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我现在已经死了?”
相柳看着面前这个拿着纸笔写写画画的人,努力消化着自己当前处境:“而且还是阳寿未尽?”
长发男人一边勾画着一边回答:“嗯,我们工作上的失误。作为补偿让你再活一次,说吧,想要什么身世背景?”
“能活的。”相柳果断道。
长发男人一愣:“能活的?”
相柳点头:“一刀捅穿心脏都能活半小时那种能活。”
长发男人的脸被薄雾笼罩着看不清楚表情,但从姿态来看他应该是有些无语:“那就不是人了。”
“不行?”
相柳看着男人点头,一下就兴致缺缺:“那随便吧。”
她没啥指望,只要活着。
这一回又轮到男人不好办了。
人还没死就挂了是他们失误,对方就一个要求,虽然过分了一些,但也要努努力才是。
男人心里盘算着,接着问她:“那年龄?”
“随便。”
“身份?”
“随便。”
“……背景?”
“随便。”
男人攥着笔的手蓦然收紧:“种——”
“随便,都随便。”相柳无所谓地摆摆手。
男人忍了忍,没在种族那一栏写动物,重重地填上一撇一捺。
是他的工作失误、是他的工作失误。
男人在心里默念了几句平复心绪:“既然是我的工作失误,便予你一个小玩意。”
相柳没兴趣,随口应答。
男人看着她深吸了一口气,执笔在空中挥了一道。
相柳只觉得眼前一黑,下一刻就感觉自己似乎到了一个正在移动的车厢里,从耳边的轰鸣声来判断,应该是火车。
周围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相柳摸索了一下,只摸到满地灰尘。
“按你所说一切都是随便的。”男人冷淡的声音在车厢里响起,“你的运气比较好,还是个人。”
相柳往声音响起的地方偏了偏头:“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相柳听见书页翻动的声音,“女,年十二,籍贯不详,氏族不详……”
男人的声音顿了好一会,慢悠悠吐出最后几个字:“目盲,体弱。”
相柳瞬间睁大了眼睛,双手在面前胡乱挥舞着。
确实是一点都看不到。
“怎么会这样——”相柳像条死鱼一样顿时失去了生气,“要不你还是把我杀了吧。”
还不都是你要全随机……
男人看她的样子,叹了口气。
是他工作失误是他工作失误是他工作失误。
“之前说的给你一样东西。”男人平静的解释道,“和你有交集的人中,他人所想即你所得。”
相柳发出了一个疑惑的音节:“嗯?”
“他人认为你会什么,拥有什么,就会成真。”
这一下相柳来了点精神:“有意思啊,要是说有人觉得我是百万富翁我就能变成百万富翁?”
“要笃信。”男人强调道,“而且这个能力并不是没有坏处的——”
“我知道。”相柳坐起来了,一脸兴致勃勃,“如果他们相信我命不久矣那我就真糟了,对吧?”
男人沉默地看着她。
“有趣,太好玩了。”相柳忍不住鼓鼓掌,也不知道是为自己还是为男人,“大哥怎么称呼啊?”
“随便你。”男人冷淡地用她之前说的话堵回去。
相柳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随便你大哥,你的名字真特别!”
男人:……
“在你死之前我都不会出现,好好玩吧。”
说完这句话,相柳耳边便再也没有男人的声音。
她扣了扣车厢的地板,脑袋靠着木箱,悄无声息地打了个哈欠。
随便你大哥一走就有点无聊了,也不知道火车上的人什么时候才能发现车厢里多了一个人。
无聊,无趣。
相柳听着火车在轨道上前进的声音,眼皮慢慢变得沉重起来。
不急不缓的速度……有些、催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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