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贤不贤（50）

琅嬅姿态优雅，道：“娴贵妃很关心嘉贵人？”

如懿低眉道：“臣妾只是好奇，毕竟嘉贵人为皇上生了两个阿哥，咱们又一同侍奉皇上多年。”

琅嬅抚着手腕上的金镶珠琥珀双鸳镯，轻声道：“娴贵妃心善，面对曾经污蔑自己的嘉贵人都能心有怜惜。不过，无规矩不成方圆，若嘉贵人犯下如此大错，都没有半点儿处罚，那么之后会不会有人还敢如此损害后妃清誉呢？”

晞月颦起了纤细的柳叶眉，长长的睫毛如寒鸦欲振的飞翅，“娴贵妃还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从前不是觉得只是禁足嘉贵人，对皇上心有不满吗？如今人一死，你又觉得太过了？那你想怎么样？”

如懿抿了抿唇，“臣妾并无此意。”

嬿婉语气棉里藏针，“娴贵妃若是对皇上的处置有所疑惑，其实大可去问皇上。”

蕊姬冷笑一声，“咱们这里恐怕也就只有娴贵妃敢大喇喇去问皇上了吧？到底情分不同！”

“嘉贵人的事就不要再提了。”琅嬅转过头看向婉茵，“皇上和本宫最看重的，就是你的安分守己。有你这么个养母，四阿哥也不会学到生母的刁猾，婉嫔，你明白吗？”

婉茵起身端端正正地行了一礼，“是，臣妾谨记皇后娘娘教诲，定然不会辜负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恩典。”

琅嬅本欲让众人都散了，恰好皇帝在这时候来了长春宫，他叫了起，径自与琅嬅肩并肩坐着，看样子并没有为玉妍之死而有半分难过。他笑道：“看来婉贵人你已经知道要进位的消息了？四阿哥就交给你抚养了。”

晞月婉声道：“嘉贵人在世的时候，最疼爱几位阿哥，得知皇上给四阿哥找了一个好养母，想来她在九泉之下也安宁了。”

皇帝点点头：“贵妃，朕看你就会照顾孩子，六阿哥被你养的很好。”

如懿只觉心头悲凉，金玉妍的两个孩子都认了别人做额娘，恐怕以后也不会有人再记起她了吧。这样的念头不过一转，全身已经寒透彻骨。她将骤然而生的一缕怜悯之情缓缓吐出：“皇上，嘉贵人是玉氏宗女，如今骤然离世，若皇上能将追封嘉贵人的消息传到母族，也算了了嘉贵人一桩心愿，赏她荣耀。”

闻言，皇帝打量了如懿两眼，微微颔首道：“既然娴贵妃这么有心，朕怎能不成全。那就追谥为嘉嫔吧，免得旁人落了口舌，说朕是凉薄之人。”

这话中分明已经是不悦了。明知道皇帝不喜，偏偏还要为了那点子怜悯开口，真是不知道如懿哪里来的这么多的善心？

离了长春宫，如懿和意欢二人慢慢走着，意欢温声道：“娘娘，您一向深恶金玉妍，怎的今日还要开口保全她死后最后的一点儿颜面？”

如懿悠悠叹息：“本宫何尝不知道这个？金玉妍身死，给得再多也只是身后的虚名，本宫是怕皇上背了凉薄的恶名啊。”

意欢沉默了片刻，看着尾指上套的金护甲上嵌着冰色缠绿丝的翡翠珠子，“可是，皇上怕是不高兴了。”

意欢的心思要更浅一些，她只是不想让皇帝不高兴。

如懿叹息，如伶仃的雾水：“皇上再不高兴，为了皇上的名声，本宫也要说。”

意欢劝道：“娘娘就别多想了，更别怜悯了金玉妍枉死。说句不入耳的，她算不得枉死！何况娘娘今日提了，岂不是显得皇后娘娘处事不周全吗？”

如懿的神思似乎有些飘远：“皇后么？皇后娘娘如今真算是母仪天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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