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奶奶茫然的抬头,然后摇了摇头:“我不认识。”
我看着她的眼睛,继续的:“萧山孤儿院这个房产是她名下的,半个月前失踪了,毫无音讯。”
萧奶奶下意识的看了看门,然后回头对着我道。
“所以你们就怀疑我?”
我看着她:“所以你要想想,你上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
萧奶奶皱着眉,像是在回想。
“我记得这个孤儿院是一个男人交到我手上的,他只要我好好照顾里面的孩子们。”
“当时的我一无所有,只要有个温饱就可以了,莫非那个男人叫怜娇?我和他也只有一面之缘。”
怜娇是个女人。
“那你们有没有什么交接的合同什么的?”
萧奶奶想了想:“好像有一个,在我房里的柜子第二格里。”
我点了点头,然后起身:“您好好休息,我有点事先走了。”
“安医生,你一定要保护好我的孩子们!”
萧奶奶是冲着我的背后说的,我回过头去,心下一跳,她满脸的泪水,加了一句。
“我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但最放不下的还是那群可爱孩子们,麻烦你了,帮她们找个好人家。”
眼眶的热泪打着转,像是要看清彼此的脸一般倔强的不落下,我对着萧奶奶,郑重的:“好。”
关上了病房门,我背靠着门,泪水决堤而出,我捂着嘴,哭声只小小的溢出去。
“不好意思啊。”
徐志洲从远处走了过来,在我面前半蹲下,他抬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见你落泪,我是不是太为难你了?”
我胡乱的擦了把眼泪,然后站了起来,声音还有些抽噎的颤:“萧奶奶房里柜子的第二格有关于交接房产的合同。”
徐志洲没想到,但也很快他点了点头:“好,我交代那边同事去找。”
有了这个合同,萧奶奶的嫌疑就算是消了。
徐志洲电话很快就打完了,他应了几声然后挂掉。
“合同找到了,有效。”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查不到关于这个萧奶奶的任何个人信息吗?”
其实我猜的也十有八九了。
“也许你们一开始的搜查范围就是错的。”
徐志洲很意外:“你怎么知道?”
我偏了偏视线:“我猜测的。”
“其一,根据她身上的DNA,这个萧奶奶居然是个二十二岁的少女,我们一开始的方向就已经错了。”
“其二,萧奶奶真名并不姓萧。”
我没有说话,关于萧奶奶的过去,我总感觉那一定是跌宕起伏又深藏悲伤的,这是她这个人透出来给我感受。
我落下了眸,睫毛湿漉漉的耷拉着,我闭着眼,在回想萧奶奶说的那些话。
“那个沈听,查到了吗?”
“那是严紫的弟弟,半个月前,失踪了。”
“失踪了?”
“最后出现的场所是那夫妻俩郊外的一所私人别墅,在那之后,监控录像就没有拍到他出去的画面了。”
两人默契的互相看了一眼。
“搜救犬已经派出,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
一个人不会莫名其妙的消失了,除非另有隐情。
我起身,想要去看看萧婷。
西院
其实已临近三月,冬天的姿态也慢慢的隐去,初春的景色逐渐的冒了绿头。
萧婷所处的病房朝南处有一个大大的玻璃窗子,偌大的榕树向外伸展的枝桠歪着一头落在窗户的右上角方,从里往外看去,蓝蓝的天,郁郁葱葱的枝叶,俨然一副生机盎然的景色。
“想出去走走吗?”
萧婷闻声回过头来,脸上瞬间转换的笑颜也难掩苍白之色,活着的人,倒和外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死气沉沉。
“好啊。”
因为长期没有下床行走,萧婷的双腿早已不适应,我在后推着轮椅,青青乌发间,她的肌肤白的几乎透明。
她闭着眼,头微微向后仰着,鼻翼轻轻颤着,她深吸着一口气,贪婪的汲取这自由的青草香。
“安医生,你有心事。”
她闭着眼,就比睁着眼还清楚般,我默不作声,就是给她主动开口的机会。
“萧奶奶住院了。”
手下的轮椅一番震动,萧婷猛的睁大眼睛半个身子转了回来,她拉着我的手,眼中尽是担忧:“萧奶奶她怎么了?!”
“器官极速老化从而导致的呼吸衰竭。”
萧婷一动不动的看着我,她的眼神有无知,有极致的担忧,然后,她抓着头发,疯狂的胡乱大喊着。
我看着,我看着她发疯,看着她控制不住的突然抓划自己的手直到那边的护士听到动静小跑过来。
“安医生!”
护士想要从萧婷手下扯掉我的手臂,但因为萧婷抓的紧又用力,拉扯之余手臂被划出了一道深深的口子,护士惊慌失措的同时,给萧婷打上了镇静剂。
我看着萧婷倒在轮椅上,她头发凌乱,面色充红,直到小护士把萧婷带走了我还傻傻的站在那里。
“你在试探她。”
许卿歌站在我旁边,却是深深的看着我的手臂,凤眼低垂,黑长的睫毛直直的压着,在眼下印上一层阴翳,他不是在询问,而是在肯定。
我收了收右臂,我确实是在试探萧婷,可惜了,刚刚那一遭我什么也没判断出来。
脚下的鹅卵石路凹凸不平的,一颗纯白无瑕的鹅卵石镶嵌在众多暗沉崎岖的卵石中央,即使是洁白无瑕,也逃不出被人人踩上一脚的命运。
我抛了抛思绪,抬脚想要离开,身后的人猛的抓住了我的手臂,不由分说的往石凳走去。
他从身上拿出了一个小罐子,药米白膏状体,涂在身上发凉,他拉着我的手臂,十分熟练的上着药。
“身上的伤会好,心里的那块呢?”
闻言,许卿歌的手一抖,药膏抹在了未受伤的别处,他轻轻的抬起眼皮,压着一道浅浅的褶皱,蓝眸晦暗,黑睫尽半掩盖。
“要用你那慈悲的伪善心来感化我了吗?”
他的话一如既往的伤人,他知道了我看到了他手臂的伤痕,而我刚刚的那句话正是对他说的。
“从我离开那个地方开始,我们就已经形同陌路了,只是相识一场,我不想看你陷的出不来。”
许卿歌面无表情,这就是最可怕的,他手里捏着药膏,应声碎在他的手里。
“你知道,我来找你就是为了复仇,我出来了,那些人都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现在你是最后一个。”
我几乎要断了呼吸,从见到他的第一面开始,那种由衷的害怕是突然袭来的,他的阴暗已经带着一阵血腥,让人害怕,让人毛骨悚然。
但我控制不住的像幼时那般收留他,即便知道他很危险,我还是那样做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那样淡然的看着他,但越是这样,他眼底的红就越发浓烈,那是,愤怒以及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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