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

深夜幽深的枯林，半高的枯木树枝错杂，像一个个扭成奇形怪状的人，仿佛下一刻就要扑上来撕碎一切。

寂静无声，迷雾环绕，每走一步都能听到脚下踩到枯草的沙沙声，让人听的胆寒，而小可却不得不在这仿佛吃人的迷雾枯林里奔跑。

有东西在追她，很快，即使拥有猫咪灵敏的黑夜视力，她还是看不清是什么在追她。

或者不能说是追，而是在戏耍，每当她跑累放慢速度的时候，那东西就会猛地拍在自己身上，那感觉不疼却阴冷至极，直觉告诉她如果停下绝对活不了。

“不要光想着逃，你的任务是走出这个圈。”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可内心既焦急又无语，她难道不想离开这个鬼地方吗，问题是一点提示都不给她，要她怎么在这个没有尽头的迷雾枯林里出去啊？！

圈外，何柏郎微皱着眉头看着躺在圈里不住颤抖的小可，这个圈是他所设的一个简单的迷幻阵，按他的预计时间，小可差不多用个五分钟就能出来，但现在却整整花了10分钟。

果然还是因为人类灵魂的问题，有灵性的动物对于危险的感知要比人强百倍，生存本能会让他们下意识规避危险，像一般的阵法是困不住他们的，但可惜，小可人类的灵魂使她杂念太多没法有猫的那种敏锐的感知能力。

又过了五分钟，可能是体力濒临殆尽，激发了小可的生存本能，跌跌撞撞的找到了出口，就在圈内的小可要爬出来的那一刻，何柏郎挥手念诀，加固了阵法。

阵法中的小可还没为终于找到出口而高兴，下一秒就猛的掉入无尽的黑暗。

再次睁眼她变回了李君可，家里的压抑和学校的欺凌像枷锁一般围绕着，缠的她喘不过气。

逃离似的去寻找解脱，却发现没有苏梓智，也没有鬼清洁，之前的救赎仿佛一场梦，李君可一阵恍惚，她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是何柏郎给她的考验，但随着一天天过去，她也不确定了，这到底是假的，还是她想这一切都是假的。

就在小可意识即将沉沦的那一刻，一股力量猛地将她向上一提，她惊醒般的睁开墨绿色的眼睛，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慌张的四处打量，看见眼前熟悉的场景和何柏郎后，才终于脱力的瘫倒在地。

在幻境里度过的一年半载，在现实中也不过五分钟，最后是因为小可的身体快要支撑不住，才将阵法解除，否则她将永远迷失在幻境中，换一个简单明了的说法就是植物人。

何柏郎轻叹一口气，蹲坐在草地，有些遗憾的说道：“你人性的一部分影响太大了，并不适合做灵宠。”

小可现在浑身无力，实实在在体验了一把身心俱疲，对于何柏郎的话也没力气回应，心底却暗暗的厌恶，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能够在鬼清洁有点价值...

明明已经以一个全新的身份脱离了那糟糕的过去，但过去的一切却还是阴魂不散的束缚着自己。

高中生的李君可已经死了，现在的她是黑猫小可，那糟糕的人生不应该再影响着自己，她不允许！

何柏郎可惜的看着小可，这资质，不知道他有没有机会再找一个差不多的灵宠。

何柏郎伸手想要把脱力的小可抱起，却感受到了微弱的反抗，惊讶的松手，只见小可抬起头来，碧绿色的眼睛在黑夜里闪着幽光，瞳孔变成竖瞳，竟透露出猫的野性。

“你...不想放弃？”何柏郎惊讶的问道。

小可直直的看着何柏郎，眼里的坚定说明了一切。

“你想清楚了，今天的训练只是冰山一角，如果你要当灵宠，那像刚才的幻境你要一直经历，直到磨灭你的人性到不影响你判断的那一刻。”

小可没有犹豫，费力的站起身来，此时的她浑身透露着一股韧劲，那是曾经李君可所没有的，专属于黑猫小可的韧劲。

何柏郎静静的跟小可对视，随后释怀的笑了起来，人心换人心嘛。

接下来的几天，白天何柏郎到处采购驱邪材料，晚上训练小可。

之前一直听苏梓智吐槽何柏郎训练起来的时候，简直属于魔鬼级别，现在体验下来发现，何止是魔鬼简直是地狱啊！

每天只要开始训练就没有休息这一说，除非她虚脱无力否则不会停止，主要是这副黑猫躯体体力简直好到不行，每次训练都能挺将近两个小时，搞得像小可那么含蓄内敛的小猫也开始忍不住对何柏郎辱骂喊叫，反正他也听不懂猫语。

