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泉边上的巨石后面,疏桐担忧地看着脸色苍白的初绾,短短几日,她的云鬓花颜竟然生了华发。犹疑了半晌,小声劝到:
疏桐:姑姑,我们回去吧!他们已经走了……您的伤……还没有好呢?
初绾我无事,你回去吧。我还要去灵泉疗伤。
初绾勉强笑了笑,凹陷下去的双眼,看的人心里发紧。穿过重重密林,直到再也看不见疏桐的身影,初绾全身失力,一头扎在茂密的蒲草丛里痛哭失声。瘦骨嶙峋的手指紧紧蜷缩,任锋利的草尖将手掌割的鲜血淋漓。
也许在十八万年前,与长轩在瑶山的梨花树下的相遇,就注定是一场错了的天命。
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漫天如雪的梨花,沁着淡而雅的香气,白衣蹁跹,踏雪而来,君子如玉,如磨如琢,绝世无双。
“姑娘是伤着脚了吗?”淙淙如泉的声音,带着淡淡疏雅,如碎玉击石的悦耳,又如风过琼林的琳琅。
她捂着扭伤的脚,仓惶抬眼,那一眼,似有寒冬百丈积雪融化,草木萧瑟的冬季霎那间繁花似锦。亦或是她眼界太小,从未见过如此美色。不管是哪一种原因,从此后万万年,她再也移不开眼。
她旧居于离恨天,与世隔绝。不懂什么男女有别的世俗礼仪,她只知道,喜欢的就要去追求。她以为她对他好,给他真心,同样也能换到他对她的好,和真心。
可是结果……飞蛾扑火,害人害己。他从来都不喜欢她,不喜欢她对他死缠烂打,不喜欢她毫无礼义廉耻地追在他的身后。甚至她一次又一次地豁出性命,救他于危难,他也视而不见。强扭的瓜不甜,她却固执地想和长轩扭在一起。
再后一次相见,是在玉楼峰青女寿诞上,也是在煞阴之墓取出穹灵果的第四个月,那时候的她……已经是毒入骨髓,不得不用一层层珍珠粉饰出花颜,坐在人群中,看着他送给青女琉璃盏而强颜欢笑。
当时她的心里,也许是恨的。不然她不会假装醉酒而打破了琉璃盏。在他质问她的时候,她却哑口无言。说什么呢?说长轩,是我救了你吗?何必,都已经要死了,还是把那点可怜的自尊留着吧!
后来,她化作彼岸花与转世的润玉再次相见,她以为,前尘往事随风散,她可以重新赌一次,也许……也许他会爱上她也不一定。可是,她还是输了…输的一无所有,输的心服口服啊!前世今生,不管是长轩还是润玉,如此钟情世间几人,怎能叫人不服?
古今多少悲凉,唯有两字情伤。情字伤人,情字难言。既然现在明了,她这一厢情愿的单相思,便不必再一错再错。也许……他现在也是有那么点喜欢她的,可是贻笑三界傻事做了这么多次也够了,她不愿意去当任何人的替代品,就当为她这张满目疮痍的老脸,保留最后一点尊严吧!
一生虚无缥缈,韶华白首只在转瞬之间。尽管烈火焚身撕心裂肺,她也不恨不怨。从此,他居于清啸鹤唳、雕栏玉砌的九重天阙。她居于东方天际,层层雾霭后的冷清离恨天境,如永不相见的参商,遥遥相望,不念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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