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燕棠紧接着便入了宫,她先一步去到了北关烟的灵柩房里。
瞧着屋外白绫一段接一段,随着清风飘扬在半空中,莫燕棠的心凉了很大一半,她耗尽全身的力气支撑着自己的身子,迈出艰难的一步、又一步。
“烟儿,你当真狠心丢下你的母亲?”
可怜天下父母心,莫燕棠早已八十高龄,加上她本身就患有旧疾,身体早已大不如前。只可惜,如今的她,却还要落得一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下场……
瞧着屋里齐刷刷地跪在一边的侍女,莫燕棠更是忍不住落泪。那口上好的紫檀木金棺里,躺的真的是她的女儿北关烟。
莫燕棠上前一步,看着脸上早已没有血色的北关烟,惊得往后退了退。
“老夫人——”
莫燕棠紧紧捏住自己的胸口,脸上的皱纹陷得更深了些,她心痛啊!真的心痛!
须臾,莫燕棠开口道:“无妨……”
她又向前走近了一步,这一次,她已然做好了准备。
“烟儿,你……放心走吧,我知道你担忧什么,你放心,我会好好教育玦儿的。”
言罢,她擦去脸上的泪水,眼神里多了几分坚毅和果敢。仔细打量北关烟,看不出什么异常,没有伤痕,没有中毒迹象,莫燕棠倒是有点信了她果真是因疾而死——可是该查的,还是得查。
“去帝宫。”
“是。”
此刻,商明玦正换好孝服,准备前往北关烟的灵柩房。
转身却见莫燕棠被侍女们扶着前来,商明玦赶忙上前扶她,“外祖母,您怎么来了?”
莫燕棠握住商明玦的手,一双眼里满是情深意切,“玦儿,烟儿当真死于旧疾吗?”
商明玦眉目微动,点了点头道:“是,母后其实之前就一直身体不好,只是,她为了不让你们担心,所以一直瞒着你们。”
“什么?她之前身体就不好?”
“是。”
莫燕棠拉住商明玦的手更紧了紧,眼神里更是流露泪水,“烟儿啊……”
“外祖母。”商明玦用手为她擦去眼泪,轻声道:“您的身体本来就不好,现今更要保重自己!”
莫燕棠抱紧商明玦痛哭,商明玦只好在一旁轻轻拍着她的脊背以安抚她,过了许久,莫燕棠才慢慢安静下来。
“玦儿,烟儿的事,外祖母信你。你也别怪你舅舅,我已经说过他了,你放心,外祖母知道你的处境,我会帮你,成为一个有实权的君王。”
此番话早已入了商明玦的心里,实权,对如今的他而言,实在太需要了。
“谢谢外祖母。”
莫燕棠摇头,“你不用跟我道谢,我们是亲人,你又是君王,我该站在你这一边。”
这是个机会,“舅舅那边,还需要外祖母多费心了。”
莫燕棠打皇宫回了北关府,便径直向北关俞屋里而去。
北关俞早已派了自己的暗卫前去查证昨晚到底发生了何事,并派人暗自去亲王的寝宫探查。
此时,他正画着一副“别致”的画——
见莫燕棠来,他急忙停下笔。
“母亲,您怎么来了?”
莫燕棠瞧了瞧他的书桌,不禁想上前看个仔细。
“这是……”
一幅蟠龙图……龙攀在柱上,两眼放光——
“你为什么要画这个?”
“母亲,我——”
北关俞有意闪躲,“我是想画好后,把它送给玦儿。”
“不必了。”
莫燕棠转身看着北关俞,“他是天子,这金龙,你以后也别画了。你若真敬他,就不要再拿兵权威胁他。”
“母亲,我——”
“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和烟儿这些年,把他逼得太紧了,他已经十九了,即将及冠,这兵权,我希望你能在他二十岁及冠之时,亲自交给他。”
北关俞显然不满,“可是他——”
“他是天子!他是君!你是臣子!不要忘了你的身份!”
北关俞只得在一旁老实听着教诲,这么多年,他早已习惯了欺压在商明玦头上,可如今要他顺着他,他心里着实不悦。可当着莫燕棠的面,他也不敢反驳什么,只得恭恭敬敬地轻声应到:“是,孩儿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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