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耳欲聋破碎的声,伴随着强大的仙灵之力炸响。祭司塔周围正在交战的天兵和妖魔全部被震开。
一袭红衣、长发披散的初绾从烟尘中飞出,执起灵力暴涨的三尺雪朝着正在与润玉交战的清澜刺去。
初绾既然十七万年前是我将你从怨灵幻境中带出,那今日便由我来清理门户!
“噗!”利剑入肉的声音响起,清澜不可置信地低头看着当胸穿过的三尺雪。
猩红刺目的鲜血不停地从口中涌出,染红了华光流转的剑身。清澜抬头看着初绾冰冷无情的眉眼,失神地喃喃:
清澜为什么?
为什么?初绾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当年从幻境中出来后,他只是一条花斑小蟒,憨态可掬地缠在她的脚腕上,虽然身带煞气,她却从未将它同凶神相繇联系在一起过。
她想,它只是一条误入幻境的小蛇,染了煞气,除去便好,以后依然可以修仙道。为此,她特意去三岛十六洲的玄灵斗姆元君那里,求了可以清心的缚妖铃给它带在身上。
却原来,一切不过利用罢了!
初绾阿玄,当年看着我被你耍得团团转,你心中是不是很欢喜?
初绾冷笑一声,不等他答,又恍然大悟地道:
初绾应该是欢喜的,我费心费力给你求来的缚妖铃,不也一样被你弃之如敝履地扔了吗?
清澜:不……不是……
初绾不要说了,是不是又怎样!
初绾厉喝一声,打断了他的话。将插在他心口的三尺雪拔出,霎时带起漫天血雨。初绾腾身而起,三尺雪携着铺天盖地的杀气,当头劈下。
初绾善恶总在一念之间,一念错,满盘皆输!六十年的相伴之谊我自会还你,但你今天必须死!
“滋啦”锋利的剑尖带起一路刺目的火花,原来在关键时刻,混沌扑来替清澜挡下了这一击。初绾当机立断,立即祭出了昊天塔将它收入了塔中。
此时,天边又有野兽粗重的嘶嚎声响起,虎身鹰翅的穷奇从宫墙下飞掠而起,冲破了天兵天将布下的重重结界,叼起了受伤的清澜眨眼消失在了天际。
带兵将宫中最后一个小妖斩于剑下的润玉,看着他们逃离的方向,手一扬,沉声吩咐:
润玉破军,立即带兵围住妖界!
破军立即领命,带着天兵天将呼啦啦朝着他们离开的方向追去。
润玉疾步走到初绾身旁,握住初绾的肩膀上下打量,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心疼地问道:
润玉绾绾,你可有哪里不舒服?
初绾低垂着眉眼,并不看他。闻言只是摇了摇头,挣脱了他的手,拖着染血的三尺雪,转身离去。
料峭秋风携着寒冷的秋雨落下,卷起了初绾的衣角。似天边孤零零飘荡的浮云,眨眼间,风过了再无痕迹。
润玉的心中,突然生出了空落落、惊惧不已的无助感,他知道,初绾一切都想起来了。
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他想过也许她会怪他、怨他、恨他、打他,却独独没有想过她会不理他。
润玉:绾绾,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润玉追上初绾,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力道大的像是一放手就会失去。声音也是颤抖的不成样子。
润玉:你听我解释,以前是我的错,我眼瞎了,心也盲了,我忽略了你,我辜负了你对我的好!我知道错了,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初绾陛下,我累了。
无波无澜的声音,没有起伏,没有低落,没有丝毫的质问和怨怪。只是平平静静的一句话,却让润玉如遭雷击。
这种语气,和一百年前在北海,她与他死别的时候一样。初绾她……不要他了,但是自己死也不会放手!
但是还未等润玉再说,初绾的下一句话,却击的他从心到灵魂,支离破碎。
初绾陛下知道,我变成彼岸花前在哪里吗?在幽冥炼狱,受了十一万年的烈火焚烧之刑。
初绾推开他,灰败如枯叶的脸上,却带着笑意。那笑意如刀一般,无形之中扎在润玉的心上,鲜血淋漓。然而初绾却不打算放过他,继续道:
初绾为了一己私情,抛下了身为女娲后人的职责,抛下了离恨天万千生灵。所以我求佛祖,将我打入幽冥炼狱,以洗我此生之罪。
可是我还是,一次又一次爱上了你,一次又一次地栽在了你的身上。初绾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似乎这样就能不让自己的眼泪落下。
初绾卦不敢算尽畏天道无常,情不敢至深恐大梦一场。这须臾十几万年的对错爱恨,就让它随风去吧。
静水流声,苍生踏歌。三生阴晴圆缺,一朝悲欢离合,喜忧皆是缘。
而我们之间,从来都是无缘的。
不管是前世今生,你之于我,都是那雪山霜露凝结成的花,只可远观,不可采摘。因为轻轻一碰,就会碎了。而我,也落得个坠落悬崖,粉身碎骨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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