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斗水鬼

“阿嘁”

小姚一觉醒来，便不舒服发了个大喷嚏，吸了吸气，一股凉嗦嗦的气息涌上心头。

昨夜下了场暴雨，忘川河里的湿气都蔓延到了小姚的房里了。

估摸着堤坝都被大水冲垮了，小姚扭扭脖子，拉伸下腰板，在木屋子里随便拿了件薄纱披上，便匆匆忙忙地到奈何桥方向赶去。

“这件事，汇报到冥界是十殿下薛那里就成了一道一步登天的机遇，若能够处理好忘川发大水，收回百鬼，那么你就可以向十殿下请求离开忘川了”小姚走到孟婆跟前，一本正经地跟孟婆分析其中的利害，想要为她争取点功劳。

孟婆坐在奈何桥下的台阶上，她面色凝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手里那碗刚刚熬制出的汤。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姚”孟婆沙哑的嗓音，突然间开口，“离开了这里，我又要到哪里去？”

她微微敛下眉来，一双原本没有任何光泽的眼睛里，这一刻看去，好像有无数的熊熊烈火在燃烧。

“也许…我不该多管闲事”小姚哑然，她没有记忆，她能够去哪里？何处是家？

孟婆欣然一笑，拍了拍她的膀子，然后回头目光一扫忘川河里滚滚翻腾的流水，执拐杖用力一振，一瞬间，奈何桥上显现处一道刺眼的如烈火般耀眼的光束，光束由竖直方向慢慢地分两边扩散，像是一把被人打开的折扇，又像是孔雀开了屏，那道光慢慢地向河水靠近，接着铺满河水，接着渗透水部，慢慢地扩散地速度越来越快，整条河水，都变得无比通亮。

这样的光，照亮了黑夜里待的久的鬼，最终的结局也就只有一个“死”字。

所谓的制服百鬼，孟婆就是一道光，随时会将鬼杀死。

昨夜的暴雨，忘川里的众多水鬼，势必会抓住机会，爬上岸。

“喂，你傻呀！”小姚一个高呼，张开双手，试图阻拦。

孟婆不语，依旧施法阻止水鬼上岸，水鬼上岸，会将湿气带给陆地上的鬼的，他们将感染风寒，陆地会变得像冰冷的雪天。

这样的情景，天上飘着雪，漆黑暗无天日，加上冰冷，冥界迟早大乱。

搞个不好，落魄书生逃到人间的事，不追究，这件事也足够让她魂飞魄散。

孟婆赌不起，她目光如炬，毋庸置疑，她决定的事，没有谁可以阻止。

“听说…喜欢一人便是他欢喜，我便欢喜”不知道是不是体力要消耗殆尽了，还是她神游了，她的脑子里突然间闪现过这么一句话。

耳边传来了一个男子的声音，温润的嗓音，他说：“丫头，你喜欢我吗？”

女子，也就是她自己，她听到自己说：“我喜欢他，喜欢了很久，他蓄起长发，我与他慢慢变老，他却不开心…”

那个人问她：“既然不开心，你亦是不开心，何不放手？”

她低下头来，低喃着：“倒是想，但是他……”她自嘲一笑，“我放不下……”

“噗嗤”孟婆想到至此，心头一紧，一口大血喷然而出，哗地落下，昏厥的那一刻，她好像听见女子在唤一个人的名字：“七…七……夜”

“死老太婆，你强逞什么能？”小姚此刻面色凝重，语气很冲，似乎是气急败坏了，但是又带着些自责，以迅雷般地神速来到孟婆身边扶住她。

孟婆倒下了，水鬼们愈加猖狂，小姚身处在这样的境地，不容许她有太多的杂念。她必须赶紧带上孟婆离开。

但是刚才驱散开的水鬼，已经一个个借着涛涛江水上了岸，她“嚯”地一声拔出了腰间的长鞭，目光一扫爬上岸的在地上一步步朝她来的四五个四面而来的三头似蛇般的赤身的怪物，知道他们很快会发起进攻，她警惕性地后退了两步，随后一把将孟婆背起，又将长鞭一挥，一捆将孟婆紧紧地背在身上。用力爬起，接着跨幅度地使劲全身力气，站了起来。

此刻她已觉得很累了，可当她回头再看四周时候，她的面色变得煞白，心一颤一颤的，目光如炬，视死如归。

无数如蛇蚁般的怪物，正向她袭来，她没有带武器，唯一的长鞭此刻在老太婆身上，赤手空拳打水鬼，她可以吗？

她在心里问自己，不容多想，她伸出双手，两手握拳，作出向前百米冲刺的姿势，咬紧牙关，向前冲去。

“呀！”只听见一声冲破天际的叫响，小姚一拳打到了头一个冲在前面的三头怪物，接着三头怪物中间那个头向她袭来，准备咬她，小姚一把抓住了刚才打的那个头的脖子，用力一掐，一脚腾空而起打到了另外一个头上踩住，而中间那个小姚直接张开比它还大的嘴，露出尖利的牙齿，一口将它咬下。

蓝色的血液，沾在小姚的牙缝间，嘴角边，小姚的眼睛由黑变红，鬼吃鬼，鬼打鬼，这样的场面很是诡异。

仅仅只是杀了其中一个水鬼，就如此地费劲，无数地水鬼，他们怕光，畏光，只是冥界从来没有光。

抹开嘴角边上的蓝色的血液，小姚继续打。她先是向前不停地冲，而后化作一道火红的长剑，所谓剑灵，大抵是这样，生来就是一把利刃，为了守护一些重要的东西，为其披荆斩棘，在所不惜。

小姚没有那么多的耐心，为这样的事而感到骄傲，她此刻化作剑，只是因为自己要保命，她一脚踢开了三四个蜂拥而上的妖怪，接着张开了牙齿，露出凶狠的獠牙，红如血的眼珠，触目惊心，她毫不留情的一口又一口地和那群水鬼，展开一场鬼咬鬼地厮杀。

她的手指甲变得长而锋利，她的头发由乌黑变得通红，出手也变得紧促，且狠，她用力划向那些怪物，怪物们似粘人的泥，一下子缠住了她的手脚，他们开始疯狂地撕咬，寡不敌众。很快，一个怪物腾空而起向她扑来，宛如鞭绳重重地砸在了小姚的右手臂上，顿时留下了深且红的伤痕。

嘴角一阵剧烈的哆嗦，牙缝间吸了口冷气，小姚只觉得自己的身子一下子麻木了下来，阵阵火辣辣的疼痛直钻入心，她左手捂着伤口，张嘴又是一下咬住了那个怪物，为避免它靠近孟婆，她又一头撞开了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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