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过了端午,陵容生下了她的第三个孩子,六皇子取名“予澄”。陵容已是三子之母,贵妃之尊,封无可封了。可是玄凌欢喜之下还是特意择了一个封号“嘉”,是为嘉贵妃。又多加恩赏陵容母家。
又进了滟贵人为小仪,赤芍为贵人,还特意保留其封号“余容”,是为余容贵人,独领风骚。
这一日闽州新贡荔枝,玄凌便叫小厦子拿了一筐来,“一骑红尘妃子笑。杨贵妃的爱物,容儿觉得如何?”
陵容剥了一枚放到他口中,笑道:“多汁美味,只是臣妾觉得太过甜腻,若年年送这么几筐,只怕地方上许多马儿都要跑死许多了。”
天气逐渐热起来,外头晴丝一闪都带着白蒙蒙的热气,玄凌已经换了家常湖蓝色玉掐牙云单衫,顺势往凉簟上一躺,“你素日最怕热,本该带你去太平行宫消暑的。”
陵容笑着道:“不当家怎知柴米艰难。太后身上不痛快不宜出行,臣妾身边几个孩子若都带去了也不是易事,乳母保姆便是一大堆人。若再安排起出行的衣裳车马,那边行宫又要着人重新布置,也是海样的银子流水般出去。”
玄凌笑着点一点她的额头,“你倒俭省。朕看了这个月宫里出账的银子,倒比上个月省了一万多两,自是你勤俭持家的好处。”
陵容作势举过一叶半透明的手绘栀子团扇拍在他肩上,笑着横他一眼,“前头有叶小仪和余容贵人占尽春色。接下去是选秀的年头,皇上多选几位妹妹进来,这银子多上十万两都是不够开销的。”
玄凌自己取过一把孔雀蓝羽扇扇着,“朕听着这话很酸。”他拈了一颗荔枝吃了,吐了核,说道:“有件事朕说给你知道。今日早朝,苏遂信提起朕已有六子,可择长者为太子,以固国本。”
榻边一座绿釉狻猊香炉里焚了上品沉水香,几缕雪色轻烟从坐狮口中悠悠逸出,清凉沉静的芬芳悄无痕迹地在这寂静的殿中萦纡袅袅,飞香纷郁。
陵容不知他是何意,故作不忿道:“说这话就该立时传廷杖,打死也不为过!皇上春秋鼎盛,如今已有六子,将来不知道还有多少位皇子呢?怎么就早早论起国本来了,可见不像话!”
玄凌摇头道:“朕已告诉他,我朝向来立贤不立长,又何必在长幼上饶舌。”
陵容伏在他膝上,细银针折珠耳环长长坠下成柔美的姿态,“臣妾方才气急了。其实苏大人这样提议也没有错,若论子凭母贵,皇长子的生母悫妃出身公侯,皇后又是养母精心养育了多年,自然是提议立长了。”
玄凌抚着她的鬓发,“皇子们都还小,哪里能断下贤愚,而予漓的资质也确实平庸了些。”他想一想,“倒是丞相钟修梓提了个折中的建议,先封王,等皇子们都大了再立太子。”
午后迟迟,日光从低垂的锦幔中透过来薄薄几缕,四壁静悄无声。陵容微微吃惊:“封王便要开府出宫了。”
玄凌笑道:“予漓可不是十六了么?要算起来也该成婚了。只是几个小的倒也无妨,不过朕想着六位皇子一起封王,不要分出彼此上下来。”
陵容低头,神色柔顺,“澄儿还小,只怕受不起这样的福气。”
玄凌低头吻一吻她的脸颊,“朕也有朕的顾虑,若只封了予漓,只怕因着这件事来日在立太子的事上又多口舌,所以得一起办。”他偏过头靠在豆藻十香杖上,“朕要好好想一想,该给予漓定下婚事了。”
于是下旨立予漓为齐王,予沐为秦王,予湛为燕王,予涵为晋王,予沛为赵王,予澄为楚王,六王并立,尤其是襁褓中的三子与长子一同封王,之前立长子予漓为太子的言论也平息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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