一刻起,他早已不是抱着玩侦探游戏的心态了。
警察那边传来消息,经法医鉴定,邢月的死亡时间是下午一点三十分,尸体还待进一步化验解剖,但初步判断致死原因就是割腕失血过多。
吴启恒觉得终于到了重头戏,警察将案件相关人员全部聚集在了一起。
订婚典礼的预定时间是下午六点半,大多客人都是下午才陆续赶来诺顿庄园,中午一点左右,诺顿庄园的宾客除了邢家老太太,就是吴氏集团次子吴启恒,邢家次子邢金,邢家管家老白,邢月的好友徐文博、游佳、王嘉雨,好友兼下属的李银海。这四个人今天中午还和吴氏兄弟一起吃过午饭。
另外还有吴知行的秘书和舒狼月在内的若干吴氏集团的员工。
警察一一盘问了这些人员的详细行程。庄园大厅里全是鲜花和粉色气球,吴启恒和以上的人员坐在其中被警员们监视打量,在这粉嫩甜蜜的订婚现场他的心境不免生出了悲凉。终于等到吴启恒接受审问,他走进厅内的包间,坐在警长面前言简意赅地描述他今天吃完午饭之后全程都和受害人母亲待在一起,没有作案时间,八个小时都在监视内活动。警长第一时间嘲讽道:“八个小时没上过厕所?”
吴启恒话也不多说,“棋牌室有厕所,我裤子一脱,裤子一提,最多一分钟。”警长用犀利的眼神钳住吴启恒,开口道:
“你很冷静啊。”
我又不是凶手,我慌什么?”吴启恒姿态讽的话,他心中明白,从得知邢月死亡并跨进不变,“不冷静下来怎么去寻找凶手留下的蛛丝马迹?”“那你有找到什么吗?”警长的目光总是被吴启恒胸前的钻石装饰吸引。
“凶手不会出现在监控记录里,但我已经知道凶手是怎么进入杀人现场的。”
吴启恒的这句话说得警长有些意外,死亡现场酷似自杀,但死者家属极力声称邢月死有疑因,警长知道那位小姐是个喜欢热闹、做事轰烈的人,毫无征兆的自杀的确十分古怪,但确实如吴启恒所说,邢月房间附近的监控记录很千净。今早10点邢月精心打扮出了门,好友游佳在门外等她,中午12点21分邢月回到房间,一直到14点48分才出现第一个发现死者的庄园经理。监控画面干净静谧得诡异,像个纪实风格的恐怖片。
警方通过监控无法锁定嫌疑人,甚至陷入杀人密室的难题,而现在眼前这个富家公子却说自己知道凶手是怎样进人房间的,警长狠狠翻起自己的眼皮,粗短的手指敲打起桌子。而吴启恒看了看自己昂贵的手表,对警长微笑道:“我想看每个人的审讯报告。”
下午四点三十五分,吴启恒在大厅审讯室的旁边包间看着所有人的审讯报告,诺顿庄园布满了摄像头,一般情况下人在监控画面里进了某间房间,再出来时也会受到监控摄像头的监视,所以吴启恒现在要做的就是对比众人的口录和监控是否匹对。
吴启恒注意到邢月的四个好友在案发期间分别在不同的场所,游佳、王嘉语在自己房间,徐文博在离大厅稍远的值塘花田来回逗留,李银海在庄园大厅附近游玩。这四个人都是邢月的好友,为什么闲暇时都没有聚在一起?难道互相不认识?不大可能吧?
吴启恒觉得古怪,在心中默默记上一笔。再看其他人,邢月的亲弟弟邢金从昨晚一觉睡到下午1点22分才起床出门,后面一直留在大厅里,管家老白在大厅和庄园大门口来回行动,邢太和吴启恒吃过午饭就在棋牌室里聊天,中途没有离开过。
而吴行知则在吃过午饭后就离开庄园去首都机场迎接从海南赶回来的邢老。吴知行公司的员工在吴知行离开后都留在了大厅,其中舒狼月中途散步到棋牌室,吴知行的女秘书也是在大厅里坐了没多久觉得身体不舒服,在诺顿开了间房间进去休息了,途中离开过二次房间,分别去了大厅和庭院。两个小时内离开了两次房间?
