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合,如墨的云层一点点晕染开来,夜晚即将来临。
在洛府用过晚饭后汤羡雅独自坐在走廊的石阶上出神。
“害怕了?”
无波无澜的清冷嗓音忽然在身后响起,汤羡雅不用想知道是谁,她回过头果然看见了长身玉立的裴慕书,他站在一树玉兰之下,墨色的衣袂与飘凌的落花相携相随,画面美好地让人移不开眼。
“没有,我就是在想一些事情。”
汤羡雅伸展了一下微微发麻的双脚,再次落脚时习惯性地看了一下地面,避开了一只搬着米粒缓慢爬动过来的蚂蚁。
裴慕书轻轻向后甩开衣摆坐在了她旁边,并未看她,默然良久才说道:“你是信命还是信己,若是前者,我就当白认识你一场了。”
他说完这句起身便要离开,汤羡雅心中忽然涌上一股热潮,急忙站起来冲着他的背影喊道:“我自然不信命!裴慕书你也没有白认识我!”
裴慕书没有答话,只是素日抿成一线的唇角微微勾起了一丝弧度。
夜半子时,院子里阴风怒号,凄风苦雨吹打着窗棂噼啪作响,霹雳电光如一条腾舞的银蛇,烁然撕裂开了黑鸦鸦的夜空,映得室内一片雪光。
东院那边哄闹一片,稳婆丫鬟进进出出,少妇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在这样的夜里格外凄楚,夜枭站在高高的枝头哇哇号叫着,仿佛是在给府上人提前报丧。
洛府几个上了年纪的既哑又聋的老仆人坐在大通铺上,裹着隐隐作痛的老寒腿目光呆滞地望着电闪雷鸣的夜空发呆,恍然记起在某年某日也是这样凄厉的风雨伴着产妇的哭喊声,令人毛骨悚然、不忍卒听。
西厢客房里,蜡烛灭了又点,点了又灭,千绪烦躁地扔下了火折子。
“别白费力气了。”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裴慕书站了起来。
地上早已用朱砂画好了繁复的法阵,福宝正安安静静地躺在法阵中央,即使睡着了脸上依旧写满了恐惧,仿佛陷入了光怪陆离的梦魇之中无法挣脱。
此时车继玉已经被忧心忡忡的洛家人请过去了,房间里只剩下裴慕书、汤羡雅、温凝露和千绪。
裴慕书要跟福宝共情房间里得留一个人帮他护法,这个任务显然只能交给温凝露了。
汤羡雅看着裴慕书在阵法一角盘腿坐定,抱元守一,无声地念完咒语合上了双眸,仿佛已经入定了,她打量着裴慕书清逸出尘的侧颜,好奇地道:“这就已经共情了?那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却听裴慕书淡声说道:“离我远点。”
“啊?”汤羡雅还没反应过来突然被一束强光刺得闭上了眼睛,那道雪白的光芒似乎是从裴慕书身上发出来的。
“雅雅!”
“汤姑娘!”
汤羡雅晕倒之前听见了千绪和温凝露张皇失措的呼喊声,但为时已晚,待失重的眩晕感消失后她重新睁开了眼睛,周围是一片冰天雪地的琉璃世界,红梅报春,香气冷冽,仿佛是在冬日的花园之中,这显然已经不是在之前的房间里了。
满级道长的废材小娇妻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