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来长春宫请安,琅嬅对着绿筠和颜悦色:“本宫新得了乌木红珊瑚笔架一座,白玉笔领一双,想着永瑢正学书法,等下你带去便好。”
绿筠忙起身谢道:“皇后娘娘如此顾念着臣妾的孩子,臣妾真是感激不尽。”
琅嬅道:“皇上子嗣不多,你为皇上生下了二子一女,是大大的功臣,皇上和本宫都记着你。”又看向意欢,“舒妃这肚子看起来大了许多,胎像可还稳当?”
意欢一脸温婉的抚着肚子,道:“回皇后娘娘的话,臣妾一切都好。。”
琅嬅点点头,“皇上决定要南巡,你大着肚子不方便行动,就留在宫里好好养胎吧。”
如懿道:“皇后娘娘,臣妾想留在宫中照顾舒妃这一胎。”
琅嬅可有可无地点点头,“那好,本宫就回了皇上,将舒妃这一胎交由娴贵妃你照顾。”
蕊姬慢慢合着青花洞石花卉茶盅的盖子,热气氤氲蒙上她姣美的脸,似笑非笑:“那舒妃娘娘可要小心了,上一个被娴贵妃照顾的孕妇还是仪嫔,结果,母子俱亡啊。”
意欢笑意幽微,她语气坚定,“本宫相信娴贵妃。在这宫里,唯有娴贵妃看皇上的眼神和臣妾是一样啊。”
如懿对着她浅笑不语,二人心意俱是明了。
嬿婉抿起唇角轻笑,纤细的手抬起粉彩绣荷叶田田的袍袖掩在唇际,带着一丝讥诮的眸光潋滟,拨着耳上翠绿的水玉滴坠子,柔柔道:“是啊,舒妃姐姐和娴贵妃姐妹情深。都说孕中的女子会臃肿发胖,不想舒妃姐姐还是这么貌美如花,叫妹妹好生羡慕。”
晞月微微侧首,满头珠翠,便曳过星灿似的光芒,晃着人的眼:“令嫔有所不知,本宫听闻女子若怀的是女胎,便会长的好看,想来舒妃怀的是个公主吧。”
如懿凝视着晞月,“是男是女,又有什么要紧呢?舒妃能有孕,比之你我二人就是有福气。”
琅嬅微微斜过身子,拨弄着身旁一大捧新折的深红芙蓉,笑吟吟道:“本宫三十五岁有了永琮,二位妹妹也会有自己的孩子的。”而子嗣之事,再多说下去也是寥落了,于是也就散了。
这一年正月十三,皇帝奉皇太后离京,三月,御驾到达杭州,观敷文书院,登观潮楼阅兵,遍游西湖名胜。
毕竟西湖六月中,风光不与四时同。何况是江南三月,柳绿烟蓝,动若莲步轻移,婀娜多姿;静如少女独处,袅袅婷婷。
皇帝对江南向往已久,终于一偿夙愿,守着晴也是景,雨也是景,烟雾蒙蒙又是一景的西湖,沉醉其间,如溺醇酒,不能自拔。
仿佛是觉得这西湖鲜花不够繁盛,更要再添一枝明艳似的,陪行的官员将侍奉的女子都换成年方二八的少女,软语烟罗,尽显江南女子的柔媚。
这一夜是宫中夜宴,皇帝陪着太后与诸位王公、嫔妃临酒西湖之上。
太后有意让玫嫔和庆贵人露一露脸面,二人翩翩若飞鸿轻扬,一个缓弹琵琶,一个轻唱软曲。
灯火通明的湖面渐渐安静下来,在极轻极细的香风中,琵琶声淙淙,有轻柔舒缓的女子歌声传来,唱出令人沉醉的音律。
皇帝亦不觉赞叹,侧身向琅嬅道:“词应景,曲亦好,琵琶也相映成趣。”
琅嬅不觉含笑:“皇上一向雅好汉家词曲,这二人确实有心了。”
太后转首笑道:“皇帝是在与皇后品评么?如何?”
皇帝笑着举杯相敬,道:“皇额娘又为儿子准备了新人么?”
太后笑着摇首,招手唤荷花船中二女走近:“皇帝看看,可是新人么?”她的目光在琅嬅面上逡巡而过,仿佛不经意一般,“宫中新人太多,只怕皇后要埋怨哀家不顾她这个皇后的辛劳了。”
琅嬅轻轻侧首,牵动耳边珠络玲珑:“有皇额娘在,儿臣怎么会辛劳呢?”看着近前的两名女子,弹琵琶的是玫嫔,而唱歌的是庆贵人。
绿筠笑道:“玫嫔的琵琶咱们都知道的,但是庆贵人的歌声这样好,咱们姐妹倒也是第一次听闻呢。”
太后叹息一声: “庆贵人,哀家记得,你刚伺候皇帝的时候,并不会唱歌。”
庆贵人含羞带怯看了皇帝一眼,很有几分眉弯秋月、羞晕彩霞的风采:“臣妾自知不才,所以这些微末技艺,也是这十二年中慢慢学会,闲来打发时光的。还请皇上、皇后和太后不要见笑。”
皇帝听得此处,不觉生了几分怜惜:“这些年是朕稍稍冷落了你,以致你长守空闺,孤灯寂寞,只能自吟自唱打发时光。以后必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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