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号案件—人间

墨言愠送上医药箱后识趣的退了出去，墨云行看方知礼没有要动的意思，只得动手尝试给莫信非包扎

莫信非这个结……你是在系鞋带吗？

墨云行：凑合凑合吧，我第一次给人包扎，没把你包成茧不错了

莫信非那我可谢谢您

莫信非对了，你那个……翅膀，是第一次出现吗？

墨云行：你以为呢？

莫信非不是

墨云行：嗯，以前出现过的，但不受我自己控制

墨云行：你应该看到过一个新闻……我保存了，让我找找

墨云行拿出手机，翻到一张截图

是网络上常见的类似“神标题”的新闻

大概讲了一个从高楼失足跌落的女孩奇迹生还毫发无损，外人只看到一道白影一闪而过……

没头没尾照片也模糊不清，虽然日期只是一年前但莫信非也没什么印象了

莫信非这是你？

墨云行：嗯，当时就是在酆都的一个商场里，落地窗前的护栏不知为什么缺了一根，那女孩才六岁多，钻过护栏不小心掉下去了

墨云行：当时我正在六楼吃饭，是包间，朋友上厕所了，我靠在窗户往外看，正好看见了女孩掉下去

墨云行：然后翅膀就展开了，还没反应过来人就跳了下去，接住了那个女孩

墨云行：虽然长出翅膀是件很好玩的事，但被抓去做研究很不好玩，我在落地瞬间收了翅膀，扔下女孩回了六楼，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墨云行：第二次……就是小礼了

莫信非紧紧攥住了手机，再抬起头来的时候眼圈微微红了

莫信非多谢

其实他想说的是“万幸”

万幸能得到这一次机会，不然他真的会跟着方知礼跳下去

那一瞬间的后悔恐惧几乎要让他崩溃

万幸还有机会，还能后悔

墨云行洗干净手上血污，捏了点心开始吃

墨云行：我先看看……二楼跳下去摔不死人，房间里也没有刀……

墨云行：可以说话了——小礼你能不能别往那边靠了？要去隔壁房间抢位置吗？

方知礼默默的往回蹭了一点

墨云行：再过来一点，到我这里来

方知礼有点纠结的看了莫信非一眼，又看了看自己和门的距离，确定自己跑不掉后乖乖的坐了过去

墨云行递给他一个盘子

方知礼：谢谢，我不饿

墨云行：我也不饿，但我觉得吃东西有助于放松心情，毕竟接下来我们要聊的话题很沉重

方知礼：我可以不聊吗？

墨云行：不可以！

方知礼接过盘子开始吃小点心

墨云行：跳楼的感觉怎么样？

方知礼：……还好

墨云行：不害怕？

方知礼：害怕，但是……很轻松

墨云行：哥你是有多想死啊？

方知礼：也不是很想……但是我死了别人就会、就会好了

墨云行：就会好？什么意思？

莫信非他觉得同性恋是病

墨云行：我的妈这都什么年代了？同性恋十几年前就不在心理疾病范围里了好吗？

方知礼：可是在别人的眼里，它还是病

方知礼：人言可畏，流言不杀人却能诛心

方知礼：试想一下……你被所有人孤立谩骂排斥嘲讽，被亲朋好友指责鄙夷……你能怎么办？

方知礼：这样的境地我已经经历过一次了，我还敢再去经历第二次吗？

他涨红了脸，不知是气是悲

方知礼：我说过很多次了……我给你说过很多次了可你还是来纠缠！就不能好好的做朋友做同事吗？你就那么执着把我再推回那个地狱？

他唇瓣苍白微微颤抖，眼里浮现一层水光

方知礼：更何况我怎么……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莫信非更何况什么？

方知礼：没什么、没什么！

莫信非说！更何况什么？

看着步步紧逼的莫信非，方知礼心里关押的阴暗忽然翻涌而出，两个声音在他耳边争吵不休

“说啊……说啊！拉他一起下地狱！”

“不能说！你要一辈子藏着这个秘密！”

“说！凭什么只有你纠结痛苦，只有你尝试过那种可怕的遭遇？”

“不能说，你忍心吗……你忍心让他跌入黑暗吗？”

“你看他还在逼你，他都不体谅你你为什么要保护他？”

“那可是你死都要守护的人啊，你忍心吗？”

“死……你死都要守护他，他呢？”

“他还在咄咄逼人，他到现在了还在逼你！”

“他那么想知道，你就告诉他好了！”

方知礼抬起眼，莫信非还在执着的看着他

莫信非告诉我，更何况什么？

方知礼露出一个诡异的笑

方知礼：我怎么忍心让你承受我当时的痛苦呢？

他微微歪头，眼里是促狭的笑意

方知礼：你喜欢我，我不喜欢你吗？从第一次见面我就喜欢你了！我从来都不是为了守护光明才来到这里，我是为了在你身边！

方知礼：大学四年我是怎么熬过来的……我抱着偷拍的你的照片，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能背出来，靠着那不到半个小时的回忆……我苦撑了四年！

方知礼：那几笔符咒我会反复画错？那些乱七八糟的受害者加害者我会同情？我只是为了让你多看我一眼！

方知礼：你握着我的手教我画符……你吃下我递给你的糖……

方知礼：你不知道我有多满足，只有你让我觉得我还活着……让我觉得这个世界是有光明的……

方知礼：可是我……

他说不出话了

莫信非起身将他抱在了怀里，将他的脸埋在自己胸前

莫信非哭吧，我在呢

莫信非哪怕是地狱，我也陪你一起

莫信非以后再不会让你一个人了

方知礼咬着牙抬手抓住他的衣袖

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但是这种拥抱，这种宛如避风港一般的温暖感觉，六年来只有莫信非给他过

六年前父亲狠狠的巴掌落在他的脸上，怒骂道“我没有你这个儿子”

母亲满脸失望鄙夷的看着他，“你以后好自为之吧”

弟弟将放在他书架上的书册拿走，“你真恶心，我怎么有你这个哥哥”

避风的港湾暴雨倾盆狂风席卷

他的家不再是他的家

直到现在，被莫信非抱在怀里，他才重新找到了所谓温暖安心的感觉

他忽然想笑

装哭过很多次，真哭反而哭不出来了

他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既然你执意如此，那就一起吧

无论未来如何，跌入地狱还是万丈光芒，我都不会再放手了

生死，都不会再放手了

有你在，才是人间

——TBC——

作者是只小仓鼠：2020.9.22，12:52

作者是只小仓鼠：感情线顺啦顺啦顺啦

作者是只小仓鼠：结束啦结束啦结束啦

作者是只小仓鼠：办案啦办案啦办案啦！

作者是只小仓鼠：谈恋爱什么的不适合我，还是办案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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