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壹）

我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不曾见过光明。

——艾米丽·狄金森

？：小白兔，白又白。两只耳朵拎起来，割完动脉割静脉，一动不动真可爱。

？：小气球，我唱得对不对呀~

小女孩手里攥着一只小气球，是一个人头的模样。

阴暗的游乐场里似乎只有她一个人。

还有无数只烂掉的气球。

？：你是我最喜欢的小气球了，不过……姐姐才是我最爱的，气球可以再有，姐姐就不一定了。

？：所以，我要把你送给姐姐哦~

小女孩天真善良的小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两颗小虎牙更显得她单纯无害。

？：但是，要把其他人全部杀掉呀……

……

陆希夷哥，为什么这次是个游乐场啊？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

陆希夷连个人都没有。

女孩抓着自己哥哥的手，希望这比现世还要浓重的雾气能早点消散。

陆晚翎抬头看了看天，总觉得这种灰蒙蒙的像是黑夜与白天交错的情形很眼熟。

既不像是纯粹的黑夜，更不可能是白天。

世界好像归于一片混沌之中。

陆晚翎：别怕。

陆希夷我没怕，就是这么多游乐设施，好像荒废了……怪可惜的，本来还想玩玩的……

陆希夷还好藏了几根棒棒糖。

陆希夷哥，你要吃吗？

陆晚翎：不用，你自己吃吧。

少女从衣兜里拿出了一根棒棒糖，也不管是什么味的，撕开包装纸，就往嘴里放。

陆希夷嗯，草莓味的最好吃了。

在拆包装塑料纸的声音的掩护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暗处快速移动。

陆希夷哥，你有没有听见童谣？

陆晚翎：没，但是……

他笑着握紧了手中的手术刀。

陆晚翎：我还没有解剖过活人。

陆希夷也是，你天天接触尸体。

陆希夷不过，我们作为好孩子，不能太血腥暴力，我们先乖乖听话……是吧，兄弟？

陆希夷笑眯眯地对着身后的以为自己很隐蔽的男人说。

她按了按哥哥握刀的手，漫不经心地把棒棒糖塞进嘴里。

一脸天真无害的样子。

陆晚翎不动声色地收起了刀，转身面对那个陌生男人。

他笑得很温和，没有一丝情绪上的破绽。

陌生男子显然没有想到这一男一女警惕性这么好。

他干笑了几声，场面一度有点尴尬。

许弋：你们好，我叫许弋。

陆希夷但是，我不太想告诉你我叫什么呀。而且，请你把手上的菜刀放下。我有点怕怕的。

雾气渐散，只有那天还是阴沉沉的，很可怖。

男子慢慢放下屠刀。

陆希夷小哥哥，你们有多少人啊？我就和我哥哥两个人，又没有一技之长，打不过你们的哦~

陆希夷所以，你要对我好一点哦……

为什么，明明说着这样求饶的话，语气里却满是威胁？

许弋：没……没几个人，五六个。

陆希夷你为什么说话结巴啊？我这么可爱，很可怕吗？

陆晚翎：我的小宝贝明明最可爱了。

陆晚翎揉了揉女孩的头，很温柔地把她护在怀里。

这兄妹俩，明明长得那么好欺负的样子，为什么说起话来一个比一个阴阳怪气？许弋都快哭了。

陆希夷小哥哥，能不能带我们去你大本营呀~人多有个照应。

许弋：我可以拒绝吗？

陆希夷不可以哟，不然的话，我就把你捆在那边那个旋转木马上……

陆希夷难保不会有鬼出没的~

许弋：好、好，你可以把那把刀放下吗？

他刚刚放下的菜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这个可怕的女孩子手上，抵着他的脖子，稍一用力就能割到大动脉。

陆希夷当然可以呀……好说好说，我最善解人意了，喏，拿好了，最好不要对着自己人。

陆希夷很“真诚”地摊开许弋的手，把刀刃放在他手上，笑盈盈地把他的五指翻拢。

薄薄的刀刃划开他的手指，沁出细细密密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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