不是说身体不舒服?吴启恒心中不满警察居然没有审问女秘书的房间号,不过他也知道这很好查。
如果犯人出在这些人里,那是谁在神不知鬼不觉中进到了邢月的房间?
吴启恒默默起身离开了包间,他回到接受完审讯的人群里。众人端坐僵持着一在初夏早早穿上了短裙和短裤的两位女士,短裙红色长发的那位面目尤为平静,感觉像是浑不在意,不过她一直都在忍不住捏弄着自己的烟盒。短裤黑色短发的女士则是用怀疑的眼神在其他人身上观察。右边的两位男士也都很年轻,他们坐得很近看起来关系不错,气质也莫名相似。而吴肩恒之前见过一面的邢氏集团小少爷邢金的脸上是毫无掩饰的冷漠,即使他旁边坐的是悲伤欲绝的那太。
管家白卓紧随其后,他细声安慰着邢太,自己也红着眼。最左边的是吴行知的美女秘书,她穿着性感的包臀裙,踩着黑丝林,正百无聊赖地用高跟鞋一下下轻点着地板。
其他庄园的工作人员和吴氏的员工都坐在后面,脸上花然,庄园经理也在其中,只是有着尤为显眼的老态。
吴启恒看了眼表:“五点半了。”1文短裤黑发名叫游佳的女士用颇为响亮的声音接着他的话说道:“不是有监控吗?怎么这个时候了还没有查出凶手?”
“监控显示除了被害者以外没人进过S01号房间。”
“什么?那邢月是自杀的?”
“不好说,说不定凶手利用了独特的诡计实施掩人耳目的凶杀。”吴启恒和游佳的对话在众人中引起了不小的轰动:“监控有没有死角啊?”
“房间背后就是悬崖,凶杀怎么做到的?”
“我说,万一邢月真是自杀呢?”吴启恒记得说话的这名戴银框眼镜的男子名叫徐文博,徐文博用一双圆圆的眼睛挨个和其他人的视线接触。
“监控摄像头不是没拍到有人进过那个房间吗?”
吴启恒身后的舒狼月毫不客气的反驳“那也不能排除房间里有暗道或者有人事先就藏在S01号房的可能性。你干嘛那么快下定论,是在害怕吗?”
徐文博站了起来:“刑事案件面前,我劝你注意说话。”
“刑事案件面前,我也有话语权。”
“你是谁?我认识你吗?”很快走过来的警长堵住了舒徐二人的唇枪舌战:“现在,你们所有人都不能离开这个大厅。”警长目光扫射众人,然后他又对邢太点了点头,大致意思是邢老安排妥当了。吴启恒走到警长面前小声道:“我要再去案发现场看看。”警长一瞪眼睛,吴启恒就转过身体面对邢太:“中午吃完饭之后我就和邢太待在棋牌室,互相都没有离开过对方的视线。”双眼红肿的邢太点着头摆了下手,坐在椅子上话也没说,邢金站在她身边,一双细长的吊梢眼未有表示。警长把嘴贴到吴启恒的耳边,沉重道:“你不要让我们失望。”
吴启恒再次来到S01号房的门前,这次没有急着进去。他先是从裤包里拿出一对手套给自己戴上,然后开始从外部打量起整个房子,他并不相信房间里有暗道或者事先有人藏在房间里的说法,这些猜测在监控记录面前是站不住脚的。傍晚的风吹在吴启恒的脸上,他又闻到了熟悉的花香,那是栽满整个诺顿庄园的红茉莉,客居区也不例外。等吴启恒回到大厅时才得知警方让每个嫌疑人都在一张自纸上写下他们心目中的凶手。
“你写的徐文博?”吴启恒蹭到舒狼月面前悄悄问他。
“不,我写的是赵立本。”
“怎么?”
“他有充分的作案时间,如果邢小姐当时在睡觉,密室就可能只是个烟雾弹。”
“他要怎么断定邢月在睡觉?”
天进行谋杀,是因为只有这天才能充分接触到受害者。”
“看法医出的尸体鉴定报告就知道了,尸体死亡时间确定就是下午一点半的话,你的推断就不攻自破了。”
“我也想看警方收集的证据啊。”舒狼月语气故作羡慕,“推断出谁是凶手就如探囊取物。”
吴启恒不理睬他的挑衅,只轻飘飘回了句:“警方收集到的证据也没什么用。”
“你觉得谁是凶手?”
