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当年那姑娘太生猛,直接给相柳干出了心理阴影。
现在看见这么个上赶着送人头的瞎子,她都忍不住琢磨。
虽然看上去这个瞎子是个正经人,应该干不出来和那姑娘一样的事情,但这个态度太诡异了。
孩子害怕。
瞎子看出了相柳的犹豫。
他眉头皱起,把手中的核桃放下拍了拍手上的碎屑。
“柳姐儿,你是不是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一件事情?”
不倒贴什么都好说。
相柳摆出洗耳恭听的姿态:“请说。”
“你在面对可能暴起伤人的陈皮的时候没有害怕,甚至是主动迎上去。”
“在身边有一个握着手榴弹的危险分子的时候,还能够笑着说话冷静周旋。”
“你不害怕危险和恶意,却害怕别人的亲近?”
瞎子很不能理解:“为什么?”
好几次他都想拉近他们之间的关系,但是相柳一直似有似无的保持着距离。
他之前还以为是相柳不喜欢他而已,可是观察过之后就能发现了。
陈皮发烧过后示好的那段时间相柳对陈皮也嫌弃。
那些虚伪的、不善的,甚至是腼腆被动的她都能周旋得游刃有余。
遇上热情主动展示好感的反而龟缩起来。
瞎子不知道究竟是怎样的过去才能创造这种性格,但他知道,要是不挑明这件事,这辈子他和相柳的关系也就到这了。
“这难道不是很好理解吗?”相柳并不觉得这是一个问题,“我喜欢自己掌握节奏。”
面对恶意她能掀桌,那种内敛的人她也可以自己决定什么时候开始什么时候结束。
但是这种热情小狗还是算了吧。
粘上就甩不掉不说,热情小狗心里眼里全是你,怎么可能不心软?
心软就代表有感情有顾忌,是要负责任的。
这是变数,得扼杀。
相柳管这个叫做自己的自我保护机制。
“可是……”瞎子还想说。
相柳在唇前竖起食指:“嘘——这个是我的喜好,你得尊重啊。”
她想了想,从脖子上取下之前尹新月送给她的墨玉项链递给了瞎子:“咯,你的狗牌。”
瞎子眼皮子跳了跳:“这算封口费?”
“这算编号。”相柳拍了拍瞎子的肩膀,“你可是第二个哦。”
瞎子把那根项链挂在自己脖子上:“那第一个是你哥?”
“不。”相柳左右摇晃着手指,“第一个是大喜。”
一直趴在一边的大喜听见自己的名字,端坐起来看着他们:“呜?”
瞎子:……
他看向大喜,蹲下身朝它伸手:“大哥你好,小弟瞎子,以后请多关照。”
大喜歪了歪头,抬起爪子放在他手上。
瞎子握着狗爪子晃了晃:“在柳姐面前多替我美言几句啊。”
“呜嗷?”
大喜只是一只有点灵性的大狗狗,听不懂这个人类复杂的话。
相柳噗嗤笑出来了:“少来了你,它可没你说话好听。”
瞎子没说什么,只是笑着蹲在地上搓狗头。
大喜爱偷懒,脾气很好,也不动作,就趴着让他搓。
过了一会,瞎子都快把大喜挼睡着了,他忽然开口:“柳姐儿。”
相柳都有些昏昏欲睡,听到他开口一下清醒过来:“咋?”
“再过两天我就走了,咱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唱的那支曲能给我再唱一遍吗?”
“那首歌啊。”相柳回忆了一下。
在快乐老家她的邻居,那是失去孩子的妇人教会她的。
她不是一个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的人,不过看在瞎子马上就要远航的份上。
行吧。
“乌篷点纱灯,沿上青石悄着新纹
喃喃细语时,归来燕子它不等人
五指方扣桨,蓑衣翁正系桥下绳
春雨轻敛去,绣花鞋落起唢呐声
爆竹燃黯淡月弯弯,锣鼓转踏醒路长长,
烛火晃斑驳儿时廊旁谁家白墙,照湿谁家闺女脸庞。”
女孩歌声悠扬,瞎子听着心中微动。
“摇啊摇,摇过十五春分就是外婆桥
盼啊盼,阿嫲阿嫲地甜甜叫
吵啊吵,米花糖挂嘴角总是吃不饱
美啊美,小脚桥上翘啊翘。”
阳光泼洒进院中,气氛静谧又美好。
就算她一直在后缩也没什么的,瞎子想着。
只要这样下去,他往前就好。
就是……这次和上次唱得怎么有点不一样?
相柳:感谢我的天空_1788320940...为本文开通的年会员,非常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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