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来,吹了几日风,加之昨夜下了场雨。
天气转凉了不少,顾倾城拉了拉敞露在肩上的粉色长衫,光着双脚,不知不觉地走到了窗前。
“倾城,何时起来的?”事已,顾相进屋的时候,她还没察觉。
“哦,刚刚”顾倾城含笑,回了句。
红扑扑的脸蛋,想来是风吹的,都红了。
顾相看到她双脚赤地,有些不悦,好看的眉微微拧紧,似乎又拿出了他兄长的气势,对她说:“地上凉,以后莫要这样!”
虽是带着责怪之意,但他那双宠溺的双目,加之他亲手为她提鞋,走过来时,抱住她到床头,穿上花鞋,一切都出卖了他的内心。
“哥哥”,顾倾城甜甜的笑脸,近在咫尺的距离,有时候他还真觉得自己来的身份不对,“那人演戏真不错呢。”
台上戏曲:
宁王要取我心头血,是为了给我那位同父异母的姐姐。
孙玥淡然一笑,素手芊芊自广袖中取出一把匕首,将它交给身侧之人。
她面色苍白地躺卧在塌,而我就站在屋前,和宁王苏谨言离得很近很近。
“阿言,我要你亲手为我取了她心头血,这是你应我的,你不会反悔,对吧?”
苏谨言接过那把匕首,端详片刻,抬起眸来,一步一步地向我而来。
那一瞬间,我心痛无以复加,因为我终于意识到,原来苏谨言爱上的从不是我顾小六,他不属于我。
“夫君……”
我艰难地唤出声,声音颤栗,脚步随之后退了两步,直到抵靠在门槛上,我才晓得自己已然没有退路。
我伸手抚上这张近在咫尺的容颜,满身颤栗不止,他的匕首那么近,随时都可能将它插入我的胸口。
“夫君,不要,不要,小六怕疼,夫君,疼……”我害怕地双手握住了他的手,直摇头说着。
他愣了下,仓皇地躲开了我的视线,抬手遮住了我的双眼,最后的笑容悲凉而决绝。
我以为他会动容,会留情,但是他没有,而我也意外我没有逃。
“苏谨言,我恨你。”
我悲戚道,泪如雨下,这周身彻骨地荒凉,手脚被束缚着,令我动弹不得。
“恨吧,恨我也好。”
他手下微微一顿,最终,如是说道。
最后的最后,我只问了他一句:
“你可曾有过一刻爱我?”
可直到我生生被痛昏过去,也未曾听见他给我一句有亦或者没有的回答。
兴许是他做的太过分了,连老天爷也看不下去了。才允我不死,变成个小乞丐来讨债吧。
当我成为宁修殿殿主,独揽朝纲后,我只为一件事而来。
一身正红宫装正坐朝堂,垂帘听政。
“臣以为,太后应退避朝堂,还君以政权。”
也不晓得是哪位官员要弹劾我下台,而后又有几位大臣附议。
这样的话,听得耳朵都要起茧了,也没人真的敢让我下台。
皇帝不发话,他们说多了也是无意义,反而是助长了不少人到我手底下做事。
“太后,您别太在意那些话。”
苏谨言他来找我了,他便是如今那位朝堂上不发一言的皇帝,傀儡皇帝。
我便是太后,他的皇嫂荆兰,家中排行第六,也叫小六,我死后不久,便发现自己成了荆兰,他的皇嫂。
“皇帝可是觉得哀家老了?”我转头看向他问道。
“不………不,没有”他慌的一批,心道:该不会是吃错药了,她怎么还好好的站在面前?
“皇帝,该让太医给你治治眼睛了,怎么这么年轻就瞎了?哀家已经三十岁了,老了……”
说罢,生生咳了两声,抬手由着宫娥们搀扶着,往宁修殿去了。
生前我顾小六是你明媒正娶的妻,死后,纵然你为帝王,我也不甘心只做个乞丐,我做太后,垂帘听政,你为傀儡,如此这番争斗不死不休………
戏外
“顾小六,那人是谁?演的真不错”顾倾城那张笑脸,欢喜地拍手叫好。
顾相没有回她,只是很是自然地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目光里满满的宠溺,然后离去。
很多人问起过顾小六是谁?垂帘在宫里,那个冰冷的,只有冰冷的地方。
慢慢地享受着无尽的荣华,最终在容颜老去,华发苍苍,冰冷的冷宫里,化作枯骨,随风散在了红尘岁月里。
听过她的故事的,大多是她这面,垂帘听政,登上政治舞台,可谁曾经容颜老去,身侧无人,后面唯有冰冷,心灰意冷,对人世的愤恨,那黯淡无光,再也回不去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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