“不知道。”吴启恒回头看了眼大厅中央聚在一起的众人,“那两个女生彼此之间有隔阂,即使相处一室目光也绝不对视。徐博文和李银海这两个男士看起来关系不错,邢金是邢月同父异母的兄弟,他和邢太关系不错,但却和邢月这个姐姐毫无感情。吴行知那个秘书看着像是和邢月一个圈子的人。这些人身上大有文章。”
“不是哦。”舒狼月轻笑。
“嗯?”
“徐文博和李银海关系并不好,刚才你不在的时候这两个人都碰巧掏出同一个牌子同系列的手帕,我发现他们两个看见对方手里的手帕时脸上都很尴尬,甚至可以说感到很不悦。所以我猜他们关系并不算好,只是装成惺惺相惜的假象罢了。”
吴启恒正欲开口,就见警长走出审讯室向众人宣布法医最终的尸体解剖报告,邢月的死亡时间就是下午一点半左右,大出血致死。邢月死于他杀,因为法医检测出她嘴上的乙醚,她是被凶手迷晕之后伪装成自杀,接着警长又抛出一枚重磅炸弹一邢月死亡前不久服下了正常剂量的违禁药。这一系列鉴定让众人脸色各变,吴启恒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旁边的舒狼月小声道:“你早就知道邪月喝过东西了对不对,你当时在看她房间的杯子。”
“愿,只是没想到喝的是违禁药。”吴启恒还在观察那群人。舒狼月道:“庄园经理事先给邢月喝下药,
再做案,违禁药物影响了死亡时间的判断。”
吴启恒噗嗤一笑,“大哥,你和经理有仇吧?”说完他走到警长面前小声说了句什么,警长看了他一眼,随后两人一起进到审讯室。刚一坐下,吴启恒直接甩出一句:“你现在可以直接带人去验证凶手进入S01号房的手段了。”
吴启恒出现在邢月的房间里,精心设计的温馨空间此时散发出寂寥的味道。
现场已经被警察仔细搜查过。过了一会,他从床前走到客厅中间,然后又走到右边的吧台前打开洗手池的水龙头。无比安静的空间响起水柱冲击金属的声音。水力真大,水声也大。
吴启恒突然回头,柔软白净的单人大床,一扇花枝簇拥的内开窗。他想着要不要拾手去抚平自已后背上的凉意。他突然看见门口有人。
”你是谁?谁允许你私自闯进刑事现场的?”
身手矫健的警察擒住了吴启恒。
吴启恒举起双手配合,他皱着脸,一副益冤在的样子。
男警察将吴启恒押出房间,他冷静地开口道:“我是林管长特设的此次案件协助者。一他又举起两只手,示意银色手转下的餐饮透明手套。
男警察从裤腰带上取下对讲机,冷冷地问“名字。”
“吴启恒。”
男警察那边和林警长沟通完毕后才松开误启恒的手钱:“不好意思,很少有你这种特例。”
“没事。”吴启恒一边笑一边扭头看向四周,他人生第一次被警察这么“关照”,搞得现在有点不自在。
“你有什么线索吗?”了
“有啊,这个房间我来了三次。“吴启恒回头看了眼S01号房,从并未关闭的房门口一眼看见卧室阳台上的花草,“谋杀案的线素全在这个房间里。”
接着他又对着男警察问道:“你在负责什么工作?”
“搜查其他宾客的房间。”男警察依旧是冷面淡语。
“警察先生,帮个忙。”吴启恒靠近他。等吴启恒三言两语和男警察沟通完毕,男警察腰间的对讲机又响了一声,里面紧接着传来林蓄长命令吴启恒回到大厅审讯室的声音。
“给林警长说我马上回去。”
吴启恒微微一笑,他觉得时候已到。
吴启恒寂寞走在花墙和池塘间的石子小路上,他回头朝反方向的男警察大声道“谢了!包间里如坐针毡的警长看见进门的年轻人后突然站了起来,张口就是:“你知道谁是凶手吗?”
吴启恒听出了不对劲来:“发生了什么?”这个警长把一张纸片卷起细长香烟形状,然后放在食指和中指之间:“邢老在医院,我没告诉邢太。邢老现在情况不太好,一直念叨着邢月的案件,我怕邢老的精神带动病情持续恶化,想着早点破案给邢老一个交代。”他这番话说得语气平平,与之前审问人时的威严雷声大相径庭,吴启恒听出他心情低落,似乎有山穷水尽之意。
“没找到违禁药的来源吧?”
