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上街

在那条街上，天空开始被染成淡淡的橙色。

靠近街道，我们准备下马。

即使我从马上下来已经站在地面，也还有一种在摇晃的感觉。

“你没事吧？”

吉尔一只手抓住缰绳，另一只手拉我的手。

当然是为了我不走失，就像小孩子一样被对待，让人害羞。

这种心情一进入街道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每栋建筑都是石造的，很气派，路上铺着铺路石，街上挤满了人，有的在路上卖东西，有的在拉客。

热闹得让人以为是在举办庆典，我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惊讶吗？那么，首先……。”

吉尔环顾四周，又走了起来。

总觉得完全没有现实感。 这真的不是梦吗？

过不了多久就会突然醒来，迎接和往常一样的早晨吧?

想着想着，也许是到了目的地，吉尔停住了脚步。

听到咔嗒咔嗒的声音，抬头一看，吉尔打开的门上挂着钟。

里面是一间很大很宽敞的房间，一面墙上贴着好几面镜子。

每一面镜子前都摆着椅子，椅子上坐着脖子上缠着毛巾的人。

他们周围有拿着剪刀和梳子的人，好像在给坐着的人整理头发。

“欢迎光临。”

一进门就迎来一位中年妇女。

“给这孩子剪头发。”

“是啊。哎呀，……来，坐这边吧。”

被推着背催促着，我慌忙回头看向吉尔。

“我把马寄放在旅馆，马上就回来。那就拜托你了。”

“好的好的，交给我吧。”

看到点了点头就转身的吉尔，我突然感到不安。

“吉尔！”

吉尔听到我的声音回过头，瞪大了眼睛，露出有点为难的表情。

“没关系，我马上就回来。剪完之后，我们去买衣服吧。你现在这样的打扮在街上反而显眼。”

为了让我安心，他胡乱地摸摸我的头出去了。

“没事的，来，坐下！”

被推着肩膀，半强行坐下。 于是马上就和其他人一样，在脖子上缠上了毛巾。

“太乱了，头发又细又漂亮，剪短太可惜了，还是剪刘海吧。”

头发被利落地扎起来，刘海高高扬起。镜子里清晰地照着自己的脸，我不由得背过头去。

“怎么了？”

“啊，那个……刘海就这样比较好……”

“为什么？”

“因为我的眼睛是这样的颜色……”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就这样藏起来。 至少在我找到另一个绿眼的人之前。

“哎呀！怎么回事！这颜色确实很少见，但很漂亮。一点也不奇怪。”

“真的吗？你真的这么想吗？”

这是我第一次被人说这个颜色很漂亮。

“当然啦。真漂亮。温柔又温暖，新绿的颜色。”

温柔地说着，那个女人轻轻地把我的脸对着镜子。

“没什么好害羞的。要是讨厌自己眼睛的颜色，这样想的话那爸爸妈妈也太可怜了。”

我从没想过这样的事。 把记忆中的母亲的微弱记忆拉到一起。 脸也想不清楚了，回忆中的母亲俯视着我，脸上挂着笑容。 和我一样，温柔地眯着绿色的眼睛。。。 “我要剪了，你不能动，别动。”

拿着剪刀的手毫不犹豫地剪着头发。我从镜子里看到她那流畅的动作，看得入迷，她嗤嗤地笑了。

“你好像是从乡下出来的，第一次来理发店吗？”

“理发店？”

我歪着头听不熟悉的单词。

“这是一家理发店。”

“在我们村里，都是让亲朋好友来剪头发的。”

“是吗?那么，最后给你剪头发的那个人还真是笨手笨脚的呢。后面的头发长短不一。”

被这么一说，我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因为，自己是看不见后面的东西……”

我小声解释了一下，这次没有回应。动作瞬间停住，又重新开始。

“你是来这条街上打工的吗？”

“从我们村子里选出了龙王的新娘候选人。于是，使者就想着要不要派我来当随从……”

刚这么一说，店里就喧哗起来。

“那么，小姑娘是从达纳村来的? !”

