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案板前苏昀正襟危坐,纤长白皙的手指微拢起,伸出如羊脂白玉的手拿起毛笔,轻轻蘸了蘸墨,缓缓地在纸上写下端正清秀的字。
屏画透过浅浅的微光,整个人笼罩在光里,他一如天际遥不可及的月,墨色云起也掩不过清浅的光辉。
白衣胜雪,发黑如墨,头戴着玉冠,他袖子半折,露出半截白皙有力的手腕,由内而外散发出清淡温和的气息。脸部轮廓略显稚嫩,目光却坚定如一。
直到最后一字落笔,他站起身,微提笔,将笔轻倚在墨砚上。
正如坊间世人用来形容君子之语——“谦谦君子人如玉,惊艳才学世无双。”
微风从外头轻轻吹来,轻轻地吹起了纸的一角,他将纸收入信封中,在案板上有规律地轻扣,一个黑影神不知鬼不觉地没入室内。
“去备许府许老夫人五十大寿的贺礼,按上次的规格。”
“对了,将这封信交给父亲。”他将信递到影士的手上,低眸观察影卫的神情。
下一刻影卫低眸应了是,便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一切又归入了平静如水。
……
许影让秋玉先躲起来,便往小厮的方向走,刚才耽误了一会儿,不过她倒是了解了事情大概。
这样会好办太多了!
她依然装作一副虚弱苍白的样子,手捂肚子,远远地就瞥见小厮看见她回来后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这厮肯定是藏着什么坏墨水!
“三小姐,这边请。”小厮微弓着身,将我带入了前厅,一路上时刻注意着她的动态。
前厅雍容雅致,梨花木椅的摆放位置,通透碧绿的茶盏,悬挂正厅的观音菩萨画像,一手轻拿柳枝,一手拿着玉瓶,一幅轻洒拂水,普渡众生的样子。
前厅的上方吴氏威严端坐,一身紫槿花镶金边衣裙,斜插梅花白玉钗,耳坠珍珠。她轻轻掀开墨盏茶盖,白汽氤氲而起,茶香四溢,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审视的目光才自上而下看。
小厮便退了下去。
许影偷偷瞟了吴氏一晚,又迅速垂下了眸,有样学样地行了礼,道了声:“母亲。”
“听林夫人说,你最近病了,不在房中休养,怎么今儿倒从外头来了?”
病了?不,是被林姨娘锁死在柴房了。
“咳咳,回母亲,女儿感觉身体好点了,便想出去走走散散心。在屋内待久了,难免心烦。”
“最近府内正在操办大宴会,该守的规矩还是要守。你已经不是那个无人管教的主了,既然现在落到我名下,就得守我的规矩,是不是?”
——府内在筹备宴会,不要随意进出。你不是没人要的野孩子了,你现在归我管,我说什么你就得做什么,听我的话,别丢了我的脸。
许影垂眸应了声是。
“无事的话就退下吧。”
“母亲,女儿还有一事。”
吴氏又半抬眼眸,盯着她的眼睛,示意她说。
“母亲,女儿听说府内凡是许氏子女,皆能领每月的月钱,况且女儿是落在你的名下,若是被人听了女儿的月钱被苛扣了,连饭都吃不起,岂不是丢了母亲的脸?这要是被林姨娘听到了,还不得去父亲那里告上你一通,母亲您是知道的,林姨娘向来得父亲宠爱,又与你不对付。”
“知道了,退下吧。”
“玉香,给她这个月的月钱。”
“女儿这就退下。”许影转身便退了,到确定她看不到的地方大松了一口气,狂拍胸口。
吓死我了,刚才!
……
好个伶牙俐齿的女娃娃!
小巧她了!
吴氏眼神犀利地看着她慢慢退下,悠悠地又喝了一口茶,盖上茶盖,示意玉香端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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