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笑
什么样的笑是最恐怖的？
这是苗莉莉第一次去灵利传媒公司应聘时，主管提出的问题。当时，苗莉莉和另外一个应聘的女孩欧雪争着回答，答案也五花八门：鬼魅的笑最恐怖，遗像上的人笑最恐怖，一只经过的猫对你笑最恐怖…然而主管似乎对这些答案都不满意。黑苗莉莉灵机一动，想到了最近在杂志上看到的故事，便说：“如果午夜你在照镜子，你没有笑，但是镜子里的人笑了，那才恐怖呢！”.性烈空民小长，这个场景确实恐怖，与苗莉莉一同竞争的欧雪吓得脸都白了。公城苗莉莉得意地等着主管表扬自己，谁知主管却叹了÷口气：“咱们这是传媒公司，你们的想法都太缺乏感染力了，
不够直白，不够有冲击力。公”四“那到底什么样的笑才是最恐怖的呢？”苗莉莉不服气地问。室四
“孩子的笑。”主管说。的山米米主管拉上窗帘，办公室立即变得一片漆黑。之后他取出一个老式的录音机，转动旋钮之后，办公室里立刻回荡起一阵
“咯咯咯”的笑声。那声音很清脆，是孩子的笑声。然而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孩子的笑声越听越令人毛骨悚然。苗莉莉只觉得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小家代的园烟个限
她下意识地朝身后一看，发现背后的窗帘掀起了一角，伴随着录音机里的笑声，一群小孩子正探头探脑地朝里看着。可是，这间办公室在三楼啊。
“啊一”苗莉莉尖叫着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小孩子的脑袋也瞬间消失了。
壁主管很满意地关上了录音机，说：“现在你们明白了吧？孩子的笑声虽然简单，却是最具有恐怖的冲击力，这才是我们想要的。”
武合不顺-“可是恐怖归恐怖，这跟我们的工作有什么关系呢？”苗莉莉问。
主管沉稳地说：“现在广告业竞争越来越强烈，普通的美女帅哥、香车美食已经无法吸引大众的目光了，因此我们要另辟新路：用恐怖的方式冲击大众的眼球，取得更好的效果。”苗莉莉和欧雪都信服地点了点头，对这家待遇优，理念新的公司生了一层好感。
然而她们都忘了问一句，窗帘后面那些孩子的脸到底是怎么回事？回到宿舍之后，苗莉莉眉头紧锁，苦苦思考。室友秦子芳体贴地靠了过来说道：“应聘得怎么样？”
“那个叫欧雪的竞争对手很强啊。
主管给我们布置了一个家庭作业：以恐怖的娃娃笑为主题，策划一个剧情，谁的又快又恐怖，谁就能被录取。”苗莉莉边说边打开电脑，在网上寻找起了关于娃娃的恐怖故事。
这方面的题材还真不少，有鬼娃娃咒怨、小孩子降头事件以及溺死儿童还魂等等。
苗莉莉一个个地看过去，却都觉得不够合适。
就在这时，她的目光落到了一则帖子上：
儿童集体死亡事件：XX大厦建设时期因为资金短缺，出现了短期的停工，大厦闱置无人问津，成了犯罪者的温床。有一个丧尽天良的老师串通绑匪，将一众春游的孩子绑至大厦并索要赎金。谁知孩子们不服管，在大厦内乱跑，引起未竣工的部分墙体倒塌，孩子们集体死亡。帖主说自己讲的是真实的事情，却隐去了真实的地点和时间。这则新闻让苗莉莉吃惊不已，她想不到居然还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不过她并不是很有想象力，这则犯罪故事没能引起她关于忍怖的联想，她看了一眼也就忘了，在网络的海洋里继续寻找着。看到苗莉莉这么痛苦，室友泰子芳提醒道：“你这么找是不行的，如果你把网络上的故事抄给主管，他也不会高兴。你有没有碰到过特别怪异的小孩？如果有的话，你倒不如去观察一下，问他几句话，顺便拍两张照片，寻找一下真实生活当中的灵感。”
