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言的日子过得并没有其他人所想像的那样好,萱盈的体弱就是头一等的烦恼事。
她太小了,哪怕乳母喝了药再化作乳汁喂她,也是收效甚微。这大夫开的药也是轻不得,重不得,静言不得不花费大心力去照顾这个女儿。
好在磕磕绊绊地,萱盈也过了周岁。抓周礼没有大办,只是在府里办了一场。
静言将穿着一身水红妆花段子如意掐边衣裳的萱盈放到桌子上。萱盈小小一个人儿,到底是胎里弱,看着比同龄人要小一些。此时她微微有些茫然,似乎是不知道额娘为什么不抱她了,“呀”了一声,朝着静言伸出手。
静言向她笑了笑,“萱盈别怕,去挑一件你喜欢的东西好不好?”
萱盈歪了歪头,颊边略略一点婴孩的痴肥,让她看起来格外可爱。四爷她是认熟了的,见静言不抱她,又向四爷伸出手去。
四爷放柔了声音,“阿玛待会儿在抱你,你先去抓一件好不好?”
这一回萱盈仿佛听懂了,手脚并用地往旁边爬去,手上抓了一支玉笔,便不再爬了。
抓周不过就是讨个好彩头,能放在桌子上的,就没有不好的东西。
四爷笑道:“不错,萱盈长大以后一定是个精通文墨的淑女。来,萱盈,到阿玛这里来。”
萱盈丢了笔,手脚并用地爬过去,口中道:“啊,啊,嘛!”
“阿玛?”四爷顿时眉开眼笑,“萱盈会叫阿玛了!”
齐月宾目光艳羡,“萱盈真是冰雪聪明!”
静言故意嗔道:“妾身教了萱盈好久,没想到第一个叫的就是阿玛!”
宜修道:“可见爷平日里多疼萱盈了。”
四爷同样也是高兴。萱盈作为府里唯一的一个孩子,受宠的含金量还是相当高的,周岁礼收了一圈儿礼物,静言都帮她好好存着,这些可通通都是姑娘家的底气。
到了十月下旬,天气越发冷起来,下起了大雪,如搓绵扯絮一般。静言不愿出门走动,每日便在屋里做些针线,或逗着萱盈玩耍儿,倒也自在。
屋内四角都笼着火盆,温暖如春。翠屏穿着一件葱绿的撒花小袄儿,进来一边搓着手,一边说道:“主儿,齐格格过来了。”
齐月宾?这倒是奇了,她过来做什么?静言微微一怔,“快起进来吧。”
齐月宾身上穿着一件半旧的湖蓝色琵琶襟小袄儿,外罩青缎绣兰草坎肩儿,下系月白色马面裙,未语先笑,“叨扰妹妹了。”
“齐姐姐稀客啊。”静言命人看座,“外头下着大雪呢,姐姐怎么过来了?”
齐月宾笑道:“冬日里无聊,特意过来寻妹妹说说话。”她唤了吉祥过来,打开一个包袱,“我给小格格做了件衣服,想着天冷了,应该能用得上。”
静言打眼一瞧,只见那衣服十分精巧,桃红缎子的底,绣的是猫儿扑蝶的纹样,猫儿灵动,花儿娇艳,外头一圈风毛十分绵密,兼之针脚工整,可见做这件衣服人的心意。
静言似笑非笑道:“好精巧的手艺啊,萱盈看了一定喜欢。”
齐月宾温和一笑,“我不比妹妹得贝勒爷的喜欢,平日里只好绣些花样子什么的,久而久之,这女红也算拿的出手了。”
她如此自贬,倒教静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萱盈这会子也应该醒了,翠翘,去把萱盈抱过来吧。”
萱盈过了周岁之后,越发显得粉雕玉琢,唇红齿白,齐月宾一看便生了怜爱之意,直至晚膳时分才依依不舍地告辞。
翠翘指着那精巧的衣裳说道:“主儿,这衣裳该怎么处理?”
静言抱着开始打哈欠的女儿,随意瞥一眼,“丢到库房里头就是。”
齐月宾的东西能乱拿吗?送出去一副璎珞,曹琴默的孩子就换人养了。这衣裳一穿上,谁知道是不是也要倒贴一个女儿过去?
“以后齐格格送过来的东西都放到库房里。”
作为四爷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女人,齐月宾不可小觑。只是运道不好,偏偏撞上了乌拉那拉氏柔则,连怀着孩子的宜修都倒退了一射之地,更何况她?
齐月宾的琵琶学自柔则,这其中到底是因为和柔则脾性相投,还是因为想从柔则手里漏出一点恩宠来,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总之齐月宾这个人了,她是敬而远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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