“仔细搜过邢月的房间,并没有找到。”警长把一本笔记往前递,“这是其他人房间里的物品清单。”
吴启恒坐下,快速翻看起来,警长又道“做案手法破解了,应该很快就能找到凶手了吧?”
“嗯。”吴启恒意味不明应了声,他看了看表,6点51分:“我知道药在哪了。”庄园大厅里暖橙的灯光亮起,吴启恒和警长站在一起,他对着众人开口道:“我们已经知道犯人是怎样进人邢月小姐的房间了。”吴启恒环顾起惊异的众人。
“怎么做到的?”
“是发现了被篡改过的监控记录吗?”
“犯人在我们中间吗?一个高高瘦瘦的青年笑着道:“是靠的这个吗?”
舒狼月指着警长手中的一张海报。警长顺势将其掀开展示,是诺顿庄园的设计地图。吴启恒道:“这是从诺顿庄园的宣传手册里裁剪下来的,诺顿还未向外营业,所以
大家可能都没见过这种地图。”
他明确指着地图上的某处:“庄园大厅最里面有个卫生间大家应该都知道,而厕所旁边这条逃生通道是可以穿过旁边的厨房和仓库最终达到消防室。诺顿庄园上所有的建筑物都挨靠着围成一个圈,虽然布满了花墙等装饰,但诺顿庄园的布局就是如此。所以犯人在消防室顺着凌空悬崖上的那个满是花草的阳台,先爬到客居区没有人入住的$05号房,最后再从S05号房间厕所里那个带有阳台的窗口翻出去故技重施,最终来到左边的S01号房。”
蹙着眉听完的女士率先开口:“你说的是真的吗?可阳台外面就是真正的悬崖啊!”吴启恒知道这位女士名叫游佳,他答道:
“我试过了,警察也试过,完全行得通,阳台上有窗户边框可以当扶手,阳台本身也不算
小。”
“所以犯人是工作人员,我们应该都不知道大厅里的逃生通道。”西装革履的男士转头去看后面的人,倒是脸上一直带着浅笑的舒狼月开口说道:“不,所有在一点半之前待在大厅里的人都有嫌疑。”
众人听到他的话开始面面相觑。
“查一查监控不就能筛选出嫌疑人吗?”吴启恒也是面不改色,“大厅里很多监控因为当天婚礼场景的布置被鲜花气球遮挡住了,包括厕所附近的摄像头。”
“犯人真的很敏锐啊。”吴启恒自顾自说道,警长盯了他一眼,又沉声命令所有人安静。吴启恒接着道:“邢月小姐死前不久服用过违禁药,剂量不多,但却没在她本人和房间里找出剩余的违禁药。要么就是犯人带走了剩余的违禁药,要么就是违禁药并不是来源于邢月小姐自已。那问题来了,犯人为什么要带走违禁药?一瓶药能成为他杀人的动机吗?我更信违禁药是有人给邢月小姐服下的。”他看了对面某个人,“这个人理应是邢月小姐熟悉的人,李银海先生。“穿着灰色外套的男人面色阴沉,他紧攥攀头:“我没有。”
“起初我并不确定你们当中是谁给邢月送的药,本来我还在想那个人为什么要偷偷摸摸呢?按理说能交换违禁药的理应是熟人,直到我看了你们的审讯报告。游佳小姐实名举报李银海和王嘉语这对恋人和邢月小姐有感情纠葛。所以我就明白送药的人之所以偷偷摸摸是因为不想被人发现他们在暗中见面接触。而且,李银海先生是邢月小姐下属,也是诺顿庄园的
负责人吧?所以大厅厕所旁边的逃生通道你是很清楚的。”蹲跪在地上的李银海急喊道:
“我真没杀邢月!我和邢月认识了快六年!”徐文博率先做震惊悲痛状:“银海,没想到是你,为什么?””