行为怪异的小孩子？苗莉莉瞬间想起一个人来：昨天应聘结束之后，她在公司二楼的楼梯间看到了一个小男孩。小男孩的脸白白的，乌黑的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苗莉莉，始终躲在角落里，只露出自己的半个身子。苗莉莉上了一趟洗手间再回来，那小男孩还在原地，还是只露出半截身子。小孩子不是最喜欢疯跑疯玩吗，为什么他始终一动不动？他绝对是个怪小孩！苗莉莉当即决定出发去传媒公司，寻找那个怪孩子。室友秦子芳也极其鼓励：“大胆去做吧，那家公司不错，否则我也不会推荐给你啊。”
受到室友的鼓励，苗莉莉信心倍增，飞也似的奔到了公司大楼。不知为何，公司大楼里显得冷冰冰的。
写字间都集中在七楼以下，七楼以上只有灵利传媒公司一家，冷清得很。苗莉莉顺着楼梯去找昨天那个孩子，果然在楼梯间的角落里看到了他。小男孩还是保特着昨天的姿势，只露出半截身子在楼梯后面，乌黑的大眼睛死死地叮着苗莉莉。苗莉莉掏出口袋里的糖果凑上去搭话：“小弟弟，你为什么总站在这里啊，为什么不出去玩？
“我不能出去玩，因为我被卡住
了。”
“卡住了，什么意思？”苗莉莉诧异地问。
小男孩“咯咯”一笑，招手示意苗莉莉靠过来。
然而苗莉莉刚向前走一步，便看到了极其恐怖的一幕：楼梯后面，小孩的下半身居然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苗莉莉尖叫着朝楼梯间外跑，这时候一个中年妇女出现了。中年妇女粗壮有力的手臂扯住了苗莉莉，用很平静的语气问：“你看到那个小男孩了，是吗？”
“是…只有半截的小男孩…”苗莉莉颤抖着说。
中年妇女很热情地给苗莉莉讲了起来。她说小男孩是被一块落下来的钢筋劈成两半的，从此小男孩就躲在楼梯后面，一动也不动。
听了这段话，苗莉莉渐渐地冷静了下来：虽然自己刚才受到了惊吓，但这不是一个绝好的题材吗？如果把这个写给主管，再加入“娃娃笑”的元素，不就是优秀的作业了吗？苗莉莉笑了。在好的工作面前，她忘记了刚才的恐惧，撒腿离开了。翌日，苗莉莉得意地把编好的《半身男孩的笑容》放在主管的办公桌上，静静地等待着主管惊诧和喜悦的表情。然而让她没有想到的是，主管指着桌子上另外一份稿子说：“抱歉，欧雪比你早了一步。我看了她的企划，做得非常好，所以她被提前录取了。”苗莉莉不服气地过去翻了一下，发
现欧雪写的是一个小孩子头朝下撞死的故事，细节很真实，自己确实比不了。这对苗莉莉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她哭着给室友秦子芳打了电话，约对方出来安慰自己。
秦子芳确实够意思，当即陪苗莉莉在传媒公司门外的饭店大吃了一顿，边吃边安慰：“以后有的是机会。”就在这个时候，郁闷中的苗莉莉注意到了奇怪的一幕：一个全身黑衣的妇
女正在大厦门口啜泣着，而且从举止上看，似乎有点精神不正常。
这时传媒公司的主管出现了，在黑衣妇女的耳边说了几句话，那妇女顿时兴奋地跳了起来，跟着主管匆匆地走了。
苗莉莉指着那妇女说：“真奇怪，主管跟她是什么关系？”
秦子芳不置可否，只是默默地去买了单。
这段时间秦子芳虽然没有工作，但是手头特别阔绰。
苗莉莉不死心，又去了一次传媒公司。
她想说服主管试用她一段时间，也许她可以比欧雪干得更好。进门之后苗莉莉没有看到主管，倒是看到了欧雪。
欧雪的脸色惨白，眼圈乌青。苗莉莉尴尬地跟欧雪打了个招呼，
欧雪却突然咧嘴笑了，样子傻傻的，喉咙里发出了奇怪的“咯咯”声。
这不是欧雪的声音，绝对不是。苗莉莉记得很清楚，欧雪原本的声音是带着一丝磁性的，绝不是这样的。
苗莉莉关切地问了一句说：“欧雪，你怎么样了？”
“咯咯…”欧雪欢乐地跳起来，撒欢儿地跑开了。
