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甫一亮,林扶月便带着青儿侯在了景仁宫外,剪秋带着歉意微笑福身:“让小主久候,皇后娘娘刚起。”
林扶月急忙摇头:“是我来得早,扰了娘娘清梦。”
剪秋笑一笑,并不多寒暄,侧身让了出来:“小主请进。”
林扶月听见里间响动,隔着屏风看得并不真切,只瞧见皇后似在人服侍下梳妆。
剪秋瞧见林扶月眼风往旁边看,跟着瞧了一眼就道:“莞常在正伺候皇后娘娘梳妆,小主请稍等片刻。”
林扶月身旁的青儿睁大眼睛:“莞常在常来景仁宫吗?”
都已经进入内室服侍皇后梳妆了,恐怕此中努力实非一日之功。
林扶月心中不知滋味何几,淡声道:“皇后娘娘乃六宫之主,服侍娘娘本就是嫔妾等的本分。”
剪秋颔首退下,出殿门命人奉茶,青儿左右瞧瞧没人,低头在林扶月背后嘀咕一句:“有了好去处也不来跟小主说,莞常在未免太自专了些。”
林扶月坐在一旁,看着甄嬛在皇后跟前事必躬亲,忙的团团转,好似皇后就是她的主子。等到林扶月出了景仁宫,曾经的姐妹二人也没顾得上好好交流一番。
林扶月走到依山傍水的一处亭子里,望着远处的养心殿:“青儿,我想得宠。”
被人忽视,一直是边缘人物的林扶月,想起景仁宫中甄嬛那副汲汲营营,不给她同皇后说话的机会的样子,指甲深陷手心。
一入夏,紫禁城便是郁郁葱葱,池塘中荷花林立一片盛放景象,一如后宫美人争斗。
安陵容长盛不衰,稳坐得宠第一人的宝座。浣碧,余莺儿,沈眉庄,甄嬛和林扶月,这几位新秀争斗不休,今日是沈眉庄琴音作响,明日便是甄嬛诗词歌赋,余莺儿的昆曲还没哭软皇上的心,林扶月便放声高歌,得益于皇后教导的“菀菀类卿”一曲承宠。
多说一句,甄嬛同林扶月背地里搭上皇后,二人俱是皇后推出来承宠的,目前看起来是皇后麾下的得力干将,衷心不二。可是皇后更喜欢听话的林答应,也对她偏帮更多,偏心是众祸之本,待甄林二人龃龉过多,皇后也压不住时,她总要作出取舍,亲手毁掉一枚棋子,安陵容很期待那天。
宫里这林林总总表面看来没什么老人的事,实则背后全是皇后华妃的腥风血雨,外加端妃见缝插针。
安陵容瞥了眼端妃空着的位子,足不出户便可知宫中大小事,端妃扮猪吃虎的功力尤其深厚。
请安的时辰不长不短,安陵容很喜欢听殿里这群女人打机锋,三两句中总能听出其他意味,这便于安陵容揣摩他人心思。可当这麻烦找上自己时,安陵容的心情瞬间不太美妙了。
淳常在眨着那双貌似天真无邪的水眸,毫不见外的要求:“安姐姐,淳儿可否搬去承乾宫同月姐姐作伴?我如今总是一个人,无聊极了,若是能和几位姐姐作伴真是再好不过了。”
安陵容看了眼面色难看的林扶月,淳常在这番话拿着林扶月作筏子却并没有事先告知,这是结仇来了啊。
安陵容状似亲昵,弯眸浅笑:“你该先问你月姐姐。”
淳常在小脸一僵,转头看向林扶月,林扶月却低着头盯起了茶盏,仿佛能看出朵花来。
华妃打量一番淳常在笔直似豆芽的身段,嗤笑出声:“淳常在小小年纪心思可不小,承乾宫真是个好地方啊,一个个的都想往里钻。往常不是见你跟莞常在最为要好吗,怎么不见你搬去碎玉轩同甄氏主仆作伴?”