不过这种地狱般的训练效果还是很明显的，小可的听力，视力，速度和事物的感知程度有着质一般的飞跃，用一句夸张的话来说，她感觉眼前的世界都跟之前的大不一样。

说起何柏郎的三个徒弟，苏梓智应该是他教的最耐心的一个，其他两个他都是靠实战让他们快速打下基础迅速出师。

而苏梓智因为灵力超群加上又是女生，所以何柏郎用的都是引导式的，硬生生花了双倍的时间才把她训练的和大壮差不多。

不过事实证明还是实战能快速提升一个人的水平，比如之前的岁堂村一行后，苏梓智的水平就直超大壮。

时间飞逝，转眼就到了正月十五，驱邪的材料和小可都培训的差不多了，何柏郎也不由得放松不少，想着明天大壮和苏梓智就要回来了，就悠闲的逛起了超市。

“呦，何老板，几天不看你了，听说你最近在大量购买朱砂，是有什么事没有。”

购买驱邪材料免不上会碰见赵宝，不过自从接受人心换人心这一说法之后，何柏郎也没有说刻意疏远，加上赵宝比大壮还要憨厚的性格，之前那次尴尬也就这么盖过去了。

不过对于赵宝的无条件帮助何柏郎还是受之有愧，关于驱邪的事他不想再麻烦赵宝。

“没事，年后会有个大单，备点朱砂有备无患。”

“这样啊，那我就提前祝何老板此次万事顺利，今天这次消费给你免费，何老板记得以后多照顾照顾我生意。”

话是这么说，但每次何柏郎一个人来的时候，只要赵宝在都是给他免费，不过这方面何柏郎也不客气，礼尚往来嘛，反正他这边抓到的冤鬼是全部交给赵宝负责的。

买完菜，何柏郎难得慢慢悠悠的在街上闲逛，嘴角不自觉的勾起，明天她就要回来了。

两手满满的菜，几乎都是苏梓智喜欢吃的，心想着反正大壮和小可都不挑，那干脆就按照苏梓智的口味来。

自从他回来之后除了给苏梓智发了条已经回扬城的短信就没再联系，其实他对手机打字这方面一直不熟练，很多时候都是直接打电话，但偏偏心里那种莫名的紧张让他怎么也拨不出电话，最后选择磕磕跘跘的给苏梓智发了短信。

很奇怪，明明和苏梓智相处了也有半年多了，但仿佛一夜之间他对她有了一种陌生而懵懂的感情，只要一想到她，胸口就有种涨涨的感觉，会不自觉的开心，想笑。

这难道是对家人的感情吗，可是他从来没对母亲和何老头有过这种感觉，是因为辈分问题吗，对妹妹的那种？

“帅哥，剪头吗？”

一个热情洪亮的声音打断了何柏郎的思绪，向声源处望去，只见一个留着中长发型发尾染黄的小哥正热切的看着自己。

抬头一看，竟不知不觉走到了常来的理发店。

这段时间因为邪祟的事，一直没想起来剪头，现在头发长的都可以扎小辫了，所以何柏郎也没犹豫，点头进到了店里。

店里的生意不错，连洗头都要等上一等，店里有认识何柏郎的师傅，笑着打了打招呼，因为手上有客户也没多寒暄。

刚刚在门口问他剪不剪头的小伙包揽了他的洗头业务，小伙姓曹，待人热情又话多，才来店里一个月，专门给客人洗头。

“帅哥，你看店里挺忙的，你要是不嫌弃，我给你剪怎么样，技术你放心啊，我之前在别的理发店干过两年的，绝对包你满意。”小曹趁没人注意的时候小声跟何柏郎说道。

小曹来之前因为有一定理发经验，被老板看中，说好了让他当理发师，但入职的时候又说人手不够让他暂时帮忙洗头，这一洗就是一个月，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哪得罪了老板，今天看见何柏郎，就想试试，这么帅的一张脸，只要发型弄好了，拿出去就是活招牌，怎么说也能稍微缓解一下他目前的困境。

何柏郎大概猜出了小曹的心思，不过无所谓，他又不赶时间就给他一个机会，大不了剪毁了重新叫一个弄就是了。

见何柏郎答应了，小曹很是兴奋，一个多月没帮人剪过头了，手痒的狠。

“帅哥有什么想剪的发型啊？”小曹问道。

何柏郎皱眉想了想，随后笑着开口：“就剪的跟钟荣良一样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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