在旁边剪头发的叔叔突然转向我跟我说话。

“喂！不要突然动！”

拿着剪刀的女人训斥了叔叔。

尽管如此，叔叔还是不气馁，跟我说话。

“她打败了众多贵族千金，成为候选人，一定很美吧~。”

“对对，快告诉我!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店里突然只剩下剪刀剪头发的声音。大家都想听奥莉的故事吧。

“那个，非常漂亮，温柔的人。就像童话里的妖精一样……”

虽然对只有自己的声音响起的状态感到战战兢兢，但还是设法说出了所知道的一切。

“那可真是期待啊!龙王也一定会喜欢上的。”

“龙王看起来也很端庄，如果他站在旁边，一定会成为一幅画吧。”

传说龙王是黑发和黑眼睛，个子很高，长得很漂亮。

“加油啊，小姑娘!要好好照顾那个新娘候选人啊!”

店里的气氛已经高涨到无法平息的地步，正当我内心焦急的时候，门上的钟响了，有人进来了。

透过镜子看到吉尔的样子，连我自己都惊讶地感到安心

吉尔站在我身后，隔着镜子看我。

“是吧？ 我说很快吧？”

我点了点头，像是松了一口气，轻轻叹了口气。

“我刚才听到在讲新娘候选人的事。也不一定哪里有坏人，别把事情扩大了好吗？ ”

“哦。。。对不起，我。。。”

当被吉尔提醒时，我感到很难过，因为我根本没有考虑过这件事。

在这种情况下，我会像奥莉的母亲所说的那样拖奥莉的后腿。

“不，是我一开始没告诉你，以后注意就好了。”

吉尔虽然这么说，但低落的心情却怎么也提不上来。

“我们也很抱歉，小姑娘。 刨根问底的。 打起精神来吧，来，我给你这个。” “什么？”

大叔一边被骂着“别动”，一边从口袋里啪嗒啪嗒地掏出什么塞到我手里。

打开一看，是一个用透明包装纸包着的粉红色的东西。

“……………”

正当我不知所措时，吉尔从我手里拿过它，打开包装。

“张开嘴”

照他说的张开嘴，那个粉红色的物体一下子被扔了进去。

下一瞬间，甘甜的味道在口中蔓延，我终于明白这是可以吃的东西。

“太甜了！……但是太硬了，吃不下去啊？”

“哈哈！你，糖要放进嘴里自然融化掉的。”

自然融化!好厉害的食物…到底是什么做的呢?甜甜的能融化，一定是加了糖。

奥莉经常泡茶的那个。

我偷偷舔过一次，结果被村长狠狠地揍了一顿。虽然从那以后我再也没吃过，但好像和这个味道差不多。

“看，剪好了！”

当毛巾被狠狠地撕下时，我清醒过来。

“这样就可以吗?”

“啊，非常好。”

照在镜子里的自己看起来像个女孩，吓了一跳。

虽然并不是剪了头发就改变了脸，但看起来却完全不一样。

昨天在水里看到的脸，明明只是个寒酸的孩子。

“好了，下一站是衣服！”

吉尔给了钱，让我从椅子上站起来。

我拦住了准备直接离开的吉尔，回头看着帮我剪头发的女人。

“阿姨，谢谢你帮我剪了头发。还有，你说我的眼睛很漂亮……谢谢叔叔给我糖，非常好吃。”

“没事!路上小心点。”

不知为何，大叔的脸颊涨得通红，动一动又会被骂，所以面朝前方回答。

“糖什么的，下次见面我给你买一整瓶!保重啊，小姑娘!”

阿姨把我送到店外，向我招手，直到我们看不见为止。

后来，吉尔给我买了衣服和鞋子。

我因为顾虑而无法选择，他替我挑选的衣服，是街上姑娘们常穿的那种简单的款式。

上下分开，虽然是裤子，但是脚边有刺绣，很可爱。

“白天几乎都是骑在马背上。 到了帝都，我再给你买些更好的，现在就先凑合着。”

吉尔这样说着，我却不敢当地拒绝了。

我本来只穿过磨破了的旧衣服，光是在店里买的新衣服，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吉尔说要给我买内衣，但我不敢和他一起进店。

可我连怎么花钱都不懂，最终也没能一个人去买，让吉尔在门口转过身等着，帮我付了钱。

我对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这件事感到震惊。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知道了不知道，这是一个巨大的收获。”

“……吉尔说的话有时很难懂。”

“即使你现在不懂，以后也会明白的。”

这个以后，到底是什么时候呢?

如果能理解吉尔的话，就能理解吉尔的想法了吗？

橙色的光逐渐失去了颜色。

夜晚就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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