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晚苑的宴会厅里灯火通明,贵族们互相交谈,而他们的谈话中,自然也不乏家族之间利益的交易。
精美的食物静静的摆在宴会桌上,精制的餐具在烛火下折射出微弱的光辉,一如权贵们猜不透的想法。
贝云轻轻的咬着唇,她站在距离允颜贞不远处的地方,默默的观察着他。阿贞好像不想回到劳佩塔纳家族了……贝云失魂落魄的想着。
贝云望着允颜贞,她隐藏的心酸和委屈,阿贞根本不在意。为什么会这样呢?是她做错了什么吗?是不是当初她将劳佩塔纳家族的继承权抓紧,阿贞就不会变成这样?
心口突然有些绞痛。贝云的视线艰难的落到宴会桌上,她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拿起一小杯果酒轻抿了一口,清甜微涩的滋味在她的味蕾上久久不散。
一帧一帧的回忆让贝云有些心痛,她望着手中的酒杯出神,眼泪怔怔的落了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贝云抑制住想要冲上去拽住允颜贞的冲动,她想要质问允颜贞,为什么要执意留在亚莱瑞家族,待在谢无千身边。
贝云拭去眼泪,她知道自己软弱多思,她不想让允颜贞因此厌恶她。想到这里,贝云放下空酒杯,轻轻的叹了口气。
谢无千:“劳佩塔纳小姐,你是不是忘了什么呀?”
带着恶作剧语气的声音在贝云身边响起,贝云神情再度变得惴惴不安,她多么希望谢无千能把她当空气啊。
然而,这只是奢望而已。
谢无千:“你随随便便破坏我定下的规则,当然是需要受到惩罚的呢。”
几张扑克牌半遮住谢无千精致的脸,苍白如雪的肤色是那么有娇弱感。他将扑克牌随意的扔开,向贝云走近了一步,
谢无千:“不过不会很痛苦的,毕竟我一个体质弱的阁下可用不了什么粗暴的方法哦。”
谢无千:“你也可以试着闭上眼睛,这样会削减你的一点恐惧呢。”
话音未落,贝云的鲜血顿时溅在了地摊上,一把匕首刺入了贝云的右耳里,紧接着又被拔了出来,鲜血涌流。
贝云死死的咬着唇,迫使自己不发出惨叫声,但这伤势影响了贝云的右眼,使贝云看东西时总是会有阴影。
谢无千:“真是可怜啊。”
谢无千无聊的用手帕擦拭着匕首,他随手将匕首递给谢悦,看向身旁为他打伞的允颜贞,俊秀的脸上是恶作剧般的笑,
谢无千:“你认为如何呢,允颜贞?”
允颜贞只是平静的笑了笑,他的手指轻轻抚过谢无千脸侧的发梢,看了一眼跪坐在地上的贝云,语调轻柔平缓:
允颜贞“我想,血腥味应该会让阁下感到不适吧?”
谢无千:“这血腥味真是让人厌恶。”
谢无千纤长的手指漫不经心的整理着领结,他挥开允颜贞的手,反胃的感觉让他有些眩晕,也因为这种感觉而心情变的烦躁。
阁下还是这么矫情任性呢,真是让人……允颜贞眼底是意味深长的神情,他无奈的笑了笑,一只手扶着谢无千的肩:
允颜贞“不如,阁下先去休息?”
谢无千:“我不要,生辰宴还没举办完呢。”
谢无千有些不悦的看着允颜贞,他拿起桌子上的英国红茶喝了一口,神情令人捉摸不透,
谢无千:“而且有人还没到。”
允颜贞“阁下有些让人感到……无奈呢。”
允颜贞轻嗅谢无千身周夜来香的气息,他墨黑的眼眸如同不见底的幽潭,使他温和从容的微笑显得有些暧昧不明。
然而这个微笑,在贝云眼中却格外刺眼。她痛苦的捂着伤口,颤抖的手指上沾满了鲜血,灼热的眼泪与殷红的血混合在一起,使她原本姣好的脸变得脏兮兮的。
贝云狼狈的站起身,她看着允颜贞的侧影,心中原本还残存的一丝小小的期许仿佛被浇了一盆冷水一般,一片冰冷。
她扶着桌子站了起来,神情麻木的看着允颜贞脸上对待谢无千那般温和的神态,她好像明白了什么,不再挣扎着什么弱小可怜的念头。
贵族们说的没错,允颜贞的确是一个很温和的绅士。可……这样一个从容淡定的人,却也有温柔又残酷的另一面。
可笑的是,这个人还是她的亲人。贝云无法憎恨允颜贞,她不停的对自己说,她不能怪阿贞,她要尊重阿贞的决定。
贝云还是忍下了心酸和难过,她明白自己不可以离开,她要陪阿贞度过这个生辰宴,尽管……允颜贞并不在意贝云为他所做的一切。
她一步一步的走向餐桌边,失血过多使她的头脑昏沉,并且开始眩晕。贝云脸色惨白,她缓慢的坐了下来,她握紧项链,开始默默的祈祷。
她的额头上渗出冷汗,那抹惨白的样子令观望的刑和宜饶有兴致的放下红酒杯,他身旁的芙蕾特注意到刑和宜的异样,她看了一眼贝云,忍不住撇了撇嘴:
芙蕾特“刑和宜,你在看什么?”
