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你

我睁开眼睛后，发现我们身处在一片森林里，鸟雀欢快的的叫声传进了我的耳朵，我嗅了嗅，都是泥土气息。

缘阿生，这里是哪里啊？

柳彦生：这里距鄂州应该有百里吧。

缘灵洛他们呢？

柳彦生：不用担心，我们就在这里等他们。

缘好。

我们寻了一处阴凉的地方坐下，阿生说他给灵洛留了记号，他们会找到我们的。

阿生坐在一块比较平坦的石头上，然后示意我坐在他的腿上。

尽管我们成亲快半年了，可在他面前，我或多或少还是会有些不知所措。

阿生伸出手来拉住了我的手，我感受到了他手心的温度，像电流一般温柔的流进了我的身体。

柳彦生：缘，过来。

阿生再次轻轻拍了拍他的大腿，我被他牵着，蹑手蹑脚的坐了上去，没有防备的我被他抱在怀里，他伸出另外一只手，温柔的抚摸着我的脸颊，他说，我是如此的令他着迷，对，是让他无法自拔的着迷。

我的长相在凡事也算得上好看的，可在仙山，比我好看的女仙君多的数不胜数，我也不明白自己哪来的魅力能让阿生对我如此依恋。

不过，这样的阿生也同样让我无法抗拒。

柳彦生：缘，还记得我们在人世飘零的日子吗？

我看着他的眼睛，点了点头。

柳彦生：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成为雏灵吗？

缘因为仙山？

阿生笑了笑，然后亲吻了我肩上随意垂落的头发。

柳彦生：因为你。

缘所有的雏灵不都是为了去仙山吗？

柳彦生：可是缘，你忘了，当我还只是一只孤魂野鬼的时候，并不知道什么是仙山。

柳彦生：缘，你知道吗，当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喜欢你。

缘都过去几千年了……

柳彦生：就算是几万年，几十万年，我都不会忘记那一天的。

那一天，我也不会忘记，阿生，是我在死人堆里捡到的。

那个时候的的苏州还不是苏州，几千年了，当时那个地方叫什么名字，我也忘记了，我只记得那个时候到处都是战争，人类肮脏的灵魂挤的到处都是，而我虽然非常厌弃，可也找到了不少已经有不错修为的雏灵，最后一个，也是最特别的一个就是阿生。

阿生的灵魂在黑夜中就像是一盏明灯，我从很远的地方就看见了他，他漂浮在自己的尸体之上，确切的说，他的尸体上，还有着不少别人的尸体。

地上全都是人类的尸体，我小心翼翼的避开散发着腐臭味的灵魂，却没注意满地的腐尸，好几次都被这些已经腐烂且已经发臭的尸体绊倒，但我一次次的爬起来，只是为了近距离的触摸阿生。

阿生他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跟我走，他只是一味的在他的尸体上空盘旋，我看出了他的想法，便把他的尸体从尸堆里翻了出来，并郑重的掩埋了。

虽然那个时候的阿生没有意识，可是我还是感觉他很开心，自此之后，他便寸步不离的跟在我的身边。

身为灵魂的他并没有与我交谈的能力，并且脆弱敏感，他就像尘埃一样，好像时刻都能化为烟雾一般被风吹散，于是我便时常会使用灵力帮他修复破损的魂魄，使他能有力气能够一直陪在我身边。

阿生和我见到过的雏灵都不一样，他单纯只是人类的灵魂，没有被洗涤过，也不是拥有修为的雏灵，他就像天生就是如此纯洁无暇，让我对他喜爱不已，于是我爱不释手的将他带在身边。

可是那一天还是来了，他成为了雏灵，他拥有了和雏灵一样的银发和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

他笑起来格外好看，像是美丽宁静的湖面上，微风吹拂的波纹，清澈明朗。

他说他叫柳彦生。

可是我一点都不开心，因为他不在属于我了。

柳彦生：缘，我是为了你才成为雏灵的，作为虚无缥缈的灵魂，我无法言语，甚至都无法触摸这个世界，每次看见你落寞孤寂的时候，我都只能在静静地在一旁看着，我很难过。不过庆幸的是，我有好几次都看见了你的那些“徒弟”，我非常羡慕他们，也想和他们一样能够触碰你，能和你在一起开心的说话，也许是上天可怜我，有一天有一个女人找到了我，她告诉我，我是可以重新触摸这个世界，甚至可以触摸到你，就像你身边的那些银发徒弟，可以跟你说话，可以一直待在你身边。

柳彦生：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可是我放在心上了，我按照她的方法吸纳天地灵气，终于在一个天气晴朗的日子里，我触碰到你了，可是，我发现你更加难过了。

柳彦生：你说我终有一天还是会离开，我会在满头银发化为青丝的时候孤身一人去仙山，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难过了，可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你不能去仙山，为什么你不愿意与我一同去仙山。

缘我回不去。

柳彦生：我知道，在仙山的一千年间，我遇见了当年的那个女人，原来她也是仙君，可是，他比我们尊贵，她的名字只有两个字，虔诺。

柳彦生：也是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你被流放了，你此生都无法回到仙山了，我更加难过了，没想到，我的刻意接近让我们此生都无法相见，我不甘心，我不能接受在无限的时间里没有你，于是，我去求临，求他让我见你。

缘他应该很生气吧。

柳彦生：是的，他生气了，非常生气，不过，他还是放我走了，他让我选择，是在仙山做一名受人尊敬的仙君，还是去凡世当一名落魄的游仙。

缘你选择了后者。

柳彦生：为了你，值得。

不知不觉，我感觉我的眼前起了一层雾，雾里的阿生依然笑着，我突然想起了母亲脸上的泪水，父亲脸上的皱纹，决了堤的泪水止不住的从我眼眶里流出，我很难过，也很快乐。

柳彦生：缘，不要哭。

阿生这样说着，我发现自己失态了，可是我的心情怎么也平复不了，我努力的控制着我脸上的表情，想让它看起来快乐一点，可是总是事与愿违，我的强颜欢笑像荆棘上的利刺一般刺伤了阿生。

柳彦生：缘……

阿生将他的脸埋进我的胸口，我听到了他的抽泣的声音，他小声的跟我说着，他的感受。

柳彦生：缘，我真的没有骗你，在仙山的那段日子，真的是我最难过的时候了。我现在天天都像是做梦一样，真的害怕我们会再一次的分开，所以我讨厌一切阻挠我们前行的东西，包括那个谢亦然。

于是我一遍又一遍的告诉他，我们不会分开，永远不会分开，我抱着他，像他平时那样轻轻的抚摸我的头发一样，轻轻的拍打他的肩膀，我们就这样互相依偎着，也互相安慰着对方。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正躺在阿生的怀里，灵洛兄妹此刻在都站在我们身边，好像之前的事没有发生一样。

柳彦生：缘，你醒了。

阿生依然像往常一样笑着，他的笑容对我来说像是治愈伤痛的良药，像是我世界中永远不会坠落的朝阳。

缘阿生……

柳彦生：饿了吗。

缘没。

灵熙：师傅，有没有好点？

缘我怎么了吗？

我不太明白灵熙的话，我像是怎么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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