欧雪看起来很欢乐，却给苗莉莉一种诡异的感觉。
“哎，苗莉莉，你来了啊。真巧，我正要去找你呢。”
不知何时，主管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
据主管说，欧雪自打进了单位之后工作消极，而且精神越来越不正常，可能是失恋了。
主管叹气道：“唉，早知道她是这样的人，我也就不聘用她了。她疯了，严重地影响了公司的进度啊。怎么样，接下来我想让你代替她上岗，可以吗？”苗莉莉犹豫地朝欧雪的办公室看了一眼。
此时欧雪正伏在一个中年妇人的腿上，乖巧地吃着什么东西，那样子完全像个小孩子。
苗莉莉没有立即答应主管的要求：“我、我再考虑一下。”没等苗莉莉考虑好，一个消息传来了：欧雪死了，而且是头朝下撞死的。
苗莉莉瞬间想到了欧雪曾经写给主管的企划案：那里面也有个不幸撞死的小孩。
会这么巧吗？正在苗莉莉忐忑的时候，主管再一次打来电话请苗莉莉上岗，态度恳切而且工资翻倍，确实让苗莉莉有点儿心痒痒。
苗莉莉问秦子芳“我应该去吗？”秦子芳是极力支持苗莉莉去的，她认为欧雪的死是自己的问题，和传媒公司没有关系。而且，找工作太难了。
秦子芳说得很有道理，苗莉莉一拍大腿：“有什么了不起，欧雪倒霉才死了，这工作本来就应该是我的！”
于是，苗莉莉喜滋滋地去上班了，没想到上班后做的第一件事还是关于“娃娃笑”，主管让苗莉莉把上次的企划（关于半身男孩的故事)在一张黄色的纸上抄录一遍，再用食指上的一点血沾上去。
整个过程让苗莉莉觉得莫名其妙，怀着“即来之则安之”的态度，还是一一照做了。
只做好之后，主管诡异地笑了一下：“既然要做传媒，你的胆子就得大。咱们二楼的楼梯间里有一个怪小孩，现在我要求你，把你写好的那张黄纸递到那个小孩的手里。你放心，那孩子长年呆在那里，不会伤害到你的。做完这个，你就是正式的员工了。”背程微德苗莉莉浑身猛地一震：再去见那个小男孩？他可是鬼啊！她真的害怕啊，白天经过楼梯间的时候她都是跑过去的，连看都不敢看一眼。但是主管的态度非常坚决，并且一再保证安全，苗莉莉只能硬着头皮向二楼走去。
走到楼梯间，一股熟悉的寒意再次涌上了心头。
然后，她再次看到那个眼晴乌黑的小男孩。
小男孩看到苗莉莉后，也看到了她手里的黄纸，突然“咯咯”笑了：“姐姐，你不要给我。”
“不行，我必须给你。”苗莉莉咬着牙说。
小男孩说：“你会后悔的哟。”。
“不后悔，快接着吧。”苗莉莉伸出手去。口商州D公量外量水就在小男孩接过黄纸的瞬间，整个楼梯间都回荡起了录音机里孩子笑的声音。
“咯咯咯…”那欢乐的声音在此时此刻更显恐怖，简直让苗莉莉快要晕过去了。
她强撑着，想要逃跑，然而几乎是一眨眼的工夫，她眼看着小男孩从地面上飞了起来，顺着那张黄纸钻进了她的胸口里。
“砰…”沉重的压迫感让苗莉莉猛地坐在了地上。
她一扭头，看到之前见过的中年妇女正急切地向自己扑过来。，
那个妇女说：“我的儿子，你终于成功附身了！”，速心出里这是怎么回事？苗莉莉挣扎着想问这个问题，然而喉咙里发出的却是小男孩的童音：“妈妈，你不要伤心了，
你看你看，在主管叔叔的帮助下，我不是成功附体了吗？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
苗莉莉明白了：这是一个圈套，是主管设下的圈套，她和欧雪都上当了。
她怒吼：“这不是传媒公司吗，你们怎会做这种事？”圆
“传媒公司？”中年妇女冷笑道，“确实是传‘媒'公司，不过他们传递的，是‘灵煤。而你，就是那个自愿上钩的灵媒。”
这才是传媒公司的真面目。
阳光明媚的日子，秦子芳走进了主管的办公室。
主管赞许地说：“谢谢你替我推荐
了苗莉莉，更谢谢你在关键时刻说服她，让她义无反顾地来到了公司。喏，这些钱是你应得的。”