大厅里讨伐声四起。反倒是穿着名牌短裙一头红色长发的女人,笑着主动向李银海走近,她眼下有一枚偏暗的红痣,“我听说邢月服用了那种药物的时候就知道是你给她的,你是她的狗,逃不出她的魔爪。不过我真没想到你居然杀害暗恋了六年的女人。”王嘉语转头又看着吴启恒,“凶手已经抓到了,那就赶紧结束吧!”吴启恒静静看了限王嘉语眼睛里打转的泪水,他刚拿起对讲机想说什么,背后出现的警察把一袋密封装好的东西递给了吴启恒,里面是一包药物。吴启恒又转头和男警察交谈了两句
吴启恒将密甘袋向李缏海展示:“房间里搜不到剩余的违禁药,那肯定是送药的人心虚,将违纳药藏到了其他地方,我既然推测是李银海先生给邢月送的药,所以就笃定听到被害人去世而吓得魂不附体的他,会把剩余的违禁药偷藏在大厅前的花丛里,是你的药吧,李先生?”
李银海瞪大双眼,他有点恤然失神:“是我的,邢月说她这几天和父母会有密切交往不敢自己带药,所以今天中午让我给她送药,但是我真没杀她!我喜欢她六年了!”
“你喜欢了六年,所以你无法忍受她和其他人订婚,所以你将她杀害!”林警长愤怒道。
“不,我没有,我真没杀她!”李银海崩溃大哭。
“你是不是像我们所推测的那样利用通过逃生通道利用阳台爬进了01号房?”警长冷声道。
“是,我只是去送药,我真的没杀邢月!”吴启恒打断企图继续询问的林警长:“李先生,我问你,你吸这玩意吗?”吴启恒扬扬手里的违禁药。
“不,我不吸,这是我帮我邢月买的。”
“那就排除李银海先生因吸食违禁药而导致意识混乱的情况。那我问你,你是什么时间到了被害人的房间?
“时间?”李银海一时间愣住了,“他从西装外套掏出自己的手机,“12点43分她给我打了电话,我包里刚好有药。但当时我正和嘉语在一起,不敢直接去邢月的房间,我就对嘉语说需要回大厅一下,然后想着用消防室的阳台一路翻到邢月的房间,我主要也怕别人(见我进新娘的房间。”
“你怎么知道这个方法的。”
“邢月告诉我的,我和她负责诺顿庄园的案子,对诺顿庄园的结构布局了如指掌,有一次邢月给我讲了阳台这个小设计,她还攀爬过房间里的阳台,面对着悬崖。她跟我说这个设计是她故意的,她说窗户外就是悬崖会让人心生胆战,应该把阳台做得宽大一点给人安全感。我还记得她那天头发被风吹得很乱,要我送药的时候示意我用这个办法。”
“你最后见到的她是什么样的状态。”
“她和吃饭时一样高兴,我蹲在阳台上把药交给了她,叮嘱她少吃点,然后就原路返回,我甚至连脚都没踏进那个房间。”这时候,吴启恒终于对着所有人说出那句话:“李银海先生确实是送去违禁药的人,但他不是杀害邢月小姐的凶手。”
“有人在你后面利用了同样的办法潜进$01号房。”吴启恒蹲下盯着李银海被眼泪洗涤后的眼晴,
“你想想,你回到大厅后有没有看到过谁?”李银海的脑海里飞速播放起今日的片段,感到毛骨悚然,“没有,我记不起来了。”
“是吗?”吴启恒表示很遗憾。
李银海又扑起来恶狠狠指着游佳:“不是
你还有谁?举报我就是想嫁祸给我!”
“不,这两位女士饭后都没有进人过大厅,并且她们穿的都是短裤短裙,翻越阳台时很难不被繁荣的花枝擦破皮肤。吴氏集团的女员工也是同理。”
“那凶手就是徐文博!”李银海又恶狠狠地转头盯着后面那个和自己外表和气场都很相似的男人。
徐文博闻言也顾不得自己文质彬彬的人设,开始解释道:“我可从来都没怀疑过你!出来和他的群友聊天,那必定话如炮弹一阵接一阵,吴启恒把手机还给警长,故意盯了一眼邢金,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吴启恒突然惊道:“我想起来在S06号是无法凭借阳台翻越到S06号房,因为S06在VIP客居区的B端,中间隔着没有窗户没有阳台的入住接待厅。”
邢金瞬间愤怒起来,因为感觉被戏弄,嗓音都变尖锐了:“你在逗我?你是不是觉得很好玩?”