刑和宜:“只不过是欣赏一下阁下的手法而已。”
刑和宜微微勾了勾唇,他看了一眼芙蕾特,虽然在笑,但眼底却没有笑意,
刑和宜:“芙蕾特,在外人面前不要叫我刑和宜,我曾经已经跟你说过了。”
芙蕾特“哦……”
芙蕾特心有不甘,但嘴上常常附和道。芙蕾特的视线从贝云身上移到谢无千身上,对于这位阁下,她还是很畏惧的,只是想到身边的刑和宜,她还是能鼓起勇气的。
谢无千放下茶杯,他支着下巴,感觉到了视线,有些无聊的看了一眼人群中的芙蕾特。那个谢悦身边的女仆在偷偷打量他,好像有点不知死活哦?
谢无千随意的将扑克牌撕碎,他有些不悦的望向谢悦。都这么久了,向年一还没有来,难道其实谢悦并没有转交请柬。
谢无千恶作剧般的笑了笑,那谢悦的做法真是有些……愚昧了呢。
生辰宴已经进行的如火如荼,有些贵族世家之后纷纷献上祝福,在一片赞美声中,允颜贞依然还是用微笑着回应了他们。
谢无千让女仆端来一份甜品,但他的口味很挑,一般的甜品谢无千依然不喜欢吃。想到那篇废话的生日致辞,谢无千有些厌烦的放下餐具,他可不愿意为这些事情而费神。
光线有些刺眼,使谢无千退到了黑纱后面。谢无千心情不好的整理着手套,他将女仆叫了过来,精致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谢无千:“将悦大人叫过来。”
警局外的寒风有些冷,街道两旁并不熙熙攘攘,反而有些安静。厉平云点燃了一根烟,看着烟雾随风飘散。伊宸风靠着警车,他认真的注视着面前身材娉婷的女子:
伊宸风“秦女士,已经没事了,您不必紧张了。”
厉平云掐灭了烟头,他眉头蹙紧。虽然报警者的确没事了,经过心理检查,确定已无大碍。只是,秦霏霏的男友钱余合却因为情绪激动从五楼上跳了下来,从而引发脑溢血,当场去世。
这里厉平云不得不怀疑秦霏霏是否有对钱余合心理诱导或暗示自杀。但据钱余合家中的病历来看,钱余合患有某些精神疾病。
但这并不能证明秦霏霏的清白和无辜。但厉平云认为审查钱余合的真正死因的事,还是交给韩浅吧,这样的案件,韩浅一定能办好。
秦霏霏被带走后,伊宸风走过来拍了拍厉平云的肩,他看着厉平云沉思凝重的样子,忍不住开口问道,
伊宸风“厉警官,你还在想林家庄的事?”
厉平云:“伊法医,你知道林家庄的事情很棘手。如果整个村庄的人都参与了这场连环杀人案,那警方的调查方向将会失去目标。”
厉平云的神情冷沉严肃,他的脑海里闪过林家庄的无数画面。灵动善良的林樱,年老的村长,村委会的人……他们以为他们所做的一切,真的会被掩埋吗?
听闻厉平云的话,伊宸风耸了耸肩,他算是厉平云的晚辈,面对事情自然会看开一点。案件虽然棘手,但迟早有一天会真相大白的:
伊宸风“不如厉警官你安排一下,让我和向年一一起搭档吧,我正想了解她。”
微冷的风吹过厉平云沉静的脸庞,风中幽幽的花香带着一丝清寂孤独。这种感觉厉平云早已习惯,他望着车内细细编制的中国结挂饰:
厉平云:“也行,只是不知道向年一现在有没有空,改天看看。”
伊宸风“那我先回去了,还有几具尸体没检验呢,身为法医,不能偷懒。”
伊宸风挥了挥手,转身离开。厉平云站在原地很久,他长叹一声,便走向警局内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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