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是仲秋夜的缘故,今夜的赤焰狻猊兽不是很躁动,只是静静地半合着眼伏在海中,饶是如此,整片北海也如沸腾了的水一般,咕咚咕咚冒着泡泡。
初绾不知道这里面还有没有鱼虾?
润玉拂了拂岩石上的泥沙拉她一起坐下,看着她目光灼灼的样子,哪里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润玉:从一百年前赤焰狻猊兽落在北海之日起,北海的水族只要没死的都沿着海道游到西海和东海去了。
那还真是可惜了,初绾原本还想着能捡一两只煮熟的大闸蟹什么的。
远方海面上,幻成了无数把巨剑的三尺雪,在月色清辉下,散发着清凌凌的蓝白之光,煞是美丽好看。但初绾却十分嫌弃地骂了一句:
初绾这没良心的破剑,竟然扔下我跑了。若是有它在,我也不至于醒后被困在神墓六十年。
话一落,海中的三尺雪似有感应一般,发出微微清越之声,一点透亮的淡蓝色光斑自剑身上飘起,慢慢飞入初绾掌心之中。
初绾笑了起来,转头对着一直沉默不语的润玉说:
初绾你看,还算它有良心。
润玉定定地看着她,眼底沉痛哀然,一颦一笑间,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就算换了副躯壳,可是这张脸、这性子还是一样,还是初绾,却又不是……果真什么都忘了,忘了忘川彼岸,忘了天界姻缘府,忘了三尺雪为何在北海,更忘了,曾经爱过的润玉。
润玉心底痛苦地呐喊,初绾,到底是为什么?我们不是相爱的吗?就算有天大的误会,你为什么都不肯听我解释……而是选择了如此决绝的方式,将我们的过往全部遗忘。你要我,怎么办?
初绾陛下在想什么?
美人含愁,自是有一副无可奈何花落去的风流韵致,但这愁绪独独对着自己,而且越来越愁,宛如一场春雨慢慢变成倾盆大雨,眨眼就要倾泻之感,委实有些让初绾受不住。归根结底,怕还是因为那条被卖了的亵裤。初绾觉得就算再难以启齿,这事儿也非解释不可了。
初绾那条亵裤,我卖了,换酒喝了。
润玉敛了思绪,想着她这句话。他不知道现在该用什么表情和语言,来表达现在这种复杂的心情,以她的性子,能干出这事儿也不奇怪。那条亵裤他已经命这方土地寻回了,不过……自己却不打算这么放过她。
润玉:你可知道,天帝乃是三界主宰,神威不可侵犯。
短短一句,清冽的响起,夹着睥睨天地的威仪。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脸,初绾倒不觉得有甚怕的,反而歪着头打量着他。这小天帝笑起来是春风拂面,愁起来是梨花带雨,怒起来是风云变色,打起来是翩若惊鸿、宛如游龙,还有那晚河中沐浴……啧啧啧,真是好看的紧。
曾是夜神的时候,三界便言,夜神润玉,温润如玉,如上善君子,高雅清冷,沉稳持重,顾大体懂大局。可是在初绾这种诡异的目光下,润玉还是有些绷不住,微微颤抖的手泄露了他的心绪。这家伙天生就是来克他的,不管是一百年前,还是现在,在她面前淡定雍容都成了云烟。
既然无法保持淡定,润玉便直截了当地道:
润玉:这件事情,委实是你有错在先。
初绾心想,难道是我叫你跑到野地里洗澡的?但是儿子还在他手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初绾是,我的错。
润玉:这件事情,造成了很严重的后果。
有什么后果?你堂堂天帝难道缺一条亵裤,初绾心里默念一遍“我忍!”
初绾是,我的错。
润玉:因为我的身心和自尊遭受了很严重的打击,所以你必须补偿我。
初绾好,你说你要什么!只要不伤天害理,杀人放火,我都给你找来。
初绾甚是豪放地拍了拍胸口,润玉亦是随着她的手看了看,唔……好像丰腴了不少。
润玉:我要你……
初绾啊?
初绾吓的不敢说话了,润玉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正色道:
润玉:因为我还没有想好,所以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初绾心了一松,毫不迟疑地答到:
初绾莫说一件事,就是十件事我也答应你。
润玉:那就十件事好了。
初绾瞬间有种上了当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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