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鄙可笑的一生。
在风音的预想中,父亲先认出她打掉她的面具或是她自己摘下面具,然后被父亲一剑刺死,父亲宣布她的奴隶身份,所有罪责在她一人之身,此后轻雪再将天魔两界的关系推上正轨,简直是再好不过的结果。
即便是对于父亲而言,用一个不喜欢甚至极度厌恶的孩子换得两族千万年的和平,想来也是开心的。
可现实竟与她的预想并不相同。
墨渐死死盯着她,眼中情绪翻涌,愤怒,震惊,失望,无奈.
最终竟平静下来。
她与那双波澜不惊的眸子对上,不由得低下头,心下发虚。
墨渐压下心中翻涌的所有想法,一把抓过她的手,摘下了她的手套。
鲜艳的“奴”字如今看来依旧触目惊心,墨脊冷冷斥道:“跪下。
风音依言跪在他脚边,墨渐死死拍着她的手,对台下道:“这奴印,是我墨家铁律奴籍的奴印。想来诸位也都有过耳闻,墨家的铁律奴籍此生绝无脱籍的可能。
“此番大战,皆为紫牙挑起,风音始终跟随在我身侧,虽身为魔尊有御下不严之过,却绝无可能参与其中。
”
“不过既是墨家的奴,本君便带回墨家管教了。”墨脊冷冷扫视过台下魔族各异的面孔:“你们魔族哪一日能擒住紫牙来换你们尊主,本君便哪一日将她放还明华宫。
风音猛地抬头,她从未想过自己竟能在父亲的仁慈中得到一线生机,轻轻扭动一下手腕,低声对父亲说:“您不杀我,来日如何与众仙家交代? "
墨渐并不理会她,只狠狠将她的手甩开是个让她闭嘴的意思。
高台下的墨曜军和魔族几乎剑拔弩张,轻雪贵君在其中努力压制着魔族族众的情绪,墨渐垂头看着底下乱纷纷的人群,问风音:“明华宫中,可有哑药?
”
小火炉架在了高台之上,风音跪在旁边扇风瞧着火,汤药的清苦气很快飘散出来。
“君上,药好了。
墨渐大步走过去抓起那煮药的瓷罐,掐着风音的下巴逼她仰起头,在台下一众人的震惊中将一罐药尽数倒在了少女的嘴里。
炙热的汤药顺着食道流下,很快便烫坏了少女的咽喉,风音只觉得口中仿佛着了火,路烧到胸腔,再燃进胃里。
实在是太痛了。
细密的汗珠在她额头上浮现,一颗颗顺着脸频滚落,最后一点药汁从她口中流下,墨渐松开手,她雍倒在地上,有血顺着嘴角流下。
朦朦胧胧中,她听见父亲坚定的不容置疑的声音对台下说:“风音,本君带回去了,有谁不服的,只管来承明宫,本君恭候。
”
风音再睁开眼,已经回到了她熟悉的刑房里,她被锁在刑架上,口中食道胃里都是一片剧痛。
她垂着头,清理脑海中混乱的思路,强行让自己清醒起来。
父亲并未按自己的安排走,他没有在颖川杀了自己,而是将她的奴隶身份昭告天下,将自己带回了宫。
父亲饶了她的性命,她却不知是不是值得高兴的事.毕竟,她接下来要面对的局面,大概只会更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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