警长不耐烦呵斥众人安静,吴启恒突然觉得喉咙发痒,他忍不住笑出了声:“我只是想告诉大家,能利用我所说的手法避开监控来到被害者的房间只能是大厅至S01号房,$09号房至S01号房(VIP客居区A端所有房间)的这两个路线,而这两个区域的房间在案发当时设有人进出过。所以凶手是在大厅这个地方行动的。而且他能和李银海先生完美错开。根据证词李银海一点左右来到被害人房间,他最多逗留了二三分钟,然后再花了十分钟回到大厅。所以一点十五分左右被害人还活着。被害人的死亡时间是在一点三十分左右,那说明在李银海离开厕所后,凶手几乎马不停蹄前往被害者的房间、可以说凶手看到李银海的全过程。”地上的李银海感觉一股凉气从脊椎骨开始蔓延:“不可能吧。”
“根据法医对尸体胃里残留的违禁药物分析,被害者在拿到药的时候并没有立刻服下,她是在被杀前一会儿才服下,药物尚未生效,所以在被杀的时候她是清醒的。”
“地的尸体没有任何反抗的痕迹。”
“她就是被信任的熟人杀害的。”
“吴先生!”邢太颤颤巍线站了起来。声音异常坚定,她的双眼睛噙满了泪水,灰色的眼珠纹丝不动,对着面前的西装男子开口道,
“请你告诉我,谁是凶手。”吴启恒面不改色:“我继续给大家还原案件。我第一次进案发现场的时候就发现客厅吧台上的四只白色杯子,其中一只杯子身上有水珠,那时候我怀疑邢月喝下过什么东西,但最令我在意的是客厅桌子上还有其他没有处理掉的食品垃圾,唯独这个杯子被人洗后放回了原位,起初我以为可能是凶手想掩盖什么,但仔细一想为何不擦拭掉水迹?所以凶手在李银海离开之后没多久进入房间,而邢月小姐刚好服下了违禁药。也或许她事先知道,但她对凶
手情有独钟,哪怕对方翻窗而进,她依旧背对着凶手在吧台上洗起杯子,为什么养尊处优的大小姐要洗杯子?不过是想在凶手面前装出贤惠好女人的样子罢了。我说的对不对?某位杀人侦探—舒狼月先生。你表面上是吴氏集团的得力员工,其实早就成了邢月小姐的幕后情人。”
“你在胡言乱语什么?”舒狼月质问道,他从人群中走到人前,“不想听你搞推理,你直接放证据吧。”
“被害人的手机放在客厅的水杯里,试问凶手若要毁灭证据,为什么不直接把手机丢在窗外的悬崖下?所谓的手机不过也是个障眼法,里面的数据对凶手根本造成不了威胁。凶手是不会被发现的地下情人。还记得你刚进来J1棋牌室的时候说在外面看见了棋牌室大门大开,但监控录像显示你离开大厅后只在庭院喷泉处逗留,在那个区域是看不见J1棋牌室的大门,只能看见棋牌室朝北的那面墙。你是在消防室到客居区的阳台路线上看见棋牌室微开的大门。”吴启恒又看向邢太。邢太一直盯着舒狼月:“我也是听到了你说是看着棋牌室的门开着所以就进来了。”
“也可能是我不小心说错了,这算什么证据?你现在查的可是命案!”舒狼月一脸决然,毫不退缩,“要判我是凶手那得有证据!”
“我们对比过邢月的微信好友,的确没发现疑似你的账号,想必你在处理现场的时候顺便删除了关于自已的一切。甚至在‘新的朋友'页面也找不到一个疑似凶手的非好友账号。”
“真是稀碎的推理。”舒狼月冷摸地笑了起来,他眉间压着怒气,“别再做没有用的事情,我和被害人根本不认识,更别说加微信好友了。”
“别装了?你敢说你不认识她?没和她见过面?没有她微信好友?没和她身体接触过?”吴启恒激怒反问道。舒狼月回应;“没有!
