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皇后病着,祥嫔被罚,祺嫔又被勒令闭门思过,皇后身边也只有一个傅如吟,偶尔也为皇后做一些分赏之事。
皇后格外上心徐婉仪的胎,不时挑了些衣料吃食送去。这一日众妃嫔给皇后请安事毕,皇后便让剪秋收拾了一些古玩送去玉照宫。为表郑重,嘱咐了傅如吟送过去。
当晚徐婉仪便胎动不安,更是有有小产的迹象。
陵容身为贵妃,得知了消息立马赶往玉照宫。
空翠堂的内室里,徐婉仪的样子很不好了,面色苍白如纸,整个人仿佛虚脱了一般,委软在床上,她的身子本就单薄,此时六个月大的肚子隆起,更与她瘦弱不堪一握的身形不符,仿佛孱弱得随时都会被风吹走一般。徐婉仪人事不知,良久,只低低唤一声,“皇上……”
陵容叹息一声,“又是一个可怜人。”
令娴好歹是一宫之主,言行颇有份量。事情发生之后马上将在场人等看管了起来,不许擅动一草一木。不过多时玄凌和甄嬛都赶了过来。玄凌见一切如仪,纹丝不乱,不由向令娴露出赞许的神色。
玄凌问太医:“徐婉仪的胎如何了?好端端的怎么会胎动不安?”
太医道:“婉仪小主脉象混乱微弱,是接触了麝香的缘故,且伴有胎动不安之像。多亏慎贵嫔发现得早,小主如今用了药已经好些了,只是小主本就孱弱,日后在也受不得刺激了。”
玄凌微微放心,随即又怒道:“宫里怎么会有麝香?朕命你保住徐婉仪腹中胎儿……”
陵容与令娴对视一眼,令娴肃然道:“既然牵涉到了麝香,断断容不得疏忽。臣妾已命玉照宫中人等全都留在此处彻查。”她停一停,道:“只是并未查出什么。”
玄凌脸色微硬,目光扫过一众侍奉徐婉仪的宫女桔梗、黄芩和竹茹道:“最近有谁常来看你们家小主?”
桔梗磕了个头道:“甄昭仪、慎贵嫔和婉贵嫔偶尔陪小主说几句话。”
玄凌看了甄嬛一眼,道:“昭仪有着身孕,躲麝香都来不及,怎么还会用?”
陵容福了福身道:“慎贵嫔对徐婉仪这一胎处处小心谨慎,不会害了徐婉仪的。”
玄凌沉吟道:“宣婉贵嫔来。”
待傅如吟到了,又向她说明情况,他的目光划过傅如吟的脸庞时不自觉地带上了一抹怜惜与温和,道:“如吟,委屈你了。”
傅如吟微显苍白的脸色显得她越发形容绰约,她纤细的腰肢微动,盈盈柔声道:“臣妾并不委屈。”说着一一摘下身上佩戴的饰物搁在紫檀木盘子里让太医搜检,又请来皇后身边的刘安人一一察看是否有涂抹带麝香的脂粉。
不过一盏茶时分,太医举起一个香囊嗅了一嗅,眉毛一挑,附在玄凌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玄凌脸色微变,道:“那个香囊是谁的?”
盘里托着一个金累丝绣花香囊,绢制的袋子轻软秀美,上用褐绿色彩线绣了柳枝,又用浅绿和鹅黄丝线添上细巧的叶子,底下用棕线拈金线打的络子,精美异常。
傅如吟的脸色遽然变得雪白如纸,无半分血色。她脚下一软,慌忙跪下,道:“是臣妾所有。”她仰起头来,泪光闪烁,楚楚可怜。
玄凌遏制不住怒气,拿起香囊厉声道:“果真是你的?!”
傅如吟吓得不知如何是好,只得惶然道:“是。”她的神情像足了受尽惊吓的小兽。
玄凌随手扬起香囊砸到她脸上,喝道:“你佩戴装有麝香的香囊接近徐婉仪,究竟居心何在?!”香囊虽小,然而玄凌激怒之下一击之力甚大,香囊掷到傅如吟的发髻上,她的发髻立时堕倒,青丝纷纷散落了下来,满面狼藉。
玄凌怒气更盛,“朕这些年来待你不薄,连出身世家的妃嫔都未必及得上,你还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来!你自己怎么说?”
陵容暗自皱眉,事情这么简单吗?以傅如吟在玄凌心里的分量,何以一句也不为自己辩白?
令娴忙行至玄凌身边,抚着他的胸口婉声道:“皇上切莫太生气了,看气坏了龙体可怎么好?”一面又去看傅如吟,肃然道:“婉贵嫔,你何以这样糊涂呢!”
傅如吟也不辩白,只一味地垂首哭泣不休,整个玉照宫前只听得她幽幽不绝如缕的哭泣声,如孤舟嫠妇一般,伤心欲绝。
美人就是美人,连哭泣也是梨花带雨,芙蓉泣露。
玄凌不觉心软,“你还有什么话好说?!这几年你在朕身边虽无所出,但是朕也没有说过你半句,何以你还要心存嫉妒,去害别人的胎儿,当真叫朕失望!”
骤然横斜里冲出一个人来,抢过紫檀木盘子里的香囊,双手高举膝行到玄凌面前,大哭一声道:“皇上明鉴!”却是傅如吟身边第一得力的宫女新月,她伏在玄凌脚下,高声道:“皇上明鉴,这香囊虽然是我们家娘娘贴身所用的,也随身佩戴了两年,却不是我们娘娘自己做的!”
玄凌一时有些愕然,道:“那是哪里来的?”
新月把香囊高举到玄凌面前,哭诉道:“奴婢记得这还是娘娘刚进宫时,沈婕妤送来的,娘娘瞧着绣样好看,一直贴身带着。谁曾想里头是有麝香的!方才皇上说娘娘在皇上身边多年未有生育,太医又说里头有麝香,娘娘才悲痛欲绝——娘娘不曾生育,安知不是这香囊里麝香的缘故!”
玄凌一时愕然,一壁叫小厦子去传沈眉庄来,一壁向太医道:“糊涂!还不快去看看婉贵嫔怎么了。”
此事之峰回路转大出众人意料之外,一时间连甄嬛也呆住了,悄悄退到一边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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