碧答应脸颊涨得通红,却不敢顶撞华妃嘴中主仆之语,只是坐那抹眼泪。
齐妃撇嘴:“人家哪是找人作伴,淳常在分明醉翁之意不在酒,眼睛朝着皇上去的。”
富察贵人扶了扶宝石簪子,开口就是一顿输出:“淳常在以为谁想搬便能搬吗?若是今日你想搬,明日她想搬,这后宫还哪来尊卑秩序可言?可见淳常在规矩学得不好,下次便能记得事先请示皇后娘娘了。”
淳常在嘴角弧度绷直,再装不出快言快语的样子,匆忙一句知道了便回到座位坐下。
气氛就此僵住,还是皇后打的圆场:“好了,都是自家姐妹,何必咄咄逼人。淳常在年纪小,你们也该让着点。”此中偏向安陵容看的明明白白,皇后扶持的人可是越来越多了。
这场风波看似就此打住,可该结的仇还是结了。安陵容步出景仁宫大门时,看到的便是无人搭理的淳常在。
面对淳常在欲言又止的样子,安陵容目不斜视:“回承乾宫。”
不要靠近慷他人之慨的人,会变得不幸。这是安陵容总结的生存之道,因为离得近了会挨雷劈的。
沈眉庄还是落了水,不同的是余莺儿同浣碧也在,弄清楚这些争风吃醋的前因后果,妙音娘子和碧答应二人被皇后罚了禁闭,华妃没被牵扯进去,反而跟来了圆明园避暑。
安陵容猫在圆明园的坦坦荡荡里,伙同敬嫔吃瓜吃的不亦乐乎。
敬嫔将荷花一瓣瓣拆开放在冰山上,嗅起荷花的细微芳香。一边欣赏一边问道:“温宜公主生辰将近,妹妹可曾打算好送什么礼物?公主可人,我昨日在库房里挑了一通都没瞧见什么合适的。”
安陵容懒懒抬眼:“姐姐喜欢温宜公主,送些亲手做的最为贴心,总归曹贵人感念姐姐,能给温宜公主用上就是了。”
敬嫔仔细想想是这个理,便打算回宫后好好找些柔软不伤肌肤的料子,亲手给温宜公主做些贴身衣物。
扭头看见安陵容昏昏欲睡便拉着她起身:“瞧你,困得像只小猫,圆明园里这样好的景色竟无法引你出门转转。今日微风正好,妹妹随我去赏荷花吧。”
安陵容一想也是,既来了圆明园避暑总不能见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景致这么好的园子,不赏可惜了。
安陵容敬嫔二人相携出了门,一路穿花拂柳,指着花花朵朵念起诗句来,安陵容这才发现,敬嫔的才学其实并不差。然而跟在胤禛身边这么多年从未以才学邀宠,想来这是她的生存之道吧。
才行至桥上便瞧见甄嬛和曹贵人几人的背影,敬嫔心中纳罕:“她们怎么凑到一起了?”
安陵容摇着扇子轻笑:“谁知道呢。”
看来华妃的算计还是落到了沈眉庄头上。
没到晚间,沈眉庄有孕的消息便风一般传得到处都是。得了消息的嫔妃们齐聚曹贵人宫中,皇上皇后也赶了来。
皇后翻出敬事房存档,找出日子细细核对:“皇上你看。”
对于即将到来的皇子公主,胤禛满腹欢喜,拉着沈眉庄温言:“嗯,日子不错,是个有福气的。”
这时的皇后拿出一国之母的气度,对沈眉庄体贴备至:“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你的身体,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千万不可有什么差池。有什么想吃想用的尽管吩咐内务府,现如今,本宫也就盼着你这胎安稳落地了。”
沈眉庄脸上泛起娇羞。
曹琴默笑眯眯哎呀道:“臣妾疏忽了,皇上皇后来了半日却连茶也没有奉上一杯,臣妾真是高兴糊涂了。”
胤禛点头:“正好朕有些渴了。”扭头又问沈眉庄:“你想喝些什么?”
沈眉庄不胜婉转:“适才臣妾打翻了一些梅子汤,现下倒有些想了。”
曹琴默唤了宫女前来:“来人,送梅子汤过来,皇上皇后一路前来怕也口渴了。”
胤禛伸手一摆:“别人倒也罢了,懿贵人身子弱吃不得冰,你且让人送了温的过来,省得她小心眼又同朕计较短她吃喝。”
安陵容全然不管射向自己的妒羡目光,同胤禛柔柔一礼谢过关怀之意。
待得曹琴默宫中人奉来酸梅汤,安陵容浅尝一口,看着被众星拱月的沈眉庄,她的脸上是对未来美好日子的期盼,耀眼慈母光华在脸上绽放,而角落的曹贵人同刘畚,低调的快没了存在感。
烛光中曹刘二人影子影影绰绰,想来黑暗中涌动的全是嘲弄与杀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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