“这样啊!”吴启恒闻言,脸上突然露出笑容,只见他从后面警察的证物箱里取出一袋密封的物品,那东西透明又经薄一是一双手套。
“案发现场没有凶手的指纹,说明凶手做案是戴着手套,我相信凶手应该不会把手套随便丢在满是监控摄像头的诺顿庄园里吧。舒狼月,还记得你递给我的那纹手套吗,你拿走了最上面的一及。”
警长身务的电脑插放起一段监控录像,里而是两个差不多高的青年,长发青年从一线手衡里取出一及戴上后把利余的手套全递给另一个青年。另一个青年将装好的手套放进裤子口级。
画面一转,同样的地点,刚才一身黑西装的青年从自己口袋里取出一袋手套,这时候画面放大一青年分明跳过最上面的一双手蠢。取出最中间的手套给自己戴上。
“这里面已经检测出有一双手蠢上面同时出现了你的指纹和被害者邢月的指纹和皮屑组织。如果你没见过被害人,没接触过被害人,那你和被害者的指纹为什么出现在一双手套上!或许你原本就知道利用阳台穿行的办法,或者碰巧偷看到李银海跑到消防室翻窗去见邢月。因为你知道被害人之前见过其他人,所以你伪造了一个自杀现场,能顺水推舟把被害人的死嫁祸到其他人身上。手机浸水也是相同的障眼法,你想迷惑警察,凶手是为了毁灭电话记录而损坏手机,造成被害者昏迷的药物你顺手丢出了窗外,最后,你没把手套丢悬崖外的原因我也知道,你怕到时候李银海对阳台手法坦白后警察会调查窗外的阳台和墙壁,怕发现自己的指纹,所以你也一路带着手套原路返回了。”
舒狼月表情没怎么变,他只是看着吴启恒手里的证物,直到警长站在他面前,才苦笑着问:“你什么时候发现是我的?”
吴启恒扭了扭脖子:“从你说你的推理时。你感觉到我对这个案子有想法就一路跟着我,伪装成一个误入真实命案的‘侦探’,我说过侦探不能和警察混为一谈,在邢月这桩案子里,你只是个拙劣敷術的侦探游戏玩家,你从来没有想过真相。”
吴启恒接道:“邢月今天异常高兴,我猜也是因为你。”
“没错,我告诉她今天我们能见面,表示对她订婚这件事已经妥协,我愿意做她的地下情人。”舒狼月很平静道。
“接着我在微信里对她提了条件,不能光明正大以伴侣的身份谋红利,那就明码标价要福利。她变相拒绝了我,说我太过贪梦。我虚与委蛇哄了她半年,结果现在给不了我想要
的。”舒狼月说着说着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转头盯着人群里失落胆怯的吴知行,爽然大笑,“我留在你的公司只为接近富家女,你给我的那些未来策划都是虚幻,明明已经身在獭峰却要装作自己很需要打拼,我忍了很久早就想告诉你!低级的人才会从基层干起!”
“还有什么回警局再说吧!”舒狼月被押送着往外面走,这个打扮俊雅的青年脸上全是疯狂,他趁最后的机会朝上司见知行喷道,“你每次开会的时候贬低自己的虚伪嘴脸都让我犯恶心!明面上关怀员工其实就是促惺作态!”
“一个炉火中烧的杀人犯。”吴知行的秘书不屑地例了一眼离去的他吴启恒来到邢太身边,脸上没了超长待机的高深莫测的表情,他遗憾道:“真是看不出来啊。”因为今天发生命案的像故,诺顿庄园所有人都聚集到了大厅,没有人想起来要打开庄园庭院里的灯,夜色笼罩的空中花园散发着惨淡阴气,姿态各异的花木融进黑暗里,看起来很是诡异。吴启恒来到庭院一块空地吸烟,他在竭力放松自己的大脑和心情“车苦你了。”长得和吴启恒很相似的男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也许是真相水落石出,未婚妻沉冤得雪的原因,吴知行一扫沉网,颇为积极地和吴启恒谈论邢月一案:“没想到他居然把那么重要的证物亲手交给你了。”
“那双手套根本没来得及拿去检验,我只是在财他当时绝对会借机将证据移花接木,我看出他是个极度自信的人。”
“这样啊,要把凶手锁定到一个看似和邢月毫无瓜葛的陌生人身上真的很不容易。”
“有什么不容易的?”吴启恒打断男人。他看着无率语塞的吴知行,觉得自己好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亲生哥哥,“之前用过你的电脑,我在里面看见了舒狼月的照片。”任烟烧到手指,吴启恒盯着男人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看见了舒狼月和她在一起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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