秦子芳接过主管递来的支票，笑嘻嘻地说:“苗莉莉怎么样了，和‘妈妈相处得还好吗？”
“还好，不过附体只能持续七天，七天之后苗莉莉就会死去，和欧雪一样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可是，通过招揽这七天的附体业务，你也挣了不少钱啊。”主管叹了一口气：“这还要得益于当年的‘儿童集体死亡事件’呢。这件事极少有人知道，更不会有人知道的是，
咱们这栋大厦就是当初的事发现场。
“那些孩子集体死亡，灵魂一直附在这栋大厦里。他们的父母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千方百计想跟孩子见一面，所以我就创造了灵媒，让孩子的灵魂附在活人的身上，与他们的父母再亲近一回。”电信这件事听起来似乎很温馨，但是每一次都是以活人的生命为代价的。秦子芳问：“不过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一定要苗莉莉呢？当初你让我骗她，我还真不忍心呢。”
“这你就不懂了，必须要找与死去孩子同生辰的人，这样才能成功让孩子们附体。我让她们听到了录音‘娃娃笑'之后，她们的灵力就打开了，但是只有苗莉莉能看到二楼半截身的小男孩，欧雪就看不到。”
“原来如此。”秦子芳把支票塞进了包里，“希望我们下次继续合作啊。”就在秦子芳转身想要离开的时候，
她突然听到背后传来了一阵“咯咯”的笑声。
是娃娃笑的录音，主管又在播放那段录音了。时标的口学可人的秦子芳脸色顿时变了，转过头来生气地问：“为什么放这个录音？很恐怖啊！”
“没错，是很恐怖，因为这是当年那些死在大厦里的孩子生前最后的笑声。当时他们被自己的老师诱到了大厦里，他们太天真了，完全不知道老师是要害他们。
“他们面对老师的发怒完全不在意，还在玩儿，还在笑。多么可爱的孩子们，那个老师怎么会狠心抛弃他们呢？”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秦子芳恶狠狠地问。
主管一字一句地说：“如果我没说错的话，你在大学期间当过实习老师吧？”
“胡说！”
“你曾陪班主任带着一队孩子去春游，在春游的时候你动了坏心，骗了班主任，让她把孩子们带到了大厦里。后来见事情不好，你就跑了。
“因为事发意外，孩子们和班主任都被砸死了，责任被推到了死去的班主任身上，而你却始终逍遥法外。”
秦子芳的脸色已经完全变了。但是长久以来没人怀疑过她这个实习老师，所以她底气很足：“那又怎么样，你没有证据。”
“你错了，我有证据。死去的孩子们附体了，他们可以指认你。”主管手一挥，办公室的门便打开了，已经被附体的苗莉莉随即走了进来。此时的苗莉莉眼圈发黑、身体虚弱，举止就像是一个小孩子。
她用娇嫩的童音说：“老师，你那天为什么突然跑了？大家都找不到你了老师，你想我们吗？
看着眼前诡异的一幕，听着耳边恐怖的娃娃笑，秦子芳猛地大吼一声，拔腿就要冲出去。然而门外早就站着七八位父母，脸色铁青地等着秦子芳。
主管说：“这些孩子找不到生辰合适的附体人，悲哀无处倾泄，所以我给
他们开展了新的业务一通过灵媒，找到当年的犯罪者。
“泰子芳，你不是想跟我合作吗？现在好好合作吧！”秦子芳全身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因为她在这些父母的眼里读出了一个信息，那就是：“他们不会放过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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